衣弦剛出vip室就將那把無名之劍裝入【袋】中,和顏煊幾人打了個招唿,告訴他們華道場的事情,便離開了異人盟。


    明天便是七月一,自己待會兒理好行李,即刻就要啟程,譚勁鬆那老頭子提前也沒跟衣弦講好,六月三十晚上七點的動車。


    六月三十下午三點才說,這合理嗎。


    坐在出租車上,他想著自己【袋】中的無名。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拆箱了。


    奈何時間緊迫,下了車之後,衣弦簡單和爸媽交代了幾句。說明自己魔都大學提前開學,要去軍訓一段時間,過程意外的順利,衣弦還打算讓他們打個電話給魔都大學確認的。畢竟這種事情譚勁鬆老早就打點好了。


    老兩口很放心的讓衣弦前行,可能也是因為衣弦一直以來比較懂事的原因。


    衣弦快速整理著行李,其實都是做做樣子,自己出了門就可以直接放進【袋】裏。


    二級的【袋】早就可以容納超過十平方米的東西,衣子萱也已經來到了暑假時間,她聽到哥哥要走,看到一半《小豬吹風機》都不香了。走到了衣弦的門口。


    平常有些吵鬧的妹妹,這時隻是愣愣地站在房間外幽怨地看著屋內忙裏忙外的哥哥。


    “喂。”衣子萱脆生生開口。


    “啊?”衣弦扭頭。


    衣子萱沉默片刻,聲音微微顫抖:“讓……讓我好好看看你。”


    衣弦一愣,笑了笑,走過去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又不是不迴來了。”


    “不要碰我!”衣子萱打開了衣弦的手,又氣唿唿的坐迴了沙發上。


    衣弦有些莫名其妙,沒有理會,他整理完了東西,和自己爸媽打了聲招唿離開了家。


    臨走之前,他看了看屋內,隻見衣子萱有些低落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衣弦腦中有電流滑過,莫名的覺得熟悉,他好像在哪見到過這個場景。


    想不起來。


    衣弦關上了門,一出門,行李箱一大堆東西直接被他裝入【袋】中,哼著小曲。衣弦離開了小區,距離發車時間還有一段空閑,他打算先去買點吃的。


    到了蘇城都得十點多了,還得連夜趕往訓練場地,衣弦可不想吃動車上難吃的飯菜。


    他心中有些不滿,老師明明可以給自己買早幾班的,六月三十的事情,六月三十才說。


    他隨便進了一家快餐店,吃喝過後,打車來到了動車站。


    “人還挺多。”衣弦手中空空的,除了手機和身份證,沒有任何東西。


    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高鐵。


    一係列操作弄完,衣弦才來到了候車室等待。


    終於,夜幕初降,天空再無一點光亮。動車停靠在了衣弦麵前。


    “八車廂……”


    人擠人之下,在所有人都拿著行李爭先恐後進入車廂之後,自願到隊伍最後排的衣弦終於進入車廂。


    踏進車廂,衣弦頓時感到有些錯愕,車內的場景跟在外麵看著不一樣。感覺裏麵的燈光似乎暗了許多。


    而且,人似乎也沒自己在外麵看到的那麽多,自己剛剛看著都以為已經擠滿了。


    看著一列列座位,終於來到了自己座位這邊。


    令人沒想到的是,譚勁鬆居然給他買的是二等座。他的位置是靠窗座位,而靠邊的座位已經被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年輕人占據。


    老頭子怎麽在這種事情上這麽小氣,衣弦心裏嘀咕著。


    “你要進去嗎?”年輕人笑盈盈看著衣弦,拿掉了耳中的耳機,親切問道。


    “昂。”衣弦有些恍然,他感覺有些奇怪,心中沒由頭的感覺不對,但還是點點頭:“我座位在裏邊。”


    年輕人也不胖,把腿收了收,衣弦就能很輕鬆的走進去。


    坐在座位上,衣弦也拿出手機打算聽歌。


    ……


    魔都,


    異人盟。


    vip室裏傳出急促敲門聲。


    “進。”譚勁鬆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衣弦到那邊了。”陳岩律一進來便開口道。


    “嗯,還有呢。”


    “額,京都那邊叫你迴去一趟,閻婆婆大限將至,說希望所有六級以上的高層都過去。”


    譚勁鬆沉默半晌,舉起杯子,笑容玩味:“這陣仗跟當年害了小年的預言,情況還真是一模一樣呢,是吧,昂?”


