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聽到皇上中風的消息後,又氣又急,不顧自己受寒後,還沒好全的身子,跑來就罵了他一頓:「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都這個年紀了,還以為自己是正當年是不是?」


    隨即又擔憂的問太醫他的狀況:「皇上這邊你們一定要多費心,務必要格外的小心,藥方最少要三位太醫會診後才能開方,熬藥要皇上身邊的聞公公和李公公親自帶人熬藥。」


    皇上這一中風,雖然半邊身子不能動,不幸中的萬幸是還能說話。


    太醫們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一時之間也不能讓皇上恢復如初。


    大臣們麵對皇上這狀況,提出讓太子處理尋常的事務,也好讓皇上好好的養身子。


    皇上在這關鍵時候,自然不肯放權,想到這選秀是皇後提議的,覺得自己這是落入了圈套;他惱羞成怒之下,把侍寢的四個美人都給杖斃了,皇宮裏外瞬間噤若寒蟬,一時間誰也不敢做出頭鳥。


    皇上最終決定讓依依給自己代筆批摺子。


    幾位閣老自然是覺得這樣不好,紛紛勸阻:「皇上,這惠妃是後宮嬪妃,不得幹政。」


    「是啊,皇上,這牝雞司晨乃是大忌,還望皇上三思。」


    可惜他們不知道,皇上心裏覺得依依比太子更可靠。


    這要是自己手裏的權力真的被架空了,那自己的小命可就懸了,皇後,太子,還有另外的嬪妃和兒子,都是各有想法打算,隻有惠妃是真正關心自己。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開口道:「朕還沒死,朕的腦子也沒糊塗,朕自己拿主意,惠妃隻是代筆,爾等不必多說。」


    哪怕半靠在床上,帝王的威嚴依舊不容忽視:「還是你們心裏都盼著朕好不起來,還是你們和太子早有勾結,想讓太子盡快登基。」


    「微臣不敢。」誰也不想落個不忠的名聲,隻能怪天意弄人,這要是口不能言,太子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了。


    皇上哼了哼:「奏摺先送到內閣,你們看後的建議先寫在一張紙上,貼在奏章上麵;惠妃念給朕聽後,朕覺得你們的建議可以,那就讓惠妃批紅!」


    四位閣老聽到這話,相視一眼,抱拳應下:「微臣遵旨。」


    這樣的安排,惠妃還是不能算幹預朝政,他們內閣卻有了「票擬」的機會,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依依聽到皇上要自己代筆批閱奏章,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你就不怕我變成第二個武媚娘?」


    這個架空的世界沒有武媚娘的傳說,可是他們都有前世的記憶,知道那是怎麽迴事。


    周天佑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那也比太子登基做皇帝好。」


    在皇上的心裏,皇後和太子就是想害死自己的人,他雖然自責自己沒能在女色上麵把持的住,可是卻更恨太子為了皇位,想置自己於死地。


    依依也臉色黯然的嘆了口氣:「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好起來,畢竟我要是代你批閱奏摺,也是皇後和太子,或者是整個前朝後宮的眼中釘,你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周天佑心裏就是這麽盤算的,把手慢慢的握拳又張開,想要盡快的恢復,低聲道:「你放心,兵符在我的手裏,宮裏又有禁衛軍和暗衛,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李公公帶著幾個太監把奏摺搬過來放在書案上,彎腰扶著惠妃過去。


    依依拿起一本奏摺翻開,開口念道:「吾皇萬安,臣有本奏……」


    皇上聽著她清柔悅耳的聲音念著奏摺,心裏慢慢的安定下來:太子,你千方百計想要皇位,朕絕不會讓你得逞。


    依依按著他說的拿起毛筆開始寫批紅,心裏卻在冷笑:要是沒有我纏著你,獨寵後宮,皇後怎麽會怕,會嫉妒。


    她一嫉,這才想人分寵,偏偏皇上這個時候出事,這黑鍋皇後和太子背定了。


    當然,惠妃代替皇上批閱奏章這件事,前朝後宮都緊緊的盯著,想抓惠妃的小辮子。


    可是惠妃有許多男子都沒有氣概和魄力,她的胸襟和學識也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批閱奏摺,處理國事,算是比較盡職的。


    有時候一字之差,就會和原來的意思失之千裏,很多人都覺得惠妃是學識淺薄的深宮婦人,靠著美色迷惑帝王,想在她的摺子裏尋找錯別字,可是卻都無功而返。


    ……


    於景誠一下子就成了文武百官爭先恐後巴結的對象,先前後宮惠妃不顯,大家覺的這皇商也不算什麽,不過是渾身帶著銅臭的商人而已。


    可是現在惠妃深得皇上看重,一般的摺子都是惠妃獨自批閱,這就讓文武百官心裏都想巴結。


    就算不能交好,也絕對不能得罪啊。


    於景誠實在沒地方可躲,今兒就隨著楚明睿迴家了。


    圓圓看見他來了,趕緊讓廚房給加兩個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敲打:「聽說二公子最近可是風雲人物,這想爬上你的床的女人可不知道有多少,你可要小心身子啊。」


