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7日,星期一,凜冽的寒風肆意穿梭在校園的林蔭道間,陳念和夏晴裹緊棉衣,並肩踏入闊別多日的北大校園。


    剛一邁進校門,就瞧見宣傳欄上貼著醒目的考試周通知——1 月 7 日至 1 月 21 日,整整兩周時間,是決定學期成果的關鍵考試周,所有學生考完各科,便可自行離校,奔赴假期生活。


    陳念眉頭微微一蹙,滿臉錯愕地脫口而出:“要考試了?”


    一旁的夏晴將圍巾又緊了緊,仰頭看向他,理所當然地應道:“對啊,1 月 7 號就開始了,學校早通知了。”


    陳念滿臉寫著懊惱,抬手撓了撓頭,小聲嘟囔:“我都沒注意。”


    這一學期公司的事兒一樁接著一樁,他不是在計算機係統公司跟技術團隊研討新程序,就是紮在傳媒公司籌備項目方案,腦袋裏滿滿當當都是業務數據、合作洽談,校園生活倒像是成了副業,連這麽重要的考試信息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說著,他急忙從兜裏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解鎖、點開 qq,熟門熟路地找到班級群。


    消息列表裏,99+未讀紅點刺眼,他顧不上查看其他,手指飛速上劃,眼神急切地搜尋著與考試相關的字眼。


    終於,在一連串的聊天記錄裏翻出了班級的考試安排表。


    陳念的目光牢牢鎖住屏幕,逐行細細看著自己的考試日程。


    隨著視線移動,他的臉色愈發凝重,嘴裏念念有詞:“這科緊接著那科,中間都沒幾天複習時間……”


    他學的專業課程繁雜,主修、選修加起來滿滿當當,考試日程自然就排得靠後,最後一科竟然安排到了 1 月 20 日。


    不過,相較而言,這些考試時間上的小波折,還不是他最掛心的事。


    陳念由於公司業務繁多,時常需要他親力親為處理關鍵事務,這一學期下來,他待在課堂上的時間寥寥無幾。


    雖說學校給了他自由安排上課時間的特權,可學業成績該怎麽算?總不能憑空捏造吧。


    他暗自嘀咕,要是老師直接給個“優秀”,自然皆大歡喜;退一步講,給個及格分,好歹也能順利過關。


    思來想去,心裏沒底,還是得找崔老問個清楚。


    下定決心後,陳念轉頭看向身旁的夏晴,把自己的顧慮簡短說了說,夏晴眨眨眼睛,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別愁啦,崔老一向通情達理,咱們把情況如實說清楚,肯定能有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陳念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懷揣著一絲忐忑,朝崔老的辦公室走去,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嘎吱作響。


    ……


    崔樹德教授的辦公室門口,陳念抬手整理了下衣領,又深吸一口氣,抬手輕叩房門,清脆的敲門聲在安靜的走廊裏迴響。


    “進來。”屋內傳來崔老熟悉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幾聲抑製不住的咳嗽聲,想來是近日勞累,或是被這幹燥冬日的寒氣擾了嗓子。


    陳念聞聲,輕輕推開門,側身讓夏晴先走進去,自己隨後跟上,還不忘順手把門帶上,隔絕外麵的嘈雜。


    崔樹德教授從堆滿資料的辦公桌前抬起頭來,扶了扶鼻梁上那副有些老舊的眼鏡,目光透過鏡片,直直看向兩人。


    瞧見陳念,眉頭微微皺起,伸出手指點了點桌麵,半是打趣半是嗔怪道:


    “你小子還知道迴來?這一學期在學校都沒見著你幾麵,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再不迴來,考試都不用考了,直接掛科得了!。”


    雖說話語嚴厲,但眼底藏著的,到底還是對學生的關切與期許。


    陳念滿臉堆笑,討饒般說道:“別啊,崔老,您可別這麽說。我今兒個火急火燎地來找您,就是為了說這事的。”


    說著,他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幾分赧然,輕歎了口氣接著講。


    “您也知道,我這學期公司那邊狀況不斷,項目一個接著一個,實在抽不出身,在學校上課的時間掰著指頭都能數得過來。眼瞅著就要考試了,我這心裏直發慌,完全沒底,所以特地來向您請教,這考試到底該咋辦啊?”


