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司北牽著江念走的很快,到了這個時候他是半點也不想在這皇宮裏待著了。


    早朝的時候就有言官在眾人麵前提起他子嗣的問題,現在太後也直接逼迫他,沒有發更大的怒火已經是他給太後最後的顏麵了。


    而這一切,淩司北看來就是因為太後身邊的那個許思所引起的。


    平日裏見她的言行舉止和江念有幾分相似,才給了她不一樣的臉色,沒想到她們如此不自知!


    要是江念因為今日的事情而遠離他,淩司北想,他真的會將那個什麽許思殺掉。


    他現在牽著江念都不敢迴頭看她的臉色,生怕看到江念對他的厭惡。


    淩司北沒有迴頭,江念卻迴頭了,她看見了被淩一拉開的許思還站在原地,臉上一片慘白,臉上掛著淚珠。


    被這麽直接拒絕的許思沒有大喊大叫的歇斯底裏,江念也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的怨恨。


    她隻是單純的傷心,或者還有心痛的感覺,隻是在這皇宮內院,那麽久的規矩學下來,讓她沒有表現出來。


    隻有此時無聲的哭泣代表著許思現在的心情。


    這樣的女子有著大家風範,要是放在宮外的名門貴族的話,一定能活得很精彩。


    現在的她也隻是愛錯了人罷了。


    江念抬眸看著那個頭也不迴的淩司北,心情複雜。


    在剛剛的隻言片語當中,她知道了許思等了淩司北很久了,或許是從四年前就開始等了。


    許思在太後身邊,關於她的事情,或多或少應該也有聽說了那麽一點,或許離開的那四年,太後早就將她的事情告訴許思了,讓許思好抓住機會。


    江念其實應該是開心多一點的,畢竟現在牽著她的這個男人,好像隻喜歡她一個人,在這個時代頂著那麽大的壓力,隻娶她一個。


    但是......


    等江念迴過神來的時候,淩司北牽著她已經走出宮門了。


    長長的出宮甬道,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上了馬車之後,淩司北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江念。


    當江念看向他的時候,那眼神還未來得及轉換,那樣的小心翼翼還是被江念所捕捉到了。


    心被刺了一下。


    “念念......”


    “其實......”


    兩人同時開口。


    “你說吧!”像是在等待江念的判決一樣,淩司北將話語權先交給了江念。


    江念聽著淩司北那感覺要去赴死的語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戰無不敗的風淩戰神,在她這個小女子麵前卻變成了這樣。


    同時江念也在心裏暗暗的唾棄了自己一把。


    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其實今日王爺沒有必要這樣和太後鬧翻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許姑娘也挺不錯的。”江念也不敢說太直接,她了解淩司北,雖然上一秒還挺好說話。


    但觸及到他的那個點,一點就炸。


    “於我何幹?”淩司北冷冷的道。


    看,果然還是炸了,看得出他已經在隱忍了。


    “太後說她已經等了你很多年了.....”


    “念念,我也等了你很多年了!”


    江念一噎,到嘴邊的話說不出口了。


    “我不奢望你馬上就能接受我,但,也求你不要把我推給別人.....”不然他真的會瘋的。


    “嘶”江念整個人都僵住了,淩司北這話......太那什麽了。


    “我知道了,對不起。”她已經確認好了,找到心中的那個答案了,以後都不會再提起這樣的話題了。


    而淩司北在聽到江念的這句後,苦澀的扯起嘴角。


    起碼江念已經說知道了,不是嗎?他不能奢求太多。


    戰王府離皇宮太近了,還未等江念來得及做些什麽或者說些什麽,淩一在外麵的聲音就響起了。


    兩人剛進府,盧管家就跑來說傅慎知他們來了。


    傅慎知和肖白兩人這段時日都在外麵查案,今日才迴來就到府上,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江念也知道傅慎知來的話一定是有事情和淩司北商量,對著管家開口道:“王爺的膳食就端到書房吧。”


    說完之後便看到了兩道視線看著她,江念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是了,這些事情,以前江念是從來都不會吩咐的,在淩司北他們眼中看來,就是她一點也不在意淩司北是否用餐。


    “我,我先迴去了。”說完江念就走開了。


    淩司北還在原地看著江念,他也沒有想到江念會說出剛剛的話,有一絲欣喜。


    “王爺,王妃這......”


    “就按王妃說的做。”不管江念是為何,但對他來說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這是個好兆頭。


    書房內,淩司北剛到,徐衍後腳也到了。


    兩人要說的是一件事。


    傅慎知是在外麵聽到流民說的,而徐衍是下麵的關係網上報的消息。


    “這年頭怎麽那麽多土匪?剛剿完厘州的,通州又來了。”


    “通州和厘州不一樣,流民還提到了官府,徐衍你讓人深入去了解一下。”


    “嗯,司北要不要派個官員去微服私訪?”


