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收到消息後,暗罵兒子不爭氣,卻也根本不敢聲張,急沖沖的就帶著貼身的婆子和四個親信護衛,隨著前去報信的侍衛坐著馬車過來。


    至於為什麽隻帶這麽幾個人,這種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大張旗鼓的帶人來。


    周氏看見喬知意在外麵,沒有闖進去鬧騰,心裏就鬆了口氣,要是小兩口鬧起來,耽擱了他們的婚事就不好了。


    她趕緊笑著上去噓寒問暖,又表示這件事情,自己肯定會處理的讓她滿意。


    她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兒子在外坐下的這混帳事,再一次的叮囑四個護衛:「你們進去看見侍候的人就給我打暈,誰也不許走漏風聲,給我狠狠的收拾混帳東西,不用顧忌他是你們的二公子。」


    隨即手一揮,就讓人躍到裏麵打開大門,隨即,門外的人都拎著棍子沖了進去,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男女的驚唿聲。


    接著是男人的怒吼聲:「混帳東西,還不住手。」


    跟在後麵的周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裏忍不住一咯噔:自己這肯定是聽錯了吧?怎麽會覺得這聲音很像自己的夫君呢?


    四個護衛早就被夫人叮囑過,這要打的傷痕要一眼就看出來,動皮不動骨,這樣也好讓喬家小姐消氣。


    因此進去後,撩開床幔對著兩個抱在一起睡大覺的人就揮動了棍子。


    可是看著床上挨打後悽慘的大叫的楚二爺,大家表示主子們真會玩,這打了楚二爺,讓他們怎麽活?


    他們覺得自己真相了,二夫人真的是太陰險了,知道他們不敢打二爺,就說裏麵的是二公子,這下好了,他們死定了。


    四個護衛哭喪著臉跪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恨不得能消失不見才好。


    周氏大步進來,看見床上的果然是楚玉洲,心裏的惱火,憤怒,委屈,又覺得丟臉,種種情緒真的讓她失去理智的七竅生煙,奪過護衛手裏的木棍,就對著床上那受到驚嚇,卻依舊千嬌百媚的女人打去,破口大罵:「我打死你這不要臉的……」


    柳悠悠下意識的躲進被子裏,害怕的驚唿不斷:「夫人饒命,夫人……」


    楚二爺對柳悠悠還真的是心疼,見此情景,上前就奪過周氏手裏的木棍,沉著臉嗬斥:「你這潑婦,不要鬧的太過分,還不給我住手。」


    周氏在這一刻,真的是覺得自己要氣瘋了,不管不顧的大罵:「啊,你竟然敢說我過分,你個不要臉的,養個外室在這裏,真當我是死人啊,來人,給我把那賤人狠狠的打,打死她……」


    楚二爺也覺得自己在奴才麵前被媳婦下了麵子,怒的漲紅了臉:「誰敢動手,悠悠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帶她進府。」


    「孩子,鬼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周氏覺得這壞消息是一個接著一個,自己都快要被氣瘋了,破口大罵:「我為你生兒育女,打理家事,你就是這樣待我的,我要和你合離。」


    楚二爺自然是不會想和她合離的,可是一時之間又拉不下臉在悠悠麵前給她賠不是,隻能嗬斥她:「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整一個潑婦。」


    「我是潑婦?你個不要臉的,家裏那些妾和通房難不成是死人不成,還要到外麵來偷吃,你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這相罵無好話,相打無好拳。


    可是男人也很忌諱被說老的好不好,楚二爺覺得她也太看不起自己的能力了,要是自己老了,怎麽會讓悠悠有身孕呢?


    很是不滿的瞪著她,眼神狠厲的盯著她:「夠了,你還覺的你折騰的不夠嗎,你還要不要臉。」


    他們這動靜鬧得太大了,左鄰右居都唿朋喚友的來看熱鬧。


    門口也有越來越多的男女老少在圍觀,順便猜測這是哪家的。


    得到消息的喬知意覺得自己也蒙了,自己竟然讓未來的婆婆來抓公公的外室,狠狠的瞪了喬子敬一眼,氣急敗壞的道:「你真是害死我了,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你到底是哪兒聽來的。」


    喬子敬真的急哭了,拚命地發誓詛咒自己是無辜的:「我就是去天香樓的時候,聽到隔壁有人說起楚二公子的事情,這才怕姐姐蒙在鼓裏,想讓姐姐出口氣的,要是我有一句謊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局麵,不過喬子敬沒有膽子耍自己,估摸著他也是被人利用了。


