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司北不在身邊的日子,江念就每日都在醫館待著了,她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留在戰王府,滿是淩司北的氣息,即使再忙碌,江念也會忍不住會想念他。


    淩司北離開的那天咬了江念的嘴唇,當時她還想著心裏說淩司北傻,可能他的那句‘記得想我’的囑咐就要落空了。


    不管在現時代還是來到這裏,江念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多情的人,甚至可以說有些自私。


    她是發自內心的不是很想要這種牽牽掛掛的情誼。


    畢竟她是有經驗的,她在現時代和蘇麟軒相處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會兒蘇麟軒上大學,她在上高中,她覺得那樣的異地戀,舒服極了。


    江念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過一個人,不管是外公還是江老爺子。


    所以當時江念才會笑淩司北的幼稚行為。


    沒想到,唯有淩司北離開之,那種想念的情感,才讓江念發現對於這段感情,她早已深陷。


    留在戰王府會影響江念的專注力,於是她索性住在醫館不迴去了。


    淩司北離開上京城大半個月後,江念收到了他的家書,說是已經到地方了,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想她了。


    字裏行間都是愛意。


    看到信的江念,露出了小女孩的那種嬌羞,當然這是她自己沒有發現的,但是三妹還有蓉煙她們幾個卻看得真真的。


    看來她們家主子是栽在戰王爺的身上了。


    之後江念給淩司北迴了信,還給捎上了一些新做的防寒藥丸。


    冬還未過去,春雨就先降臨了,他們出門在外,沒有那麽多的條件,更加的寒冷,江念也不能幫到什麽忙。


    隻有發揮自己的所長,給他們多配些藥丸預防。


    冬春季節交替,本就容易生病,再加上在這樣的時代裏,貧困的人居多,能熬過寒冬的人,這個時候也熬不住了。


    上京城裏麵有很多醫館,但和江念他們醫館這樣能替貧困的百姓看病的卻沒有幾家。


    畢竟這是要東家自己貼藥錢的,隻有虧本的份,根本就沒有獲利的。


    江念沒有接手前醫館的標價雖然不貴,但也沒有做到像做慈善這般。


    她接手醫館之後,也和徐衍做了生意,在銀錢上麵江念沒有那麽看重,所以每到這個時候,醫館都會忙碌起來。


    所有的貧困百姓都會到醫館來看診。


    為了防止有人不懷好意,顧銘還特地設定了煮藥的地方,隻要的沒有銀錢給治療費用的,都可以賒著,隻要直接過來喝藥就可以了。


    不方便的,小董還會親自送藥上門。


    這個時候,醫館還會雇上好些跑腿的和煮藥的,醫館的每個人都忙碌起來了。


    今年江念也參與到他們當中去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往年所雇傭的這些人都是和戰王府有關的。


    “難怪,這麽些年,這些人都沒有出過什麽差錯。”顧銘知道後感歎道。


    戰王爺對他們家小姐的情意是真真的。


    江念每天都在醫館忙碌著,不過這樣的忙碌也沒有維持多久。


    因為宮裏傳來皇上病倒了!


    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恰好肖白又跟著傅慎知離開了上京城。


    江念沒有得到因為是蘇神醫徒弟的身份進宮給皇上看病,但她作為淩司北的王妃,必須到跟前走一趟。


    也就是這個時候,讓太後找到了機會。


    江念在問候過皇上的病情之後,皇後她們也沒有人讓她出手幫皇上看看。


    皇上雖然對淩司北很好,但淩司北卻沒有和江念談過關於他和皇上之間的事情。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江念沒有主動開口。


    她相信,應該已經有人去找她師兄肖白了。


    也就這一次進宮,江念還未走出宮門,就被興寧宮的人給攔住了。


    太後都做到這一步了,江念也沒有理由不跟著走了。


    到了興寧宮,和以往一樣,江念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太後,和第一次見麵的下馬威一樣,沒有任何的新意。


    江念等了差不錯一個時辰左右,太後才願意見她。


    這次太後就沒有拐彎抹角了,直接和江念說道:“你要是識相點現在離開司北,哀家或許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太後娘娘為何要如此執著要給王爺換個王妃呢?”這句話江念早就想問了。


    剛嫁那會,江念記得太後對她還算挺好的,現在是看哪哪不順眼,江念可謂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司北是風淩的親王,而你德不配位,還不夠資格做戰王妃,就你到現在都還未給司北誕下一兒半女,就足以將你休棄。”


    “太後娘娘是覺得王爺換了個王妃就能馬上誕下一兒半女了嗎?”


