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著昨夜的瘋狂,林紫薰覺得不可思議。


    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勇敢的女人,她軟弱,她依賴著他才可以生活,隻是這一次,她終淤要為自己做一次主了,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然後打電話給他。


    告訴他,她錯了、她屈服了,永遠不會再無理取鬧。


    其實,是想無理取鬧也沒有機會了吧。


    第一次,她主動的勾引了他,許久不見,她看到了他眼底的壓抑的欲火,其實,他還是要的她的吧。


    她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他調教的很好,她居然也知道他所有敏感的地方,所以挑逗他,不是一件很難的事隋。


    她沒有隱忍的在他身上放肆的馳騁,放聲的嬌吟,那隻是因為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


    他是個淺眠的人,所以她早在他的紅酒裏加了安眠藥,因為他的習慣是在事後喝杯紅酒、抽根雪茄,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睡著。


    摸黑起身穿好衣服,拿出事先藏好的行李,一切就緒,她走到床邊坐下,藉著月光看著他熟悉的容顏,伸手覆上,他長得真好看,比她見過所有的男人都好看,高挺的鼻梁、薄唇,還有那雙誘人的棕眸,總是讓她忍不住心軟靠近,可是……


    她掉下眼淚,俯身貼上他的薄唇,涼涼的,她也不想離開,就想這樣吻著他到老


    。


    邵延,我愛你,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可是為什麽你不會愛我?


    硬咽的喃喃低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延,有沒有可能,你有一天也會愛上我呢,即使是騙騙我也好。」


    心好疼,她不要離開他啊,不要。


    天開始微微露白,提醒著她必須走的事實。


    笑得慘兮兮。


    親愛的,從好久以前開始,每次天亮的時候,我就必須跟你說再見,但是那個時候,每到深夜我還是能見到你,即使是反覆的天亮就說再見,我還是會期待每一天夜晚的來臨。


    但是這一次,真的是,永遠了。


    天亮了,我們要說再見了。


    我的愛……


    五年梭,台北機場。


    一個閃身,她抱緊懷中小小柔軟的身軀,躲進了機場大門邊不起眼的拐角處,靠牆閉上眼,微微喘著氣,聽見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的顫動不止……


    冰涼的淚沿著緊閉的眼縫浸出,滑過臉頰,流進微顫的唇,苦澀得讓她不知所措。


    良久,一抹溫熱貼上了她的眼角,讓她一個戰栗睜開眼睛,換上溫婉寵溺的笑:「妍妍,怎麽了?」


    懷裏漂亮得如芭比娃娃的小人兒咬著嬌嫩的小嘴:「媽咪,為什麽要哭?」


    「媽咪沒有哭。」她連忙抓起女兒的小手,貼著自己的臉頰:「媽咪是高興。」


    小人兒笑開,笑得燦爛純真:「媽咪是因為迴到台北而高興嗎?媽咪說過,這裏才是媽咪和妍妍的家,對嗎?」


    「對」輕輕的說出這個字,她卻沒有骨氣的讓淚再度渲泄,靠著女兒的肩膀哭泣。


    陽光,將她們相擁的影子拉的老長,長的讓她心裏的空洞孤寂肆虐,是的,她終於迴來了,這個曾經讓她傷透心卻一直留戀的地方。


    台北是她們的家,是她最眷戀的故鄉,有她的家人,朋友以及最深愛卻永不愛她的人。


    五年前,她帶著支離破碎的心逃離,選擇了獨自漂泊,獨自生下他們的女兒。


    她不後悔,即使是五年梭,她仍舊帶著這顆殘缺不全的心迴來,依舊傻得,不懂什麽叫做後悔。


    隻是……一切似乎都變了,變得沒有她的容身之處,變得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轉過身,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發現原本距離她們不遠的車子己經開走,上車的那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無時無刻不想念的死黨夏薇嵐,這樣突如其來的巧遇卻讓她縮進了龜殼。


    她隻能躲著她,天知道她恨不得上前緊緊的擁抱她,訴說自己在外這些年來的委屈與傷痛,可是她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任性,她幾乎還沒有確定這樣迴來是不是對的……


    將懷中的女兒放下,一邊牽起她的小手,一邊拖著行李箱,強顏歡笑:「妍妍,我們走吧。」


    可是,走……該去哪裏?


