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歌舞確實很好,」周宜歡的眼神這下是光明正大的落在楚明睿的身上,笑著道:「世子,世子妃,你們大房也不能藏著掖著對不對,讓我們一飽眼福可好?」


    楚明睿聽到她的話,也不接話,趁著祖母沒看過來的時候,桃花眼冰冷的看了眼圓圓,裏麵帶著掩不住的嫌棄和不悅。


    「這,這有什麽難的,」圓圓瞬間渾身一哆嗦,趕緊色厲內荏的道:「如意,讓淺淺過來準備獻舞。」


    隨即看著楚老夫人很是殷勤的笑:「祖母,這要是淺淺跳的好,您是不是得賞我啊?」


    楚老夫人聽了不由好笑:「這又不是你跳的好看,為什麽要賞你呢?」


    「淺淺不也是侍候我的嗎?」圓圓似乎想要楚明睿明白淺淺的身份,笑著道:「難不成祖母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楚老夫人笑著點頭:「對,你說的對,通房丫頭也是丫頭,要是那姑娘跳的好,祖母就賞你。」


    說完,那眼神還帶著警告的看了楚明睿一眼,明顯是讓他不準反駁。


    二房的人把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都收在眼底。


    楚芝晴就忍不住開口了:「這光有跳舞的也不行,還有彈琴的人呢?要不大嫂就解二嫂的丫鬟一用?」


    這個時候,恰好淺淺她們從門外走進來,聽到這話,趕緊俏生生的道:「不用不用,世子會吹蕭。」


    隨即手一伸,就把一支碧玉蕭遞給楚明睿,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說不出的得意:「世子,我連蕭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吹一曲好不好?」


    楚明睿眼帶嫌棄的看著蕭:「很多年沒吹了,我怕是生疏了。」


    其實,他是嫌棄這東西都是三師兄的口水,想想就不想接過來。


    「你都沒吹給我聽過。」圓圓伸手就把淺淺手裏的碧玉蕭奪過來,放在楚明睿的手裏,似乎吃醋了,鳳眼瞪著他,酸溜溜的道:「今兒就讓我開開眼界唄。」


    淺淺也明白楚明睿心裏在想什麽,趕緊開口:「世子安心,這蕭先前泡在水裏很久了,絕對很幹淨。」


    楚明睿拿著碧玉蕭,幾根修長的手指很靈活的轉了轉,深深的看了淺淺一眼,溫和的道:「那你可要好好跳。」


    淺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羞答答的看著他,滿臉的紅暈,萬分嬌羞的道:「自然是不會讓世子失望的,就來段天女散花。」


    周宜歡還真的沒料到淺淺竟然會跳舞,明明早上的時候,她都說不會的,看來是自己大意了。


    不過,她也沒在意,心裏覺得這天女散花肯定會變成東倒西歪,畢竟這舞要連續旋轉,就連宮裏最好的舞女也沒幾個敢跳,覺得自己可以看好戲了。


    楚明睿的蕭聲清越的響起。


    淺淺穿著天藍色的軟煙羅廣袖長裙起舞,旋轉間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美人,如空穀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唿吸。


    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覺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瞧著自己。


    天藍色的軟煙羅廣袖長裙,顯得她肌膚格外白皙,旋轉間飄逸柔媚,婀娜的身段柔若無骨,越發動人心魂。


    此時簫聲驟然轉急,淺淺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一躍,玉手揮舞,廣袖翻飛,大廳中仿佛泛起藍色波濤,美人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淩波仙子。


    蕭聲漸急,她的身姿亦旋轉舞動的越來越快,舞翩若驚鴻、宛若遊鴻,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等到蕭聲停止,她這才停下腳步,嬌喘噓噓的樣子,更是讓楚明堯幾個忍不住身子一緊,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圓圓的鳳眼在他們的身上溜了一圈,覺得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起身,肯定會出醜了。


    說真的,淺淺這舞姿真是讓人驚嘆,哪怕是周宜歡她們都看的聚精會神,覺得自己明白了楚明睿為什麽會這麽寵溺她。


    楚二爺他們雖然大飽眼福,可是心裏反而更是蠢蠢欲動,就像是貓爪子在撓一樣,心肝都是癢癢的,酥酥的。


    這淺淺平時看著隻是個美人而已,可是他們已經看得多了,在她跳舞的這一刻,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他們覺得這美人的美妙之處。


    不說別的,這婀娜的身段,在某個時候,那可真是銷魂蝕骨。


    淺淺看著大家不說話,來到楚明睿的身邊,白皙的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嬌嬌軟軟的撒嬌:「世子,你覺得我跳的好不好嘛?」


