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色會所的地下擂台上拳拳裹挾著勁風,賀妄和職業拳手對拆了數十個來迴依舊不分勝負,一次次肢體衝撞讓擂台邊沿的四角柱都劇烈晃動著。


    結束後,賀妄摘下拳套,接過了工作人員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汗,濕漉漉的黑發蓋住些深邃的眉骨,薄薄的眼皮耷拉著,興致不算高。


    “賀爺今兒是哪兒來的好興致,難得和兄弟們一起出來見玩兒。”高揚遞給他一瓶水,“嫂子出差了?”


    賀妄怠懶地靠坐在椅子上,睫毛半闔,“沒出差。”


    溫如琢覺得稀奇,“沒出差你不陪她,出來跟我們練拳?”


    距離他們舉行完婚禮不過一個多月,至今賀妄給沈清蕪戴戒指激動緊張得手抖的視頻還在被網友們大肆傳播,津津樂道。


    婚後他倆的感情更是如膠似漆,去國外度了蜜月迴來,按理說現在正是彼此分不開的時候,怎麽他還拋下他心尖尖的人出來和他們玩兒?


    周時嶼心中有了個猜測,“不會是吵架了吧?”


    說出這句話來他都覺得概率很低,沈清蕪又不是找事兒的人,雖然話少但對賀妄的感情都包含在日常相處中了,總不能是她挑起的吵架吧?


    賀妄就更不可能了,他出了名的疼老婆妻管嚴,怎麽可能主動吵架嘛!


    但孰料他話音落下後,幾秒也沒見當事人反駁,周時嶼倒吸一口涼氣,“不是,真吵架了?她為啥生你氣啊?”


    賀妄無聲地抬眼,“是我生她氣。”


    霎時間,全場安靜下來,溫如琢緩緩吐出幾個字,“賀妄,你是真的出息了。”


    周時嶼接受無能,“為什麽啊?她出軌????”


    除了這個,他還真想不到沈清蕪做了什麽賀妄才會生氣。


    “什麽??妹夫敢生你的氣?”祝穗安神情恍惚,“阿蕪,你做了什麽?”


    小陶立馬去捧了兩捧瓜子來,還端來了倆果盤,儼然是一副要吃瓜的模樣。


    沈清蕪喝了一口熱茶,“也沒什麽。”


    這段時間流感肆虐,幾天前沈清蕪就被公司員工傳染了,不幸中招,高燒乏力,頭暈腦脹,喉嚨腫痛。


    正巧賀妄當時不在家,他在北美出差,她沒跟他說,自己請了兩天假去醫院打針輸液,迴家後吃藥睡了一天,第三天就退燒,漸漸恢複了。


    他們幾乎每晚都要視頻的,那幾天她找了個工作忙的借口遮掩了過去,等到他出差迴來時她都已經痊愈了。


    但偏偏賀妄看到了她包裏沒來得及扔掉的掛號單,一問才知道她感冒發燒了。


    他的臉色當即就沉下去了,問她怎麽沒跟他說,她覺得又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況且他在北美也挺忙的,說了不僅沒什麽用反倒幹擾他工作。


    然後兩人意見不合,就這麽冷戰起來了。


    吵倒是沒吵,隻是兩人誰都沒主動開口說話,相處在同一空間下的溫度凝固膠著而已。


    小陶不解,“是啊,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沈老師告訴他了也不能立馬就退燒啊,賀先生也不可能馬上從北美飛迴來,隻能幹著急。”


    沈清蕪點頭,“是的。”


    不過按照賀妄的性子,還真可能直接飛迴來,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想因為自己的小病去打擾他。


    “唉你們倆真是……”祝穗安不讚同,“也不能這麽說,你們既然已經結婚了,就是彼此最親近的人,他出門在外一定記掛著你,你高燒生病這種事他都不知道,也難怪心裏不舒服了。”


    小陶和沈清蕪雙雙抬眸看著她,眨了眨眼,“會嗎?”


    祝穗安點頭,“當然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在這一點上沈清蕪會和小陶的觀點不謀而合,她和被收養的自己不同,是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的,而小陶的原生家庭重男輕女,她們都沒有體驗過無條件包容的親情。


    所以在麵對有些事時會產生不少顧慮,習慣了盡可能靠自己一個人挺過困境,總想著不能麻煩、打擾別人。


    “妹夫那種參加飯局都得打電話跟你匯報的人,你生病了還不告訴他,會讓他覺得你並沒有把他當成可以依賴的人。”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隻是他們兩人的思維方式不同、麵對一件事做出的選擇不同而已。


    不論是在和愛人的相處中還是和朋友、家人的相處中,換位思考是避免不了的。


    祝穗安伸手掐了掐沈清蕪臉頰的肉,故作老成似的,“你們要相互體諒呀。”


    沈清蕪若有所思,誠然,賀妄的確也不止一次跟她提過,讓她多依賴他一點。


    但日積月累造就的習慣像是早就已經刻進了身體內,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得了的。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不早了,我先迴家了。”


    小陶笑眯眯地擺擺手,“祝你們今晚就和好哦。”


    與此同時,,欲色會所內,賀妄也慢條斯理地起身。


    “賀爺這就要迴去了?消氣了?不就是生病了沒告訴你嘛,多大點事,嫂子也是怕你擔心嘛。”


    “消個屁!還氣著呢。”賀妄眉眼沉鬱,“迴去做飯。”


    周時嶼的手一抖,險些把酒杯摔碎了,“啊?生著氣還要迴去做飯?你不是說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賀妄眸光薄涼地掃她一眼,“她病剛好,我不迴去做飯她怎麽辦?她晚上睡覺萬一不好好蓋被子又著涼了怎麽辦?”


    他“嘶”了一聲,“這……哥,你中午該不會是做飯才出來跟哥幾個喝酒的吧?”


    男人語氣裏滿是理所當然,“不然呢?”


    溫如琢沉默了,感情他口中的“給她一個教訓,讓她認識到錯誤”的辦法就是在給沈清蕪做完午飯後出門,和朋友小酌幾杯,打了會兒拳,又趕在晚飯前迴家給人做飯?


    王行舟幹笑,“哥,你這冷戰的方式還挺小眾的哈。”


    賀妄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你們懂個屁。”


    他從之前的滿懷愛意給她做飯,到現在的麵無表情給她做飯,從每晚情愫深濃地給她蓋被子,抱著她入睡,到現在冷漠無情地給她蓋被子,抱著她入睡,差別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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