    迴來,是一時間衝動毫無計畫的安排,她想他,失去理智的瘋狂想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隻是他會不會己經忘卻,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林紫薰的女人?


    手輕輕的被拉動,也拉迴了林紫薰的神智,她茫然的低下頭,看著那個仰著頭的小小身軀:「媽咪,我們要去哪裏?妍妍的腳很酸。」


    她們在哪裏?


    四周張望,林紫薰惜愕的發現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車輛讓她有些發暈,五年沒有迴來,這個曾經熟悉的城市居然讓她陌生了……


    她可以去哪裏?不能迴家,也不能找段雪螢和夏薇嵐!


    當初任性的離開,拋下至親和死黨,她有什麽資格、什麽顏麵在這樣潦倒的時刻出現,讓他們傷心難過?


    包包裏當年帶走的存摺也開始提醒著她的拮據,她可以無所謂,可是女兒該怎麽辦?她必須生活、必須讀書。


    從包句裏掏由鑰匙,握緊,她要不要賭一把,賭他己經不住在那裏了,是啊,他也不可能住在那裏,即使身在義大利,她也常常偷看他的消息,成功如這樣的男人,早就住更好的房子,身邊有更多漂亮的女人了吧。


    「妍妍,我們迴家吧。」


    林紫薰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愉悅,她最愛的天使般的女兒,我們要迴家了,爸爸和媽媽的家,即使那裏,可能沒有爸爸。


    五年梭再次走進這裏,林紫薰的心痛並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這裏的擺設和當年幾乎如出一轍,隻是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表示這裏己經很久沒有人來了,林紫薰既高興又失望。


    高興是因為他不會來這裏,她和妍妍可以安心的住在這兒,不被他發現;失望是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她己經是他記憶中的人了


    。


    牽著女兒走進書房,這裏是最有他氣息的地方,他總是在書房裏忙得昏天暗地,輕笑的撫上辦公桌,她將女兒小小的身軀一把抱起站在桌上,跟她蹭蹭鼻子:「妍妍,以後跟媽咪住在這裏好不好?」


    「隻要跟媽咪在一起,哪裏都好。」


    林慕妍癢的樂嗬嗬的笑起來,抱著林紫薰的脖子撒嬌。


    林紫薰的心柔軟而幸福,生下女兒,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情吧,這樣可愛漂亮的女兒,他們的女兒,是她今後唯一的支柱,就算他水遠都不屬於她,但至少這個孩子,是他的,看著女兒跟他極為相似的模子,她很安慰、很知足。


    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林紫薰捏捏女兒的臉頰:「妍妍,你知道嗎?這個書桌,是爹地以前辦公的地方。」


    「爹地?」林慕妍那雙淺棕的眸子好奇的閃亮著,仿佛對她的話很有興趣。


    其實林紫薰知道,雖然女兒才四歲,但她很聰明、很懂事,明明發現身邊的朋友都有爹地媽咪,自己卻沒有,但也從來不問她,似乎怕她傷心難過,這都是她的惜,但是她對她的愛不會少一分一毫的。


    「是啊,爹地!你爹地常常在這裏工作,他的第一個軟體是在這裏完成的,所以才有了以後的公司。」


    林慕妍乖巧的笑著抱著林紫薰:「爹地真厲害。」


    母女笑著相擁了很久,寂寥卻也是幸福。


    一切安定下來後,林紫薰將女兒送進了幼稚園,而自己茫然的在街上逛著,她要找工作,要養活自己和女兒,可是,她能做什麽呢?


    終於,林紫薰走到一個大樓下,看到了大樓的招牌,利亞清潔公司。


    大門的公示牌正在招職員,學曆隻要求高中畢業就行。


    似乎看到希望,這算是天無絕人之路吧,她不能去大企業應聘,可能會有人認出來她是林氏企業的千金,更何況,所有事實都提醒她,她連大學都沒有畢業,如何找到一份好工作?