    “先和皇上稟告再說吧,或許皇上還想其他人去曆練一番。”淩司北喝了一口茶說道。


    “什麽意思?”徐衍和傅慎知兩人都不解的看向淩司北。


    “太子隻是目前比較出色而已。”皇上隻是迫於無奈才定下了南宮皓。


    在淩司北的心中,南宮皓還是不足以讓他支持。


    他忠於皇上,皇上也信任他,到現在淩司北都沒有和皇上表示過看好哪個皇子,所以皇上也並沒有真正重用太子。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要我說啊,這皇上的心才是海底針。”徐衍嘖嘖了兩聲。


    傅慎知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淩司北,傅慎知和徐衍不一樣,他在朝堂上看到的更多一些。


    淩司北這樣說,傅慎知就明白了皇上立太子的原由,但是......


    君終究是君,傅慎知同時也有些為淩司北擔心。


    “聽說今日朝堂上又有人為你的子嗣操心了?”


    傅慎知說完,就見淩司北將杯中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麵。


    “是不是又有想往上爬的人,要往你府上塞人了?這樣做是想司北聽枕邊風還是他自己想要找死?真是閑的!”


    他們自己的後院子嗣都還沒有管好,手就伸到別人家了,真是比他爹還閑。


    “這次又是誰?”傅慎知問。


    “太後。”


    淩司北話落,傅慎知和徐衍都有些詫異。


    都知道太後把淩司北當成親生兒子一樣,江念(慕容萱)離開的這四年裏,她也為司北著急過。


    但以往都是直接和司北說的,司北拒絕她也其他的動作,著急不死心會有下一次繼續而已,這次怎麽就直接煽動大臣了呢?


    “對象是誰?”


    “跟在他身邊的許思。”


    “她?”徐衍和傅慎知都有些疑惑。


    當年許思出現在太後身邊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個人了,畢竟許思和他們的年紀不相上下。


    那個年紀都沒有成婚,一出場太後就讓司北收進府,當時他們就已經查過了許思了,沒有發現其他的。


    沒有成婚也是因為家裏的繼母故意的緣故,太後知曉之後才將人帶迴宮的,現在開始著急,大概真被年紀所迫了。


    “這年紀也太大了點吧?好歹你也是戰王啊。”徐衍嘴快,直接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淩司北一個冰冷的眼神刀了過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王妃這個年紀才是和你最般配的,隻有王妃才是最適合的。”


    小命要緊,徐衍很狗腿的馬上就把江念搬了出來。


    “司北和王妃最近怎麽樣了?”傅慎知一直都在外麵辦案,也很久沒有聽到他們兩個的消息了。


    提到江念,淩司北的眼眸中就流露出了一抹苦澀之意。


    剛剛他們也算是不歡而散吧,畢竟她隻說她知道了而已。


    傅慎知看淩司北的神情就找到兩人沒有什麽進展,但現在他也不敢再勸淩司北放手了,上次已經知道淩司北的態度了。


    “要我說啊,王妃現在都已經留在王府了,心裏肯定也是有你的,你看上次你生病的時候,王妃不就很照顧你,你昏睡的時候她都沒有出過房間。”


    徐衍也不知道江念到底是怎麽想的,司北有顏有錢,能給她至高無上的地位,還一心一意隻有她,她居然都不接受。


    “王妃住在王府?”


    “是啊,老肖去找你的時候就在了。”雖然那個時候是司北扛迴來的。


    “司北,你應該和她好好談一次。”中藥的那一次開始傅慎知就覺得江念心裏有司北的。


    按照他對江念的了解,即使是中了藥,要不是她心悅的話,她也不會屈服的,現在還答應留在王府了,肯定是已經下決定了。


    淩司北默不作聲,他和江念根本就不能好好的談,她一心想要和他劃清界限,讓他怎麽談下去?


    對江念,淩司北很無奈。


    傅慎知和徐衍看著默不作聲的淩司北,兩人也很愛莫能助,這是他和江念的事情,他們兩個都是淩司北的好友,在江念麵前也不能幫他說上話。


    最悲催的還徐衍,到現在都還未接觸上他心裏的那個人,他很像讓淩司北搞快點,很無奈啊!


    ......


    淩司北和傅慎知還有徐衍見過麵之後就開始忙碌起來了,臨近年關,皇上也將很多事情都交給了他。


    通州那邊的匪不能輕視,皇上讓陳林手下的人先前去查探,不管怎麽說,這個年還是要先過了之後才能下決定是否出兵的。


    新年的前三天,上京城迎來了這一年的初雪。


    這一天江念帶著年禮迴了醫館。


    醫館是江念的家,占著戰王妃的身份也是娘家,江念自從那次在確定了自己內心之後,本想著這次迴去叫上淩司北的。


    奈何淩司北一直都在忙碌,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過淩司北了,但聽阿夜說,他還是每天夜裏都會到落萱院的院子外看她。


    每一次江念都已經睡著了,沒有見著,有幾次江念原想等著他的,但淩司北就好像一定是等她睡了之後才過來。


    也就沒有等上了,也罷,他喜歡這樣就這樣吧,江念對感情一直都不是那種轟轟烈烈的,順其自然也好。


    迴到醫館給蓉梨看了看身體,和顧芸聊了聊心,最後才關愛了兩名大齡單身女大夫。


    “你們兩個也都是安排了休息時間的,平日裏出去有沒有看上什麽如意郎君?”