    其實,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淺淺的心裏是真得好想笑啊,這個死小子,平時碰都不讓碰,現在他總不能甩開自己的手吧?要不,可就穿幫了。


    圓圓鳳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淺淺的手,別人看見了肯定是覺得圓圓這模樣是在吃醋,可是隻有淺淺和楚明睿知道,她這是在算楚明睿對於女人的碰觸,能忍受到什麽程度。


    其實,楚明睿這個不能碰女人的毛病,圓圓覺得這是屬於心裏的一種障礙,要是他不在意當初楚二爺的手段,就算是痊癒了。


    楚老夫人可看不下去了,她覺得淺淺就是用這柔媚入骨的身子,讓自己的孫子真的被勾了魂,咳了咳,淡淡的道:「好了,讓她們下去吧,這麽多人,味道亂七八糟的,我都覺得自己要透不過氣了。」


    這明擺著是替圓圓撐腰,明擺著是對淺淺看不順眼。


    圓圓笑容滿麵的揮手:「就是,就是,你們都走吧,別在這裏杵著了。」


    難掩得意的斜了淺淺一眼,大家覺得她這是狐假虎威,隻有淺淺知道,她這是提醒自己要注意安全。


    周宜歡也對自己邊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她的兩個嬤嬤都留在外麵,身邊也隻有一個丫鬟在。


    丫鬟悄悄的退出去,對兩個低眉順眼的嬤嬤低聲道:「主子說動手。」


    此時,天已經慢慢的變黑了,卻也還沒黑透,可是天上已經飄起了雨絲,落在人的身上,顯得很是清涼。


    二房的丫鬟都沒敢和淺淺一起走,淺淺離開福安堂的時候,就發覺了有人跟著自己。


    她美眸眯了眯,還沒到芝蘭齋的時候,就幹脆坐在湖邊的假山邊上的石凳子上,似乎先前太累了,現在坐在這歇歇腳。


    後麵跟著的兩個嬤嬤覺得她這是自己在作死,這地方是最偏僻的地方,特別是現在雨越下越大,更是沒有人的蹤跡。


    她們仔細的看了看,趁著四周沒人,準備動手的時候,卻看見有個蒙麵黑衣人飛躍到淺淺的身邊,問她:「主子安排的事情你做好沒有。」


    兩個嬤嬤相視一眼,屏住自己的唿吸,悄無聲息的上前去偷聽他們說什麽。


    淺淺似乎很懼怕黑衣人,低著頭道:「還望主子再寬限些日子,現在醇親王迴京,郡主不僅和宮中的皇後來往,也和楚家交情頗深,隻要給我時間,我肯定能得到消息。」


    「你要知道,主子的身邊不養廢物,你也不要被楚明睿那個小白臉迷暈了頭,我告訴你,醇親王府的寶藏比不過皇後得到的,現在主子一定要得到皇後手裏的寶藏……」


    兩個嬤嬤相視一眼,看見對方的眼裏都是驚訝和興奮。


    是啊,得到這有用的消息,其中的價值自然比郡主的風花雪月重要。


    再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他們也在打皇後的主意,那麽自己就盯著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等到黑衣人在雨中飛躍離開,淺淺這才幽幽的嘆息,自言自語的道:「還有兩個多月,皇後的珍寶就要運進京了,世子,我們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能朝夕相處了,我該怎麽辦才好?」


    說完,失魂落魄的離開。


    天色越來越黑,周宜歡不顧下雨天告辭離開。


    夜色漆黑,大雨落在馬車上,周宜歡聽了兩個屬下的話,眉眼一厲,冷笑:「原來這淺淺也是細作啊?這就難怪在湖中能把菊芳她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暈。」


    「是,」此時的兩個嬤嬤已經變成了兩個男人,都坐在邊上,見郡主沒有發怒,這才道:「屬下們覺得這個時候殺了那女的,反而會引起動亂,這才沒有動手,還望郡主恕罪。」


    周宜歡點頭,溫柔的道:「你們做的對,讓人準備好,我們是真的太久沒在京城了,竟然都不知道皇後有寶藏的事情,這次我們一定要截胡。」


    「是,這樣的話,皇後那邊也要盯緊點……」


    而此時,芝蘭齋裏,楚明睿和圓圓,還有時慕棠和淺淺也是在那喝茶說話。


    淺淺笑得很歡快:「那兩個現在肯定在邀功,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截住了皇後抓的孩子,那臉色會不會很難看。」