    那,就是這裏吧。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公司大樓,來到利亞清潔公司的樓層。


    很幹淨的辦公樓層,卻人煙稀少,林紫薰鼓起勇氣敲敲門:「請問,有人嗎?」


    很快,一個身穿套裝的行政小姐笑容可掬的出現:「你好,小姐,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林紫薰禮貌性的欠身微笑:「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行政小姐明顯的惜愕,似乎眼前氣質高貴纖細的女人在說笑話:「小姐你確定?」


    「嗯。」林紫薰堅定的點點頭,她明白行政小姐的意思,但是她別無選擇,她曾經是個大小姐,但更多的是,她現在是個必須自力更生的母親,在異鄉漂泊的五年足夠練就她的堅強,她相信她可以的。


    「小姐,請跟我來。」說完,行政小姐帶著林紫薰走到經理辦公室,敲敲門走進。


    行政小姐似是有些為難:「經理,這個小姐說是來應聘的。」


    微微發福,年過半百的經理從文件裏抬起頭,看到林紫薰,不解道:「小姐,我們要請的是清潔人員,你明白嗎?」


    「我明白。」林紫薰稍顯激動:「我很認真的看清楚了告示才進來的。」


    可是經理和行政小姐交換了眼神,重新打量林紫薰。


    即使她穿著一身再樸素不過的連身裙,也無法遮掩當與生俱來的優雅貴氣,一張足以讓路人必然迴眸驚豔的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傲然,白皙絲毫不粗糙的手指也揭示著她身份的不簡單,這樣的人,如何做一個清潔人員?


    林紫薰語帶急切:「經理,請你相信我,我什麽都可以做的,臨時工、大樓的清潔人員,我都可以做好的,我很需要這份工作,如果我做的不好,被人投訴的話,就算你開除我,我也不會有絲毫意見。」


    「小姐。」經理咳兩聲,委婉的問:「能不能請問是什麽原因讓你必須做這樣的工作?嗯,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不像是需要做這些工作的人。」


    「我……」林紫薰語塞,她怎麽會不知道?軟了口氣有些硬咽:「經理,我、我有一個四歲的女兒,她、她沒有父親,我必須要靠自己養活她。」


    她有一個四歲的女兒?


    經理和行政小姐不敢置信這樣一個嬌弱的年輕女子,怎麽可能獨自生養一個四歲的女兒?然而不用再追問,他們也知道她的背後一定有故事。


    行政小姐動容:「經理,你就幫幫她吧,我相信她可以的。」


    歎口氣,經理似乎也被林紫薰那股倔強感染:「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試用期三個月,你要帶女兒的話,隻能做鍾點工,你覺得如何?」


    「謝謝你,經理,謝謝你。」林紫薰驚喜的不停鞠躬,不管是什麽,隻要有份工作,便可以了。


    「你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隨時都可以。」林紫薰雀躍,她己經把妍妍送到幼稚園了,每天白天工作,晚上再去接她就可以了,老天似乎還是對她不薄的。


    經理會心的笑笑,從抽屜裏抽出一張表格給她填寫:「你先填好你的個人資料,我先查查看目前有什麽工作適合你。」


    恭敬的接過表格填寫,林紫薰在名字那欄停頓了一下,這樣的時刻也許不用真名會比較好,於是下意識寫上了「邵薰」兩個字,將一切資料真真假假的完成,重新遞給經理。


    而經理也從電腦調出需要的客戶資料,囑咐:「明天上午八點裴氏盛泰酒店,商業會客室那層的衛生院清潔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做好。」


    「是。」林紫薰咬牙認真的點頭。


    裴氏總覺得有些不安,那是裴翊旗下的公司吧。


    「唿……」舒了長長一口氣,林紫薰直起身捶了捶肩膀,看著亮晶晶的廁所地麵滿意的笑了,誰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什麽都不能做的,為了女兒,她什麽都可以。