    “你......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問問太後娘娘剛剛的話是不是臣妾剛剛說的那個意思。”


    江念是有唬太後的意思,但說的也是事實,雖然江念知道淩司北那方麵沒有問題。


    但是不管有沒有問題,江念相信,淩司北都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而如了太後的心願,重新娶一個。


    不是江念自戀,就現在她和淩司北狀態,她覺得淩司北不會因為太後的這樣的威脅去碰另外的女人。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哀家就地處決了你?”


    太後被江念氣的指著她的手都在顫抖。


    “太後娘娘,這句話臣妾記得您上次當著王爺的麵也說過,您說,王爺現在沒有將臣妾帶在身邊,會不會留了人在暗中保護呢?”


    江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說出來的話一樣,氣勢盛人。


    “殿外是王爺留下的秀姑姑,還是您當時給臣妾安排的,她的拳腳功夫相信您也是清楚的,這暗中還有多少人在,臣妾也不是很清楚。


    還有您的嬤嬤請臣妾過來的時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要是臣妾出事了,王爺會聽到怎麽樣的傳聞?”


    太後聽到江念後麵說的那句,滿眼怒氣的瞪了一眼那個前去叫江念的嬤嬤。


    隻見嬤嬤眼神閃躲,太後一眼就知道江念所說的是事實了。


    “哀家近日身子不爽快,皇上那邊你也不能幫上什麽忙,司北和皇上感情一直都很好,你這幾日就留在哀家的小佛堂,抄送佛經,為哀家和皇上祈福,也算是司北對哀家和皇上的一點心意了。”


    太後不愧是太後,雖然平時處事很幼稚也有些蠢蠢的感覺,但關鍵時刻她的腦袋轉動的還是挺快的。


    知道自己暫時不能把江念怎麽樣之後,直接轉變了目的。


    這個抄佛經祈福,最合適不過的事情了,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所以當皇後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不能說什麽,更不能直接將江念帶出興寧宮。


    皇上之前就囑咐過皇後,不能讓太後有機會召江念進宮。


    她也沒有想到皇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傷心加上忙碌,皇後都已經忘了這迴事了,還是休息的時候聽下麵的人說起,她才想起皇上的交代。


    就這樣江念在興寧宮的小佛堂抄寫了兩天的佛經後,這時已經是皇上昏迷的第五天了,依舊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太後這邊不能明著對江念做些什麽,但暗裏也沒少使陰招。


    好在阿夜他們沒有讓江念餓著,不然,兩天的時間,在這樣的冷天裏,江念還真懷疑她自己不能撐住。


    這天夜裏,是燕王南宮彥在皇上跟前守夜,皇後憂心,也還沒有離開。


    “母後,肖先生那裏還沒有傳迴消息,父皇這情況......兒臣想請小皇嬸過來給父皇看看,畢竟她也是蘇神醫的徒弟。”


    南宮彥早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隻是小皇嬸進宮後也沒有一個人提起,他曾經提起過也被忽略了。


    原本南宮彥還想今晚趁著他一個人在父皇跟前,直接偷偷的請小皇嬸過來看看了。


    看見皇後的模樣,南宮彥心生不忍,想著皇後一直都很明事理,不管處於哪方麵,都應該和她請示一下,南宮彥就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了。


    “小皇嬸,彥兒是說戰王妃?”


    “是的,母後,五年前小皇嬸就已經拜在蘇神醫的門下了。”而且他之前的中毒,也是小皇嬸查出來的。


    “對對,戰王妃也是蘇神醫的弟子,快,來人,去興寧宮把戰王妃請過來。”


    因為江念女子的身份,加上這些年她離開的事情,大家早就已經忘記了江念是蘇神醫弟子的事實。


    大家隻知道江念的外家江家有一家醫館,不知道江念有什麽能耐,自然大家都不知道江念會有多高超的醫術。


    已經很晚了,太後已經歇下了,所以皇後派去的人,很輕鬆的就將人請出興寧宮了。


    來到皇上的寢宮,隻有皇後和南宮彥在。


    見到江念之後,皇後看上去還挺激動的,但是沒有說話,先開口的是燕王南宮彥。


    “小皇嬸,您快幫父皇看看,他已經昏迷五天了。”


    南宮彥知道這個時候,他這個兒子開口讓江念給皇上看病才是最適合的。


    原本大家就都已經忘記了江念會醫術的事實,而且皇後也已經到興寧宮看過江念了,所以這個時候最適合開口求助的就是南宮彥。


    所以剛看見江念的時候,南宮彥就開口了,皇後給南宮彥投去了一個類似感激的眼神。


    江念聽到南宮彥的話之後,立馬快步上前。


    “皇上昏倒前和昏倒後都出現過什麽症狀?”


