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徹也挑了挑眉,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目光吖3了一眼隻剩下一隻手的唐人,不動聲色,淡淡道:


    “其實很簡單,誰放你迴來,誰就是我們的人。”


    唐人瞳孔驟然放大,手指緊緊抓住了輪椅上的扶手怒嗬道:


    “你的人叫秦覺?”


    山上徹也一腦袋的問號,質問道:“誰是秦覺?”


    見狀,唐人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裏想道還好不是秦覺,要不然自己心中好不容易升起來的希望會在此刻蒙塵。。


    山上徹也盯了唐人幾秒,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因為他實在是太了解唐人了,能讓他動容的人這天下少有,至少他是頭二次看到。


    唐人目光也掃了山上徹也一眼,見他呈現沉思模樣,心裏暗自說了一句不好,因為唐人也很了解他的性情。


    很快他收斂心神,舉止,麵色陰冷道:“你所說的人該不會是當朝二品大員,掌管大明錢袋子的戶部尚書王安王大人吧?”


    唐人的話直接打斷了他的思慮,一臉得意的笑出了聲。


    “沒錯!此人三十多年前就是我父親派往中原的探子,是我們扶桑第一聰明之人,恐怕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至少遠勝於你我。”


    山上徹也的話裏話外都充斥無盡的驕傲自豪感。


    “哈哈哈…天下第一聰明人…哈哈哈!”


    首先他莫說他不是沒見過王安這個人,可是論這世間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聰明之人,他平生隻見過一人。


    繞想幾個時辰前,他們還在地牢裏時候,那人僅僅憑著自己的三言兩語就破了自己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其次能夠麵對自己,刀斧脅身而不退,這份智謀,這份膽略,世間罕見,可歎,有勇之人常有,有謀之人少有,有勇有謀之人卻僅有。


    他想起牢門前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對話,震撼人心。


    “喂!少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秦覺頷首,笑道:“請問!”


    “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你覺得我是善是惡?”


    秦覺心想跟我聊人生?我聊不死你。


    “做好事就是善,做壞事就是惡,這還不簡單?”


    唐人冷哼了一聲,這樣的話顯然不是他想要的,他立馬反駁道:


    “在軍中,我賞罰分明,下屬都說我好,在民中,我燒殺搶掠,百姓恨透了我們,但他們還是甘願服從,這世間手腕強硬才能主宰善惡。”


    秦覺目光掃了他一眼,雙手背於身後,一副世間大賢模樣。


    “可歎,世間畏你,奉你者繁多,敬你愛你者卻有此二人(秦覺目光掃了一眼唐人身旁的兩名少女),人生在世,真真假假,善惡終有盡處,這著了相的癡人庸人,又怎會少了你這一個,就當做了人生如夢,醒來後,就全忘了吧。足下是善是惡,又有什麽關係呢?今日行善,那便是善,今日作惡,那便是惡,善惡隻在足下一念之間,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胸中一點浩然氣,千裏萬載快哉風”


    唐人滿臉震驚,眼前這個少年,樣貌平平,年紀輕輕,卻能說出一番這樣的大道,這怎麽不讓他吃驚。


    “喂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秦覺本想遵循著學雷鋒做好事的準則,不願多說,可看他身旁兩名少女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自己心裏一軟:


    “好吧!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覺就是!”


    唐人微微點頭嘴裏喃喃自語道:“秦覺!”


    ……


    “你在笑什麽?”


    山上徹也麵色陰冷,哐當一聲,一把捏碎了手裏的瓷碗,臉色微微發白。


    “我笑你井底之蛙,太過愚蠢…算了…”


    唐人朝著身旁的兩人使了一個眼色。


    山上徹也見狀,嗬斥道:“你幹嘛去?”


    唐人不耐煩的迴答道:“再和你多說一句,我都覺得惡心!”


    兩名少女推著唐人正要走到門口的時候。


    八把刀光劃破夜空,朝著他們劈落而來。


    驟然間,兩名少女右掌劃出,擲出兩把短刀。


    哐當一聲,刀光碰撞濺起火花。


    “八對二,唐人你沒勝算!能群毆絕不單挑,這還是你教我的。”


    少女抽出腰間的軟劍,與八人激烈的廝打了起來,每一擊都是朝著對方致命的身上攻擊,雙方打的有來有往,誰也不相讓,激烈的氣氛令人感到窒息。


    山上徹也看著額角的青筋暴起,怒吼道:“你們在幹嘛?八個大男人,打兩個女人這麽費勁?老子白養你們十多年,一炷香拿不下,你們就隨你們的妻兒老小下地獄去吧啊!”


    山上徹也話音剛落,幾個氣息猛漲,身上的戾氣令人汗毛倒豎。


    兩方人再次交鋒上百招,也許是人數上的優勢還是剛才山上徹也的威脅,兩名少女漸漸落了下風,一眼望去帳內一片狼藉,沒有一處地方是完整的。


    ……塵埃落定,少女終究力竭,一口鮮血直接從口中噴出,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


    山上徹也的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嘲諷,一副來自上位者驕傲姿態。


    當他的目光掃視到唐人的時候,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轉而臉色瞬間唰的一下陰沉了下來。


    “你到底在幹什麽?”


    唐人撥弄著自己頭上的幾根秀發,絲毫沒有一點的慌亂。


    “我今天過來,就沒有想著能活著迴去”


    山上徹也冷哼了一聲道:“愚蠢!你們中原人還真是該死的愚蠢。”


    唐人笑而不語,微眯著眼,寧心靜氣。


    “帕拉,桑泊”


    人群中兩個個漢子走了出來拱手行禮齊聲嗬道:“屬下在!”


    “送他們上路,以絕後患!”


    兩人眼神犀利應聲道:“是!”


    其餘六人麵麵相覷,紛紛抱拳拱手道:“主公,我等願往!”


    山上徹也眉頭一擰,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們去幹嘛?”


    他們六人像是說好的一般齊聲說道:“以防萬一!”


    頓時山上徹也喜笑顏開,大笑了起來。


    “果然忠心,不錯,去吧!”


    得到山上徹也的同意八個人架著三人出了大門,山上徹也臉上洋溢著的笑容不以言表,目送著他們離開。


    當他們到大門外,十匹白馬赫然出現…


    山上徹也歪著頭一臉疑惑,心想,殺個人不至於騎馬殺人吧!難道他們想五馬分屍?可這個念頭一瞬間就被他否定了。


    “唐人連腿都沒有,怎麽五馬…”


    想著想著,山上徹也臉唰的一下煞白煞白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多謝送人!”


    隨即策馬奔騰,卷起漫天飛塵,隻留下山上徹也在原地傻傻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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