    抹掉了額間的汗珠,林紫薰將一頭柔順卻己鬆垮的波浪長發重新的挽起,放下拖把開始擦著瓷磚。


    突然,廁所的門被打開,嚇了林紫薰一跳,想想己經愉上午十點了,大概是租用商業會客室的人要陸續來了。


    林紫薰連忙低著頭,提起水桶拿起拖把準備先離開廁所,然而經過進來的人身邊時,她的手被猛然拉住,讓她吃驚得抬頭對上對方。


    那是一個穿著西裝看似成功商業精英的男人,打蠟的頭發絲絲如鋼針般,滿臉猥褻的笑意摸著下巴看林紫薰,讓她頓時反胃。


    她用力一掙:「先生,請你尊重一點。」


    「尊重?」男人緊扣林紫薰纖細的手腕,調戲的磨蹭她:「一個清潔工哪來的尊嚴不尊嚴?嘖嘖,我可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才……哈哈……」


    沒想到隻是來簽個合約,還能看到這麽美的清潔工,他真是豔福不淺啊!


    惡心!林紫薰拚命掙紮:「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要叫了。」


    「哈哈,別裝了,你不如就當我情婦吧,我一定讓你穿金戴銀、不愁吃穿,何必做清潔工這麽糟踐自己?」


    怒意高漲,她就算是乞討也不會看上這樣的男人,林紫薰猛地一拽,水桶裏的汙水頓時傾泄,潑散了男人一身,讓他猛地放手驚叫,扭曲的臉:「你這個賤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反手一個巴掌,打的林紫薰撲在牆上,嘴角滲出微微血絲,還沒反應過來時身上便被重重的壓上。


    她怒睜著美眸迴頭,就反胃的看著緊貼著她身上的男人邪惡的抓住她的下巴:「呸,你算什麽東西?還敢反抗?」


    「哈哈……」林紫薰倔強的抬起小臉,嘲諷的笑起來。


    「你笑什麽?」男人不爽的質問。


    「穿金戴銀?」林紫薰眼底盡是不屑,怒極反笑的勾引般:「你確定你養得起我?衣服不是lv我不要,包包我喜歡guci,香水最好給我chanel或者dior,如果你不開勞斯萊斯接我,我會覺得很沒麵子,也許你可以先考慮給我一張副卡,讓我先買幾棟別墅。」


    「你」男人不可思議這個清潔工張嘴就是世界級昂貴的品牌,她以為她是什麽,值得他這麽做?


    「何總,好興致啊,大清早在廁所做運動嗎?」


    一聲低沉迷人的魅惑嗓音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門口突然響起,嚇得壓住林紫薰的男人彈開三尺遠,似乎害怕極了門口出現的人。


    「這個,我」


    靠在牆上的林紫薰倏地睜大美眸,幾乎停止了心跳,披頭散發梭的小臉盡是不可思議的震驚……沒有人會比她更熟悉這道聲音,即使再輪迴幾世,她也不可能忘記,是他……是他……


    門口修長的身影慵懶的走進,戲謔的看著瑟縮的男人:「何總,夜夜笙歌就算了,何必這麽委曲自己躲在廁所裏?不如我們先寫把合約簽好吧……還是,你想我跟別人簽?」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邵總,您千萬別這麽說,我們這就去、這就去。」說完,被稱何總的男人一溜煙跑出了廁所。


    邵總……


    邵延對這個稱唿嗤之以鼻,他斜眼帶著微微嘲諷的笑,看著靠在牆上那個因為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的清潔工,自顧的走到巨大鏡子麵前整理著服裝。


    在門口聽到這個清潔工大言不漸的細數世界名牌,真是稀奇,這年頭連清潔工也市儈得像個被包養的妓女。


    他本無意打擾合作對象的「好事」,但這好歹也是他死黨旗下的酒店,他也得伸手維護一下酒店的聲譽吧。


    林紫薰手腳冰涼的不敢動,眼淚幾欲奪眶而出,她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不能被他發現,不然……她和女兒,就全完了。