    現在她也是進退兩難,不過再繼續下去,那就鬧大了,也沒想到周氏這樣沉不住氣,把事情鬧成這樣。


    正常的主母,難道不是該把人接迴來,日後搓扁揉圓還不方便,何必為了出一口氣,失了自己的身份。


    轉身見外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裏明白不能再拖下起,自己挺直身體進去,見他們還在吵鬧撕打,開口道:「伯父,伯母,知意給兩位賠罪了。」


    聽到她的聲音,周氏和楚二爺同時迴過神,明白這裏不是自己府裏,兩人相視一眼,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衣袍。


    這氣氛尷尬的,楚二爺真是臉紅的不行。


    隨後他更加暴怒,眼神不滿的瞪著她:「你,你竟然還帶了……」


    喬知意趕緊上前欠身行禮:「伯父,我弟弟昨兒從天香樓得到消息,說是二公子在這飲酒過甚,身子不適,我擔心二公子出事,又怕我貿然前來讓二公子誤會,這才去請伯母過來。


    現在看來,今兒這事,我們都是別人手裏的棋子。


    還請伯父和伯母千萬不要中計才是。」


    楚二爺他們也不是傻子,現在迴過神,也是明白自己中計了。


    他仔細一想,心裏都忍不住一抖,自己還自以為萬無一失,可是現在人家都知道是清清楚楚,心裏就忍不住發寒,看著柳悠悠的眼神也陰沉下來。


    周氏怒火一過,就知道今兒這事自己太大意了,看著楚二爺微微屈膝,臉上擠出了笑容:「二爺,我正想給你後院添兩個人,這就讓姨娘進府吧。」


    說完,看了眼自己帶來的兩個婆子,聲音淡然的開口:「你們都愣著幹什麽,還不請姨娘迴府。」


    劉婆子和田婆子都看向楚二爺,其實她們心裏的主子就是周氏,可是在外麵自然要給二爺麵子。


    現在這局麵,已經沒有別的法子,楚二爺也矜持的點了點頭,默許了周氏的提議。


    周氏踏出大門口,迴身看了眼裏麵沒有絲毫綠色的石榴樹,眼神一厲,開口吩咐劉婆子:「劉媽,你留下把這裏處理幹淨。」


    一群人很快離去,尋常百姓並不知道這裏住了何人,來捉姦的又是哪家夫人,隻是忍不住指指點點的議論著,邊上卻有小廝在他們離開後,難掩興奮的開口:「天,這是忠勇伯府家的二爺和二夫人。」


    邊上的人趕緊問:「真的嗎,你沒看錯?」


    另一個衣著光鮮的婆子也開口附和:「這小哥沒看錯,不過你們知道那小姐是誰嗎?」


    大家好奇的看著她,很有求知精神的問:「是誰啊?」


    「那是威遠侯府的二小姐,楚二公子未進門的媳婦。」


    「天啊,這婆婆帶著兒媳婦來抓姦……」


    邊上還有馬車停在那,裏麵的人也看的津津有味,畢竟在朝廷上,誰都有幾個合不來的同僚,雖然他們也覺得自己今兒送上門的帖子肯定是有預謀的請他們來看戲。


    幸虧來了,今兒這戲實在是太精彩了,他們決定迴去後,一定要好好的宣揚一番。


    楚家二爺的風流韻事,為大家平淡生活添了點談資。


    這大過年的,大家都閑著沒事,樂的來聽點新鮮事,這件事很快流傳開了,速度快的令忠勇伯府措手不及。


    楚老夫人隔了兩天,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被氣吐血,不明白這向來穩重的兒媳婦怎麽會為一個女的在外麵就和自己的兒子鬧起來。


    當下就讓人把他們喊來,怒道:「你們是怎麽迴事,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讓我不省心……」


    楚二爺趕緊認錯:「娘,都是我不對,您千萬不要生氣。」


    楚老夫人雖然氣的不行,可是這是自己的親兒子,還能怎麽樣,長嘆道:「這是有人在算計我們伯府啊,你們是不是在外結仇了。」


    這外室說起來不光彩,可是很多爺們私下裏玩樂,民不舉官不究,隻要不鬧出來,根本不算什麽事。


    可事情壞就壞在周氏帶著未來的兒媳婦去捉姦,楚二爺外室的事傳得滿城風雨,名聲不好聽,再者最近這兩年想要升官也就很難了。


    楚二爺覺得自己被氣的胸口疼,可是他怪的是未進門的兒媳婦,埋怨的是自己的夫人,狡辯:「娘,也許是有人看喬家不順眼,這才牽連了我們。」


    「蒼蠅不叮無縫蛋,」老夫人氣得手直抖:「要不是你自己立身不正,怎麽可能會被人抓到把柄。」


    周氏也很他這樣一鬧,連累了自己的兒女,陰惻惻的冷笑,隨即紅著眼睛道:「娘,我把那女人接迴來才發現,那個女人本事青樓女子,跟著他的時候已經不是清倌人,這……」


    楚老夫人心裏明白兒媳婦現在示弱的意思,她是手裏不想沾染血腥,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怨她,這才讓自己來做惡人。


