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是十分會察言觀色的,立馬注意到了男人的表和不可一世的氣勢,拿著卡就忙不迭退出去了。


    賀妄居高臨下睨著沈清蕪,灼灼的眸光似乎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來,“我不信,你明明喜歡我。”


    她明明喜歡他。


    甘願無名無分地跟著他,和他共度雲雨。


    圈子裏人人都說她離不開他,愛他。


    她怎麽可能想和他分手?


    “沒有。”沈清蕪的嗓音清冽,“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這四個字幾乎是從他的喉嚨裏擠出來的,幹澀又晦暗。


    熒幕上的電影又開始播放,這次是講述男女主從校服到婚紗的甜蜜愛情故事。


    甜蜜溫情的開場曲和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賀妄。”沈清蕪叫了他的名字,一雙清冽的眼眸對上他沉沉的視線,“我們好聚好散吧。”


    “去他媽的好聚好散——”


    賀妄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徒手捏碎她的腕骨似的。


    沈清蕪被他拉著走了兩步,男人從前排的座椅下撿起了戒指,強硬又粗暴地塞進了她的指間,扼著她的脖頸狠狠吻了上去。


    “你永遠都是我的。”


    她被推倒在了座椅上,頭被迫抬起,承受賀妄洶湧猛烈的攻勢。


    “咚——”


    沈清蕪用盡渾身的力氣狠狠推了他一把,男人猝不及防地往後一倒,腦袋結結實實地磕在了座椅靠背上。


    她有些狼狽地抹去唇上的血漬,微喘著氣,“你冷靜些,讓我離開。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


    “讓你離開?”燈光映亮賀妄深邃幽暗的眼,倒映出他宛如幽潭般的眸底,淩厲的眉眼之間盡是陰鷙和瘋狂,“除非我死。”


    沈清蕪被帶迴了帝景華庭,男人扛著她一路迴到了臥室,中途遇到的傭人都畏懼地低眉垂眼,不敢看他們。


    她被扔在了床上,男人不知從哪兒拿出了兩條細細的銀鏈子,將她的手腕扣住,結結實實地綁在了床頭。


    沈清蕪那張淡漠疏離的臉上難得出現了驚懼和惱怒,“賀妄,別逼我恨你。”


    賀妄粗糲的指腹貼在她的唇上重重壓了壓,“恨我也好,總比心裏沒有我強。”


    他俯下身在她脆弱細白的脖頸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道印記,男人滿意地撫摸著紅痕,嗓音喑啞地喃喃,“我對你不好嗎?”


    沈清蕪合上眼,眉宇間有隱隱的破碎感,沒說話。


    “之前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他在她耳畔說,“以後你要聽話些,別惹我生氣。”


    她說話半點不留情,“你別自欺欺人。”


    賀妄的眸底暗了暗,隱隱有發作的趨勢,但最終也將她攬入懷中,狠狠地吻著她。


    銀鏈在牽動下發出叮叮咚咚的碰撞聲,臥室燈輝流轉,乍一看似是有情人的溫情帳,實則是心思各異、貌合神離的黃金籠。


    一吻作罷,傭人給沈清蕪端上來了剛剛熬好的調理身體的中藥。


    自從之前醫生給她開過藥方後,她就沒斷過。


    賀妄親自到臥室門口從傭人手裏接過了溫熱的藥,喂到了沈清蕪唇邊,“喝了。”


    小半碗散發著中藥特有苦味的深褐色液體盛裝在碗中,隱隱倒映著她此刻的模樣。


    沈清蕪偏過頭去,拒絕的態度明顯。


    賀妄耐心地把碗端到另一側,抵著她的唇,“別給我搞不吃不喝這一套,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張口。”


    沈清拂開他的手。


    卻不料碰到了瓷碗,裏麵的藥灑出來了些,不僅沾濕了床單,還淋到了男人的手上。


    賀妄點漆般的眼尾微挑,將剩下的中藥一飲而盡,捏著她的下巴用薄唇壓了上去。


    沈清蕪想躲,但男人的大掌托著她的後腦,讓她根本沒有退路。


    泛苦的藥味充盈唇齒之間,完全不影響他攻城掠池。


    “嘩啦——”


    放在床頭櫃上瓷碗被他們碰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賀妄鬆開沈清蕪,後者猛地咽下一大口中藥有些被嗆到了,劇烈咳嗽了幾下,眼尾泛著薄紅,那顆紅痣顯得越發灼灼勾人。


    他單手解開了襯衫紐扣,“再不吃不喝,我就這樣喂你。”


    說完他進了洗漱台洗掉了手上的中藥湯汁。


    沈清蕪坐在床上雙目有短暫的空洞,她緩慢地眨了眨眼,一垂眸看到了滿地的碎瓷片。


    賀妄從洗漱間出來,看到了站在床邊的沈清蕪。


    銀鏈子的長度完全能讓她在臥室裏自由活動,但她此刻手裏拿著一片碎瓷片,指尖有刺目的鮮血滲透出來。


    賀妄的心髒漏了一拍,沉著臉色大步過去,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碎瓷片扔在地上,“沈清蕪,你瘋了?”


    沈清蕪抬眸,用一種他難以描述的眼神看著他。


    她的傷在掌心,傷口不深也不大,莫約兩厘米左右,但此刻正在往外汩汩湧動鮮血。


    他嗓音一沉,“來人。”


    有傭人輕手輕腳打開了門,站在門口聽候吩咐。


    “進來把地上打掃幹淨,再把藥箱拿過來。”


    後半句話被他說得咬牙切齒的。


    傭人的動作很快,地上的碎瓷片被清除得幹幹淨淨,藥箱也送到了男人的手邊。


    賀妄用棉簽蘸取碘伏塗在她掌心的傷口上。


    第一次照顧人,力道有些沒把握住,沈清蕪疼得下意識縮了縮手。


    他輕嗤一聲,“該。痛了才長記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話雖如此,但他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將沈清蕪手上的傷處理好後,賀妄才用大掌捏住了她的臉頰,“你別告訴我,你剛才的舉動是想用自殘來威脅我?”


    她神情淡淡,目光平靜,“隨你怎麽想。”


    猶如一片死水般冷寂,仿佛他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得不到一個正麵的迴應。


    賀妄的心口騰升起了一股暗火。


    他忽然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扔在了沈清蕪麵前,“給你個逃脫我掌心的機會,鐐銬的鑰匙在我身上。”


    “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軍刀。刀刃抵在我的脖子上輕輕一劃,我就會沒命。”男人狹長的眸裏湧動著陰鷙,“殺了我,你就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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