    陳岩律冷汗直流,不敢接話,衣弦如果在這可能不清楚什麽,可他這麽多年的心腹不是白當的。


    譚先生已經是發火邊緣了。


    vip室沉默了好幾秒,陳岩律強撐起膽子試探道:“我們去嗎?”


    “去,當然要去。”譚勁鬆冷笑:“看看她這次又能要說出什麽來。”


    “我去安排。”陳岩律哪敢久待,說完直接離開。


    ……


    另一處,一個破敗不堪的世界。


    整片世界,已經沒有一片完好的建築了。隻能依稀從破碎的廢墟中看出這塊地方曾經擁有著的曆史。


    廢墟中央有一塊稍微平整的,正斜靠著一位眉清目秀的男人,那人長相和衣弦有幾分相像,但卻比衣弦更具幾分溫和之氣。


    他有些疲倦,似乎接近脫力,眼睛微眯,似乎在閉目養神。他的衣服左側袖子殘缺到隻剩一半,而褲子褲腿也早已殘破,頭發更是亂糟不堪,整個人的形象很是狼狽。


    他身邊懸停著一把雪白淩厲的長劍,長劍在他身邊穩穩立在半空。劍身各處都彌散著符文之力,看著便知此劍不凡。


    雪白長劍像是一個保鏢,懸浮著四下張望,正在提防著他周遭一切。


    “衣煥年,你強的有些沒道理了。”世界的另一個角落,一個看不到臉的長袍黑影,嘶啞說道。


    黑袍長影所露出來的隻有他幹枯的雙手,而他的臉上長滿了手,看著十分瘮人。


    那些五指形態各異,有男人,女人,甚至小孩。手的指甲縫中鮮血淋漓,甚至有這血肉,而這些手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將這男人拉入深淵。


    而黑袍上也有著一顆顆血淋淋的眼睛,更駭人的是,那些眼睛都會轉動,他們時時刻刻都在張望著些什麽。


    “嗬,合作愉快,瞳。異獸裏我就認同你這一隻。”衣煥年輕笑。


    衣煥年。


    很難有人會把狼狽不堪的年輕人,和之前風華絕代的夜鳴首領聯想到一起。


    夜鳴首領,絕代天驕,舉世無雙的天才,異人界的新星。


    這些詞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除去外表,氣質,對方的打扮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流浪漢。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被人類拋棄,已經在異場流浪三年多了。


    “你還打算殺下去嗎?”黑袍長影沒有在異獸兩個字上麵糾結下去,聲音嘶啞尖銳,而他隨後的話語帶著些許警告:“跑吧!在這塊區域繼續廝殺,濁會找上你。我承認你很強,可他在你之上太多!”


    “你會幫我對吧。”衣煥年輕笑道,但可以聽出其中強烈的疲憊感。


    瞳還沒來得及迴話,身上的眼睛突然爆開來了一隻,血肉橫飛,瞳痛苦哀嚎了一聲,身形瞬間暴退。


    “其實,他已經來了。”衣煥年笑容已然退去,手中再次握起了長劍。


    一道道白光從其中閃現。


    虛空之中,一道巨大身影破音速襲來。氣勢如虹,宛如蠻荒巨獸。


    ……


    戴上耳機,衣弦扭頭,一時間視線凝固,他錯愕的看向動車的玻璃窗。


    車內的光照在上麵,依稀可以看見車窗上寫了一個【車】字。是在玻璃起霧時候寫的,從這時看已經沒那麽清楚了。


    而就在他看清的那一秒,【車】字陡然消散。


    衣弦揉了揉眼睛,他確定自己看到了。


    那就像是一種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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