    「沒規矩,喊大姐夫。」於景誠整個人癱在圈椅上嘆了口氣,很是自戀的道:「像我這樣顧家的好男人,既然已經訂婚,就絕不會拈花惹草,你盡管放心。」


    又看著圓圓笑了笑:「這個,圓圓,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要不讓你姐姐妹妹來陪著你說說話?」


    「這個主意好,」圓圓見他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悠悠的道:「可惜天要熱了,我覺得京城還是鎮上更涼快,就不該讓她們來。」


    於景誠拿起自己檀木絹紗摺扇,唰的一下打開,一邊扇風,一邊不滿的哼哼:「現在還沒到五月,一點也不熱,就算熱了,你們要用的冰塊我免費送上,你就是想把夏天變成冬天,那也不是難事。」


    圓圓被他這話逗笑了:「不錯,大姐夫果然是豪富人家。」


    在邊上的楚明睿聽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今兒個就不應該帶他迴來,自己的媳婦都隻顧著搭理他,真是失算。


    因此,很是漠然的開口:「他可不是財大氣粗,昨兒個在天香樓一擲千金,就為了博美人一笑;要是你姐姐來了,聽到這消息,估摸著氣都氣死了。」


    於景誠見圓圓鳳眼瞪著自己,趕緊叫屈:「天地良心,我那還不是因為知道有暗衛跟著,這才隻好去那邊坐一坐。」


    又看著圓圓討好的笑:「你可要相信我,我可沒動人家,這都是套路。」


    「那你可小心點,我可不想看見你被套進去。」


    圓圓心裏雖然知道他這是身不由己,可是心裏到底意難平,最重要的是曉玉嫁給他以後,能忍受他出入煙花之地嗎?哪怕是知道他不會在外亂來,可是心裏真的會沒有這疙瘩嗎?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訂婚,再過四個多月就要成親,隻能希望到時候會有另外的法子,要不圓圓怕曉玉受不了。


    於景誠看見圓圓沉下臉,鳳眼清冷的看著自己,不知怎麽的,覺得自己麵對的是嶽母一樣,心虛的不行。


    他急需說點什麽,讓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


    因此,有異性沒人性的傢夥把楚明睿也拖下水:「圓圓,你要知道我是有什麽說什麽的,可是你家的男人就不一定了,一個多月前,他也和我一樣流連煙花之地,你可要小心點,畢竟像他這樣悶騷的男人才更容易被女人誘惑。」


    聽他說起這迴事,圓圓忍不住冷笑,鳳眼裏的怒火都快噴出來了:「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拉著他,他會去那種地方嗎?好好的人都被你帶壞了。」


    當然,那幾天是因為惠妃傳楚明睿他們頻頻出入皇宮,這才讓他們引起多方注意。


    楚明睿還神色淡淡的在邊上添火加柴:「我是把那個女的弄暈,自己眯了會就出來了,邊上還有白老三陪著,可是他左擁右抱的,也不怕腎虛。」


    圓圓鳳眼裏陰森森的冷刀子就嗖嗖嗖的往於景誠身上飄,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道:「我決定了,我給曉玉的添妝,肯定要準備一大箱搓衣板和一大箱棒槌,讓她好好的收拾你。」


    於景誠趕緊討饒:「千萬別啊,你喜歡什麽,我都給你找來;


    對了,天氣熱起來了,這天衣閣裏新出了一批料子,煙影紗,蟬翼紗,茜雪紗,青蟬翼,鳳凰火,雲霧綃,我都讓人給你送來好不好?」


    「無事獻殷勤,你肯定是做了什麽壞事,」圓圓逗他:「趕緊的,老實交代,要不就大刑侍候。」


    楚明睿不樂意自己的媳婦和嬉皮笑臉的於景誠說話,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皺眉,低低的嗯了一聲。


    圓圓的注意力果然迴到他的身上,來到門口催促丫鬟:「飯菜好了沒有,先上幾個菜,再上一壺酒。」


    丫鬟很快就放好碗筷,三人坐下一起用晚飯。


    男人們說的事不能讓人聽見,丫鬟們都退出去守著。


    圓圓聽著他們吃著菜,也說著朝廷裏的事情,畢竟惠妃禦筆批紅,皇後她們那些人肯定不會罷休。


    圓圓心裏倒是揣測依依是不是想學武則天,就怕她沒有心狠的能力,也期待她能有武則天高瞻遠矚的魄力,要不又怎麽能輕易坐擁江山呢?