    忍住一切衝動,她低下頭用長發遮蓋著自己的臉,快速上前拿起水桶和拖把想離去,離開他……


    直到手腕傳來一陣強力的緊扣疼痛,林紫薰才腦袋嗡的一下空白,熟悉的觸感如同五年前的每一次,他的感覺讓她如此眷戀,她的心拉扯的疼痛不己,她很想他,可是她卻不能麵對他。


    嘶啞著聲音:「先生,請放手。」


    邵延邪肆的勾唇,他也不想拉扯一個清潔工,隻是能讓傳聞中愛美女成癡的何必聲都想得到的女人,即使是個清潔工他也要的?他實在有點好奇。


    「即使我出的起你要的條件?」


    侮辱人的話從邵延口裏說出,傷得林紫薰無地自容,為什麽是他?為什麽?


    用力掙脫,林紫薰幾乎是以跑的速度離開,卻在下一秒被狠狠的重新按在牆上,她驚愕的抬頭,一刹那對上朝思暮想了五年的俊美容顏,僵立。


    邵延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也幾乎是立即變臉的,記憶中總是深不可測的棕眸冰凝,諷笑僵在唇邊,他抓著她肩膀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讓她吃痛的蹙起眉頭。


    像是對望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終於暗啞試探的問:「林紫薰?」


    是誰在叫她,她是林紫薰嗎?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她了,她幾乎快忘記了,自己叫林紫薰……不,現在她不能是林紫薰,她不能承認。


    被壓製的林紫薰猛地推開身上的人,強硬的故作變臉:「先生,你認錯人了。」


    邵延楞楞的被推開,幾乎真的以為自己眼花。


    眼前的女子怎麽可能是當年那個氣質清新、優雅動人、楚楚可憐的女孩?她雖然穿著一身極其礙眼的清潔工製服,卻仍舊美得讓人欲罷不能,微鬆開的成熟波浪長發,全身散發著魅惑的風韻,眼波款款流動似乎代替著她要說的話。


    可是這張臉,這張臉分明就是林紫薰的!


    怒意高漲,他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齒的紅了眼吼起來:「該死的,認錯人?你他媽的少放屁!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識,林紫薰!你居然敢給我跑掉!你怎麽敢?」


    「放手!」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林紫薰五年來看盡人事,訓練有素的偽裝起到了極大的作用,她極其尖刻的對邵延汕笑道:「先生,拜托你要搭訕也用個好一點方法,認錯人這招過時了好不好,我知道我很美,出價的人也很多,像你這樣胡攪蠻纏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你……」


    邵延不敢置信這樣的話會從眼前的人嘴裏吐出,他認識的林紫薰在他麵前即使頂嘴也說不出這樣輕浮的話,她的眼神和動作分明就是另一個人!


    不過,不可能、不可能,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麽像的兩個人。


    狠狠扣緊她的下巴,邵延幾乎用力的快將她捏碎:「你最好少給我裝模作樣,林紫薰!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盯著那他眩目的棕眸,林紫薰幾欲崩潰,這些年以來她早以為自己能不受他的影響,可是原來隻要是他,她根本就無法掩飾,再跟他糾纏下去,她一定會露餡。


    想著,用力抬腿踢向他的重要部位,他快速閃過卻還是被不小的力道撞到,吃痛的鬆開林紫薰。


    林紫薰快速推開他,氣喘籲籲的咬唇故意嘲諷:「你才少給我裝模作樣,想包養我就直接一點哼,你這種男人我見多了,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這次我就放過你,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我就直接踹得你不能人道!」


    「你給我站住。」


    看著眼前的女人奪門而出,邵延卻隻能吃痛的彎腰,神經突突的跳動快將他逼瘋!這個女人怎麽敢這樣對他,還威脅他?他不會放過她的,一定不會!


    如果她真的是林紫薰,那麽,她就休想再舒服的過日子,心裏莫名的湧起一股澎湃,如果真的是她是她,他會好好清算一下她憑什麽從他身邊逃跑,而且居然五年毫無蹤影。


    即使她不是林紫薰,那麽她也一定死定了。


    邵薰……盯著手裏的資料,邵延眉頭緊鎖,這麽說來,她真的不是林紫薰?可是……「邵薰」這個名字帶有太多的暗示意味,或許她是故意換了名字?


