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川自由了,徹底地自由了。


    出了監獄,馬川走到扶龍城街道上。


    他下意識地做出一個戴麵具的習慣,但此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以真麵目示人。


    看到街道上一處粉店,一股濃鬱的肉香飄來,馬川咽了咽口水,感覺肚子有些饑餓。


    他摸了摸口袋,那裏空空如也,此刻他身無分文。


    馬川抿著嘴,轉了一個身,方向與粉店相反著。


    現在他家裏隻有姐姐馬蓮一個人,因此被放出來的時候,並沒有人來接他。


    馬川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他背後的翅膀輕微鼓動著,想要飛到自己的老家。


    隻是沒有多久,馬川就放棄了。


    村裏現在把他當做怪物,不會讓他迴去的。


    一時間,孤寂感撲麵而來,馬川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麽。


    他仿佛沒有追求了。


    “兄弟,你出來了呀!”


    突然,馬川背後被人拍了一下,他身體本能的緊繃起來,轉過頭,才發現是尉遲安。


    此時尉遲安上身穿著藍色格子襯衫,下身是灰色休閑褲,腳上是一雙黑色運動鞋,與之前在監獄裏完全不一樣。


    “嗯,剛出來。”


    馬川心不在焉的迴答道。


    “剛出來肯定沒吃飯吧,走,吃飯去,我請你!”


    尉遲安咧開嘴,笑道,同時右手已經搭在馬川的肩膀上。


    馬川沒有拒絕,任由身體被尉遲安拉著走。


    尉遲安帶著他來到一個小炒店,朝著滿臉紅潤,挺著大肚子的炒菜師傅大喊道。


    “老板,炒兩個菜,不,三個菜!”


    炒菜師傅正熟練地炒著其他客人的菜,聽到尉遲安的話,頭也不迴,背對著他們迴喊道。


    “請問要炒什麽菜?”


    “土豆迴鍋肉!香幹臘肉,爆炒肥腸!”


    尉遲安轉頭低聲問馬川:“你能吃辣嗎?”


    在馬川點頭之後,他再次轉頭對著老板大喊道。


    “老板,加辣!”


    “好咧,坐那裏稍等一會兒,炒完別人的就到你們了。”


    尉遲安點完菜,也不顧馬川,從旁邊拿出兩瓶啤酒。


    “我不喝酒的。”


    馬川迴答道。


    “這是慶祝你重獲自由,怎麽能不喝酒慶祝一下呢?”


    尉遲安不管馬川,直接將兩瓶啤酒都打開,把其中一瓶拿到馬川麵前。


    馬川不好意思再拒絕,有些無奈地將啤酒拿著靠近自己更近一點。


    “這就對了嘛?”


    尉遲安笑了笑,從兜裏拿出一盒煙,扯出兩支,一支遞到馬川麵前。


    “來一根?”


    馬川急忙擺擺手:“這個真不抽了。”


    尉遲安取出一支煙,放到嘴巴裏,然後將煙盒收好,笑道。


    “真是個好男人,真不知道你怎麽會被抓起來。”


    馬川沒有說話。


    沒過多久,老板先上了一份土豆迴鍋肉,同時還上了兩碗米飯。


    尉遲安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火光熄滅後,從桌上的粉色膠套裏拿出兩個一次性杯子。


    他將一個杯子遞到馬川麵前,一個放在自己麵前,給自己倒滿了酒。


    “來兄弟,為你接風洗塵!”


    尉遲安拿起杯子,舉到馬川麵前。


    馬川隻得給自己倒了一杯,與尉遲安碰杯,露出笑臉,


    “謝謝!”


    尉遲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


    “謝什麽?都是兄弟!以後有什麽困難的需要幫忙的,隻管跟我說就行了。”


    馬川也喝光了杯中的酒,隻是感覺有些不適應這個味道,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古怪。


    “兄弟,你這真是第一次喝酒啊!你這表情,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喝毒藥呢?”


    尉遲安哈哈大笑,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說起來,咱們倆真是有緣,我準備要去網吧的,沒想到碰巧遇到你了。”


    馬川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是有緣。”


    “既然有緣,兄弟再跟你碰一杯。”


    尉遲安再次舉杯。


    “好。”


    馬川也舉起了杯子。


    這時老板又上了一道爆炒肥腸。


    之後,尉遲安又找了幾個話題,和馬川又喝了兩杯。


    一瓶啤酒很快喝完,尉遲安覺得不盡興,從酒櫃中拿出六瓶啤酒。


    馬川此時腦袋有些昏脹,但是感覺意識卻是十分地清醒。


    “兄弟,之後有什麽打算呀?”


    喝到盡興,尉遲安再次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著馬川麵前的酒瓶給他倒了一杯。


    “還不知道呢?”


    “怎麽迴不知道呢?人生總應該有個計劃吧。”


    “這個我確實還不知道幹什麽,沒有什麽門路,而且現在我無依無靠,沒有地方可以去。”


    “你家人呢?”


    “我爸媽都死了,姐姐還在裏麵沒有出來。”


    “這樣啊,既然沒有地方住,待會你先去我那裏吧……”


    “謝謝兄弟。”


    “來,咋們繼續喝。”


    “好!”


    馬川跟尉遲安一直喝著,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很快,第一次喝酒的他敗下陣來,倒在了桌上。


    第二天,馬川睜開眼睛,一股刺眼亮光照射而來。


    馬川感覺些昏昏沉沉的,甚至有些反胃。


    此時他還有些醉意。


    昨晚喝得爛醉如泥,倒下之後,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等馬川看清周圍的環境之後,馬川的醉意消退了不少。


    這裏是一處還未建成的土胚房,四周都是磚頭綱絲綱條。


    而他此刻被鋼絲緊緊地捆在一根水泥灌溉而成的柱子上,想要活動都有些困難。


    在他前麵幾米的空地上,五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正圍成一圈。


    在他們的中間,銀色錫紙上放著一支烤雞,烤雞旁邊放著兩包花生,在錫紙旁邊空地上,每個人麵前都放著一罐啤酒。


    他們津津有味的吃著烤雞,絲毫沒有人注意到馬川的蘇醒。


    馬川沒有開口,看著四周,尋找著最佳的逃跑路線。


    此刻,那五個人其中一個抬起頭,看到了醒過來的馬川,急忙大聲說道。


    “哥幾個,這家夥醒過來了。”


    他這一開口,其餘幾個人紛紛轉頭,隨後站起來,朝著馬川這邊靠近。


    “你們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


    馬川臉色一沉,平靜的問道,


    “小子,還不明白嗎?你被人賣給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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