    崔樹德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目光透過那副老花鏡,不緊不慢地瞥了陳念一眼,語氣平平地說道:


    “咋辦?這不是還有兩周的時間嘛,抓緊學唄。別人能學,你咋就不能學了?雖說時間緊了點,但隻要肯下功夫,總還有機會。”


    陳念一聽,眉頭皺得更深了,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浮現,苦著臉迴道:


    “學,我肯定會努力去學的,這點您放心。可崔老啊,這畢竟是半學期的課,內容又多又雜,我就算有點小聰明,平時翻翻書能懂個大概,可真到考試,保不準哪一科沒學紮實、遺漏了關鍵知識點,一不小心掛科了可咋整?”


    崔樹德微微坐直身子,輕咳一聲,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雙手隨意地翻了翻桌上的資料,眼皮都沒抬,直接懟了迴去:


    “怎麽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唄!考試有考試的規矩,學校有學校的製度,哪能隨隨便便就放水?”


    陳念揉了揉眼睛,眼眶立即微微泛紅了起來,他的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幾分,帶著些委屈和焦急,湊到崔老辦公桌前,拉著他的手,近乎哀求道:


    “老爺子,您別這樣啊!我心裏真是沒轍了,才眼巴巴地跑來求您幫忙。既然學校給了我自由上課的權利,說明還是體諒咱特殊情況的,這考試能不能也稍微網開一麵啊?哪怕多給點平時分,讓我能有個補救的機會,不至於一下被成績拖垮。您一直最疼學生我了,就幫我這一迴吧。”


    崔樹德被陳念這一番軟磨硬泡,外加那越來越肉麻的哀求話術,實在招架不住了。


    他佯裝無奈地搖搖頭,抬手拉開辦公桌側邊的抽屜,在裏頭翻找了一陣,掏出一個小巧的優盤,“啪”的一聲輕放在桌麵上,衝陳念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這小子遲早得來找我。我早有準備,拿去吧。”


    陳念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雙手如接珍寶般迅速拿起優盤,卻又滿心疑惑,抬眼試探著問道:“這是?”他心裏隱隱有個期待,但又不敢確定。


    崔樹德看著他那副模樣,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得意又佯裝嗔怪的語氣說道:


    “重點啊,還能是什麽!你可別小瞧了這小玩意兒,這裏麵濃縮的都是各科精華,是老頭子我拉下這張老臉,一科一科親自去找任課老師要來的。為了給你整這個,我可沒少費口舌。”


    陳念開玩笑道:“太謝謝你了崔老,您以後就是我親爺爺!往後日子,我給你養老送……”


    崔樹德像是料到他要說什麽,急忙伸出手,在空中連擺幾下,打斷他的話頭,哭笑不得地說道:“唉唉唉……打住!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可禁不起你這麽‘孝順’的念叨。”


    陳念撓撓頭,咧著嘴爽朗一笑,笑聲迴蕩在辦公室裏:“哈哈哈,崔老,你懂我的意思就行。真是麻煩您了,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忙您的。”


    崔樹德點點頭,重新戴上眼鏡,翻開手邊的資料,隨口應了句:“嗯,去吧,好好複習,別辜負我這一番心意。”


    說完便埋首於工作中,陳念則懷揣著優盤,滿心歡喜又滿懷感激地與夏晴一道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臨出門的那一刻,陳念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腳步一頓,迅速轉身。


    他的目光裏滿是真切的關切,視線徑直投向正伏案忙碌的崔樹德,輕聲說道:“老爺子,我剛聽您咳嗽了幾聲,怕是有點小感冒。這天冷得厲害,您可得多穿點衣服,別光顧著操心我們這些學生,把自己身體給落下了。我一會兒就去買點感冒藥給您送過來。”


    說罷,陳念沒再多停留,輕輕帶上辦公室的門,腳步聲漸行漸遠。崔樹德原本專注在資料上的目光這才緩緩抬起,望向空蕩蕩的門口,久久沒有移開。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灑進來,光影斑駁,卻似有霧氣氤氳了他的眼眸,眼角不知不覺泛起微紅。


    許是平日裏一心撲在教學上,忙忙碌碌間鮮少有人這般細致入微地關心他的身體狀況;又或許是陳念這份惦記太過暖心,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崔樹德靜坐許久,才緩緩舒了口氣,像是把滿心的感慨都一並吐出,喃喃自語了一句:“沒白疼你小子。”


    聲音雖輕,卻在這安靜的辦公室裏久久迴蕩,透著一位老教師被學生關懷後的欣慰與感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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