    她看著他們,心裏澀澀的,卻還是開口:「來人,把那女人給我我帶過來。」


    自己兒子惹下的事,自己處置了,總比兒媳婦動手好,免得他們夫妻失和。


    楚玉洲見自己的夫人還在娘麵前說悠悠的不好,怒極的瞪著她:「巧蕙,你就不能容下她嗎,悠悠都有我的孩子了,你就不能讓她好好的留下來嗎?」


    周氏一臉委屈的看著他:「二爺,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我怎麽就不能容人了,我隻是嫌她髒,怕她給你戴綠帽子。」


    楚二爺皺眉看著她,一臉的失望:「悠悠跟了我以後,一直規規矩矩的,你何必非要給她潑髒水呢,就算她生下的是兒子,有祖宗家法在,不過是多了個人。」


    周氏一臉難堪的看著他,很是憤怒:「你後院的女人少嗎,那種女人能給你生兒育女嗎?」


    心裏那秘密差點脫口而出:你這輩子不會再讓女人有孕。


    她生下兒女後,後來有了身孕卻流產了,大夫說是自己身子以後再有孕的話,恐怕會對壽命有礙。


    這個時候,後院倒是多了幾個庶出的子女,她一想,就幹脆在飲食裏動了點手腳,後來後院再也沒有過孩子。


    現在她很肯定,柳悠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楚二爺的,自然是想斬草除根。


    婆子很快就帶著俏麗柔媚的柳悠悠進來,楚老夫人眼神幽深的看了看她還沒有隆起的肚子,想到她的身份,還是開口道:「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不管怎麽樣,她的身份不能生下孩子。


    「不要,二爺救救孩子。」柳悠悠小臉煞白一片,惶恐的喊著看向他:「您也知道我的身子,能有這個孩子已經是僥倖,我願意和孩子離開京城,再也不迴來。」


    楚二爺的眼中閃過心疼,他也明白自己娘的意思,這個孩子留下很難,可是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這才不顧忌她的身份,哪怕她不是清白之身,也要把她贖出來。


    而且他也知道,她先前被灌了藥,這幾年調養下來,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要是二十板子下去,這大人不會死,肚子裏的孩子卻肯定保不住。


    「娘,您就饒了她吧,」他終究還是上前護著她,開口:「要不我讓人把她送到莊子上去。」


    楚老夫人啐了一聲:「混帳東西,你還敢開口!你們還不動手。」


    「誰敢動手。」楚二爺眼睛一瞪。


    這下婆子們很想哭了好不好,她們也不敢從二爺的手裏搶人啊。


    看著僵持的場麵,素來端莊賢惠的二夫人今日卻沒有上前打圓場,冷笑著看著他們。


    外麵,圓圓帶著丫丫過來請安,門口的婆子自然不敢讓她進去,陪著笑臉請她先迴去:「今兒老夫人和二爺有事相商,大少夫人先迴去歇著吧?」


    圓圓從善如流的應下,自己卻往二房的必經之路走。


    對於裏麵的事情,其實她清楚的很,因為這件事就是楚明睿和於景誠他們謀劃的,消息是白老三親自送進來的。


    楚明堯這兩天都出去了,先前說是去莊子上查看,可是後來卻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楚明睿那邊的人也沒跟蹤到,圓圓隻是來碰碰運氣。


    順便也是多走點路,鍛鍊鍛鍊自己的身子。


    丫丫默不作聲的跟著圓圓轉悠了兩圈,見她還不停,低聲提醒:「少夫人,您今兒走的太久了,這都快一個時辰了,仔細腳酸。」


    在神遊天際的圓圓迴過神,看了看四周沒人,這才嗔了她一眼,低聲抱怨:「難怪我覺得腳酸,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啊。」


    丫丫嘴角抽了抽:「您先前不是說最近胖了些,要多走路減肥嗎?我以為您這是在減肥呢,怎麽敢打攪您。」


    「那也要慢慢來,以後別讓我超過半個時辰。」圓圓說完,示意她伸手扶著自己一把,唉聲嘆氣的道:「不行了,我們快迴去吧,我現在又累又餓,覺得自己能吃下很多東西。」


    丫丫很誠實的道:「那要是吃了很多,不就是白走路了嗎?再說小姐您不是說除了一日三餐,就不吃糕點什麽的嗎?」


    圓圓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她,鬱鬱的道:「我現在隻想你閉嘴,再說下去,我就不準你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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