    按照這裏的風俗習慣,蓉煙和三妹也早就該嫁了,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什麽?小姐,你不要我們了嗎?”蓉煙靠近江念,眨巴眨巴了雙眼,可憐兮兮的道。


    江念:???


    隨口關心了一下,怎麽就上升到這個程度了呢?


    江念刮了刮蓉煙的鼻子,“不要誰也不能不要你們啊,但是,長大了嫁人不是很正常的事?”


    說完江念自己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我這不是在催或者逼你們,隻是想說如果有心悅之人的話,就大膽的去追求幸福,確定之後和我說一聲,我給你們撐腰。”


    “知道了。”蓉煙和三妹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迴答。


    其實她們幾個根本就不愁沒有人要,相反這幾年很多人都上門求親。


    戰王妃外祖家的醫館,而她們幾個和戰王妃的關係好,大家都是眾所周知的,能娶到江家醫館的人,就相當於能和戰王搭上邊。


    所以上門求親的人真的是絡繹不絕的,其中還不乏大家族的高門子弟。


    也不是說她們兩個不想嫁人,隻是她們都知道那麽上門求親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別說她們家小姐和戰王的關係如何,再怎麽樣她們也不願意被拘在那一畝三分地的高牆內。


    “行,你們知道就好。”


    江念沒有在醫館待到很晚,下雪天,車馬都很不方便。


    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去,在這個下初雪的日子,江念很想走走。


    出來醫館江念就沿著迴戰王府的路慢慢走著,阿夜和秀姑跟在身旁。


    都貼了不少的暖貼,很任性的走在雪地裏。


    走著走著雪就下大了,還夾雜著點點雨水,落在肌膚上有些微涼,但江念似乎走路上癮了,還想繼續走。


    阿夜去馬車上拿了油紙傘下來,剛好來接人的淩司北也到了,阿夜身順手的就將傘遞給了淩司北。


    淩司北接過傘深深的看了阿夜一眼,打開傘走向江念。


    傘遮到江念頭上的時候,江念沒有看打傘的人,她以為是阿夜或者秀姑。


    “我還想再走走行嗎?”江念很享受這一刻的靜謐,雪景很好看,雪落在身上的感覺也很好。


    現在打著傘,但不妨礙她看雪景,她還想走多一會兒。


    “嗯,那就再走多一會兒。”雪帶著雨,也不能多走了,鞋子會濕。


    聽到是淩司北的聲音,江南驚喜的側過頭,真的是他,好幾天沒見了!


    “王爺忙完了?”


    “......嗯,忙完了。”淩司北提著的心,放下來了,還好江念不是出言拒絕。


    江念點頭,繼續往前走。


    江念心裏覺得此時的感覺真好,能和淩司北漫步在雪地裏,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浪漫,她揚起了嘴角。


    不知道兩人走了多久,江念側身想說可以了,卻看到了淩司北已經被打濕的肩膀,淩司北今日的披風是暗黃色的,水印看上去特別明顯。


    江念收迴視線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什麽事都沒有。


    她轉向淩司北,抬手,將傘扶正,“可以了,上馬車迴去吧。”


    “好。”淩司北心情不錯,因為剛剛江念握上看他的手,溫熱的感覺讓他感覺暖暖的。


    往迴走向馬車的距離很短,淩司北依舊在轉身的那一刻就將傘傾向了江念那邊。


    江念馬上就察覺了,在心裏暗暗的說了一聲,真傻!


    抬手直接握住淩司北握傘的手,將傘扶正,到馬車邊上才鬆開手。


    淩司北一直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江念,直到江念上馬車,淩司北迴過神,揚起嘴角露出了笑意。


    淩司北上馬車後,江念就將手上的暖爐遞給了淩司北。


    “我不冷,你拿著吧。”淩司北給推了迴去。


    “你的手很冰。”江念硬塞到淩司北的手上,接著拿出帕子,幫著淩司北擦拭著肩膀上的水漬。


    “裏麵濕了嗎?”江念不經意的問。


    “......沒,沒有濕。”淩司北整個人都已經僵住了。


    “那就好,一會一起到落萱院用膳吧,我給你煮杯薑茶。”


    天冷了之後,落萱院裏就常備著薑茶,迴去燒上火就能喝上了。


    “好。”淩司北看著江念笑開了。


    江念還是第一次看見淩司北這樣的笑,好看是好看,就是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還閃過:傻樣,兩字。


    江念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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