    “都沒有什麽症狀。”這次的皇後開口了,她早就將這些事情問的一清二楚了。


    江念點頭,繼續給皇上把脈,之後又接著檢查了皇上的眼眸和口腔。


    皇後和南宮彥沒有見過這樣的看診,在江念翻開皇上的眼皮和捏住皇上的雙頰時,兩人還想阻止來著。


    手已經伸出去了,結果江念都已經看完了。


    “現在還不能完全下定論,我需要給皇上紮一針才可以確定。”


    江念想,要對天子紮針,總要請示一下才行,所以她是看著皇後說的。


    “紮!”皇後想,之前也有太醫紮過了,也沒有得出什麽結論,現在戰王妃說紮針之後就能知道什麽了。


    她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江念聽後挑了挑眉,還以為要廢一番口舌才能行,沒想到皇後立馬就答應了。


    得到皇後的同意,江念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抽出了最長的那一根,拿起皇上的中指,對著皇上的指甲縫隙就紮了進去。


    皇後和南宮彥隻見那銀針露在外麵的部分越來越少,都感覺有些觸目驚心了。


    “幫我拿個幹淨的碗或者杯子過來。”說完江念就準備拔出了銀針。


    南宮彥連忙給江念遞上一個幹淨的杯子。


    銀針拔出來了,皇上的指甲處也跟著流出了血。


    隻是顏色好像不太對勁。


    皇上流出的血並不是很多,江念簡單了擦了一下皇上的指尖,就拿著那個裝有血的杯子,遞到了皇後和南宮彥的跟前。


    “兩位能看出什麽嗎?”


    “血是黑色的,父皇這是中毒了嗎?”南宮彥還算鎮定,他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皇子都能被下毒,更何況的一國之主的皇上了。


    “中毒?”皇後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這不可能,皇上的所有進口的東西都是經過檢驗的。”


    “毒分很多種,不是所有的毒都是銀針能檢驗出來的,也不是所有的毒都是馬上就發作的。”


    說到這,江念看了南宮彥一眼,繼續說道:“也不是所有的毒是一種東西,也可能是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物品相生相克所形成的。”


    南宮彥了然,這個他最有發言權了。


    “那父皇這個?”


    “皇上這個是日積月累形成的,不能一下子要了皇上的性命,但是能慢慢地掏空皇上的身體,皇上現在的身子已經是外強中幹了,他自己應該有感覺的。”


    皇後聽完江念的話之後,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強忍著酸澀開口:“那,這個毒能解嗎?”


    江念搖頭,“不能完全解,皇上這中毒的時間太長了,已經深入骨髓,我隻能幫皇上調理,讓他的身體能好一點。”


    隻能調理了,不然皇上大概隻有大半年的時間了。


    不過,皇上這次暈倒一定的什麽東西誘發了體內的毒素,不然不會突然這樣,還一直不清醒過來。


    “那皇上什麽時候能醒過來?”皇後懈去了大半的力氣,小聲的問。


    “我先看一下皇上這是什麽毒,確定之後才能開方。”


    “好,好,那戰王妃趕緊看一下吧。”


    江念頷首,轉動了一下眼睛,在腦海中更換看方案,她將杯子裏麵的血分成了兩份。


    她在其中一小份中投入了一小顆藥丸,看著杯中血的變化。


    江念在觀察出據俄國之後,便來到了小書案上,提筆寫了起來。


    寫好之後她將紙交給了南宮彥,“這個藥方燕王親自去撿藥、煎藥,一碗半的水,文火半個時辰,之後喂皇上喝下,明日皇上就能醒來了。”


    “小皇嬸這是已經知道父皇中的是什麽毒了嗎?”


    南宮彥和皇後的眼裏都帶著求知。


    江念搖了搖頭,“抱歉,還沒有,隻是能讓皇上先清醒過來而已,具體的毒素,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行。”


    “好,也好。”


    之後,江念在南宮彥將藥給皇上喂下之後,就再次迴到了興寧宮。


    江念也想立馬就會戰王府好好檢查皇上的那些毒血。


    隻是她就這樣突然離開,怕是更加讓太後有借口收拾她了,所以她隻能再迴去,看明天皇上醒來之後能不能把她帶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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