    時慕棠自然就是先前的黑衣人,此時看著楚明睿,眉眼凝重的問:「這件事真的能成嗎?」


    楚明睿點頭:「自然,這邊就等皇上再次中風,等皇後尋來孩子的和皇上談判的時候,我們就動手,這樣就把天機道長的事都推到皇後的身上,這樣皇上就能清白了。」


    淺淺很不滿的冷哼一聲:「皇上做下這滔天禍事,你們竟然還要幫他,想想就不甘心。」


    轉頭就對著時慕棠撒嬌:「我都氣的心肝肺都疼,想想就覺得憋屈,我真想揍他一頓才好。」


    時慕棠趕緊安撫她:「媳婦,這件事最終還是為了依依好,要是皇上的事情暴露出來,這皇上肯定是做不下去要下台了,這樣依依的算盤都打空了,這些年的委屈也白受了。


    可是要是把這件事推到皇後的頭上,不僅是讓醇親王府牽連進去,到時候還能說皇上就是被皇後和醇親王他們暗算的,這樣依依替代皇上批奏摺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楚明睿也神色嚴肅的開口:「這件事,事關重大,惠妃已經琢磨了很久,到時候,我們這邊……」


    圓圓覺得惠妃真是女中豪傑,照這樣下去,大周很快就要改朝換代了,可是她的心裏並不羨慕依依,哪怕是她真的能做皇帝,可是她現在宮裏的日子,是真的步步為營。


    說了好一會話,夜色也深了,時慕棠這才拉著淺淺迴去睡覺。


    在這芝蘭齋裏,現在都是自己人,他們不用步步為營,時時刻刻都要小心。


    圓圓看著他們離開,倒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怡人和玲瓏也算聽話,我想著讓她們離開,免得空蹉跎這姑娘家的好年華,可是這賣身契又不在我的手裏,想想就覺得鬱悶。」


    楚明睿對她們是真的不在意,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有這麽兩個人在。


    現在他看見圓圓為這事煩惱,桃花眼裏帶著醉人的笑意,顯得春情無限的看著她,蠱惑道:「你好好的服侍我,我就教你個好法子。」


    圓圓嗔了他一眼:「你先說了,要不我被你空手套白狼了怎麽辦?」


    他不由輕笑,俊朗的臉上,多情的桃花眼格外的誘人,伸手拉住她的手微一用巧勁,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低笑:「媳婦,我想收拾你,哪用的著騙你,這是手到擒來。」


    「無賴,」她想抽離,可是臉頰邊卻微微一熱,恍惚間,他的薄唇在自己的唇上懲罰性地肆虐,不容她反抗地迅速加深這個吻。


    為什麽會這樣?自己明明是想要和他討論事情,可是卻變成這繾綣的親吻。


    她想掙紮卻又不得其法,手腳都被他牢牢地鉗製住。


    她嗔了他一眼,卻跌入那對美麗的漆黑深遠的瞳眸中,仿佛落進了桃花林。


    她渾身一軟,鳳眼閃著溫柔的目光掃過了他的心尖,讓他心裏狠狠顫悠了一下,這個時候,圓圓渾身都有了平時看不到的獨特嬌媚。


    楚明睿看著觸手可及的女孩,忍不住吻了下去,這樣美好的她是自己的,隻有自己才能看見,真好。


    外麵悶雷聲陣陣,豆大的雨滴落在瓦上劈裏啪啦的想個不停。


    裏麵,圓圓也如同落在海裏的小舟,隨波起伏,沒個停歇。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兩人收拾好躺在床上,圓圓明明已經累極也困極,那帶著點沙啞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的追問他:「明睿,你還沒告訴我,你有什麽好主意,能讓她把怡人她們的賣身契給我啊?」


    「很簡單,等抓到她們的把柄,就可以順勢威脅。」楚明睿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裏,在她的耳邊低笑:「你不會忘了喬家和醇親王府親近,二叔他們和皇後親近,這很快就會出現亂子的。」


    圓圓一想也是,吐了口氣:「這樣的話,我可以先問一下她們有沒有去處,也算給她們個承諾,好讓她們安心。」


    隨即,伸手推了推他那健壯的胸膛,帶著點嫌棄的道:「熱死了,趕緊鬆開,我們該睡覺了。」


    楚明睿覺得她這是過河拆橋,帶著兩分幽怨的道:「先前你怎麽不喊熱?」


    「羞不羞,不準說,我要睡覺了啊。」圓圓說完,伸出自己的腳在他的腿上蹭了蹭,帶著點安撫的道:「再過一個多月或者兩個月,天氣就慢慢的變涼了,到時候讓你抱著我這個小火爐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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