    高處不勝寒,要是惠妃現在被人逮住什麽差錯,下場絕對不會好。


    就像自己能力有限,絕不會去妄想什麽,就連管家大權,也是不會主動出手。


    自己奉行的是不爭也是爭,免得讓老人家傷心,也免得楚明睿有內憂外患,畢竟自己沒有武則天的雄才偉略,就踏踏實實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於景誠說起正經事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絲毫沒有嬉皮笑臉的樣子,反而顯得很沉穩內斂。


    由此可見,惠妃肯定不會是簡單的人,要不怎麽可能讓前夫身邊沒有女人,讓小叔子為她肝腦塗地。


    她又擔心自己的姐姐,要是真的嫁到於家,要是惠妃看她不順眼,怕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手裏的人也該多鍛鍊一下,特別是在收集消息方麵,絕對不能太落後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明媚,圓圓送走了楚明睿和於景誠,自己就去書房,準備先寫個計劃表什麽的。


    丫丫很快來報:「世子妃,今兒一大早,二夫人就和二少夫人出門了,另外二爺和二公子都分別坐馬車出門了。」


    圓圓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自己前些日子也是經常出門見客,現在都有幾位比較說的來的夫人了。


    當然,她也明白,女人之間的來往,內宅之間,也關係著前麵男人們的交往,不會有多麽深厚的友情,隻能是彼此打聽消息。


    圓圓才坐下喝了兩口茶,繡春也進來迴話:「世子妃,世子和於二公子坐的馬車車轅壞了,他們今兒就騎馬出門了。」


    「這是要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是衝著世子還是二公子來的。」圓圓起身喃喃自語,又看著繡春問:「他們帶了幾個人跟著?確定馬沒有問題嗎?」


    繡春也不復以往的懵懂,很是機靈的道:「於二公子帶了兩個護衛,世子帶了觀雨和觀雲,馬看著都很不錯,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忠勇伯府有五輛馬車,大房楚明睿自己有一輛專屬的,二房的有兩輛,還有是楚老夫人出門的那一輛,和一輛平常誰都可以用的。


    現在二房婆媳一輛,二房的父子都各自一輛,剩下的楚老夫人的,於景誠肯定不會動,這就隻能騎馬出門了。


    不過,這件事也太巧了,騎在黑色駿馬上的兩人相視一眼,都知道這是有人要動手了,就不知道主謀是不是二房的人。


    六匹駿馬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外麵的街道上,寬闊的街道中間都是馬車和騎馬的,兩邊都是行人。


    他們騎馬置身鬧事,看著也不算顯眼。


    猛然間,女子悽厲的哭喊聲傳來。


    楚明睿看見前麵邊上竄到青石板路中間的女子,身體幾乎比頭腦反應還要快,大手拉著韁繩死死把馬兒往一旁扯去。


    馬兒是他平時喜歡的駿馬,可以說是很明白主人的心意,前蹄高高抬起,高昂的長嘶一聲,粗大的鼻孔噴著氣息,似乎也是驚到了。


    那女子就這麽跌坐在地上,蜜合色的長裙有著被拉扯過的淩亂,髮髻因為奔跑散落下來,三千青絲掩映間,隱約間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雖然顯得有點狼狽,可是更添幾分誘人的楚楚可憐。


    楚明睿居高臨下的坐在馬上,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似乎帶著安撫的摸了摸馬的鬃毛,瀲灩誘人的桃花眼在女子身上上停了停。


    不是因為她好看,而是覺得有點眼熟。


    四個大漢從後麵罵罵咧咧的追上來,其中一人虯須滿麵,見了女子就上來拉扯,口中很是不幹不淨的道:「你居然還敢跑,入了天香樓,還能去哪兒,你還不跟我迴去!」


    女子死命掙紮著:「你們不要碰我,我,我死也不會跟你們走的……」


    又看著楚明睿,一臉深情不甘的大喊:「世子,楚世子,我是明玉啊,我有了你的孩子,您還記得我們一個多月前的那兩晚嗎?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啊!」


    兩個壯漢猙獰一笑,毫不憐惜的扯住女子雙手:「何必多此一舉,灌了藥下去就好,我們的天香樓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香國色這兩個豪華又奢侈的青樓,傳說中的後麵的真正主子都是皇上,裏麵美人如雲,特別誘人的就是犯官家或者犯罪人家的小姐夫人都是被扔到天香國色,以此來警告想要貪汙受賄,造反作亂的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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