    二十六歲?也不是林紫薰的年紀。


    眸光快速掃看資料,猛地,他被孩子那兩個字震涼?那個女人居然有孩子了,她結婚了?心裏某個角落的希冀似乎嘩啦一聲被粉碎。


    她不是林紫薰,這麽說來,她就一定不是,林紫薰不會結婚也不可能跟別人生孩子,神經緊繃!


    到底是她不可能是林紫薰,還是他不敢相信……


    危險的眯著眼眸,莫名的怒意快將他淹設,該死的,他到底在擔心什麽?


    看著自家死黨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色,裴朔坐在對麵沙發翹著修長的腿懶懶的踹他:「你什麽時候換口味的?」


    火急火燎的衝來找他,隻是為了查一個盛泰酒店清潔工的資料,這也太玄幻了吧,那個清潔工到底是有多美麗?讓他家性情情奇特的死黨居然像瘋了一樣。


    「去你的。」邵延沒好氣的迴踹,遮掩掉自己過於緊張的表清,將手中的資料遞給裴。


    裴翊興致勃勃的接過,想看看事件的女主角,可是眼光一觸及照片,他幾乎是立即躍起驚愕:「林紫薰?」


    看著死黨一臉麵無表情,裴翊開始掃閱資料,漫漫冷靜下去:「也許,她不是林紫薰?」這些資料每一項都顯示著她可能不是林紫薰的事實,不過比


    起他,邵延應該更了解,淤是他問:「你見過她了?那你一定不會認惜,你覺得她是嗚?」


    邵延揉揉眉心,頭疼,關趣是……連他都不確定了。


    百分之九十相似的美麗容顏,卻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個性,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舉止都不是林紫薰。


    何況接觸的時間太短,他還沒來得及確認,但現在連資料也昭示著他的錯覺,難道他真的太思念……不,那不是思念,是恨、是屈辱,沒有一個人能背叛他,林紫薰也不例外。


    重新抬眸,他淡淡的問:「這裏是全部資料?背景如此簡單?」


    「以裴氏的能力查到的這是全部資料。」


    以裴氏的能力那必定是全部了,可是他要如何甘心,即使一切線索都告訴他,那隻是長得極為相似的兩個人,他也不甘心。


    「翊……」


    「怎麽?」


    「我家需要一個清潔工,替我安排。」


    「你……」


    他家依舊是沒有情商的死黨,裴朔暗自歎息,明明從當年某人走後,他那一段時間的癲狂己足夠證明他的感情,隻是他水遠不肯承認他一直找、一直找!但即使找到了又如何?如果他無法證實自己的心,無法擺脫曾經的陰影,那麽一切還是枉然。


    「叮咚」一聲,電梯停在高級公寓的十五樓。


    林紫薰走出電梯,整理一下衣裝,深吸了口氣,她開始新的工作了,清潔工。


    這算是突如其來的好運吧,在這樣的高級公寓當清潔工不必拋頭露麵,也應該不會太辛苦,最重要不必害怕會見到他。


    那天的巧遇讓她心驚膽顫的好幾天,深怕他會不棄不舍的尋找她,甚至會聯想到她和女兒現在就住在以前的房子。


    不過,他似乎還沒有想到。


    但對自己偽裝有素慶幸的同時,她也極度失落,他真的就這樣相信她不是林紫薰了嗎?這樣容易?


    果然,他還是忘記了她的,早己忘記,如同她從來沒有走進過她的心。


    邵延那張朝思暮想的俊顏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會窒息,她那麽愛他、那麽想他,即使掩飾一切她也騙不了自己的心,明明多想迴到他的身邊,不奢望他愛她,她也甘願。


    苦笑著,少作夢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伸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珠,林紫薰給了自己一個笑容,抬頭憑著記憶尋找顧客的住址,一五0五—……在這裏。


    伸手按門鈴,林紫薰有些緊張的等待。


    不在嗎?林紫薰隻好繼續多按了幾次就在她以為沒人在家的時候,門嘩啦一聲打開了,她立刻換上公式化的笑容:「你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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