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關將一幹殺手全部帶迴大理寺。


    高適完成任務也迴去了。顧舟停讓高適帶話給紀雲宸,最近小心一點。


    顧舟停和薑晚檸坐在馬車裏。


    “你怎麽知道今晚是個局?”顧舟停笑微微地看著薑晚檸。


    薑晚檸撇了撇嘴:“你都想到了,我能想不到嗎?”


    顧舟停低眉哂笑:“有你在,我覺得我的腦子遲早要退化。”


    “哦,那我離開?”


    “別,我求之不得,要不,以後你主外,我主內也行。”


    薑晚檸嗔他一眼:“說話算數。”


    “一言九鼎。”顧舟停一臉寵溺的笑。


    薑晚檸才不信他的鬼話,她答應,顧伯母也不會答應,還不得怨死她。


    薑晚檸掀開車簾,詫異道:“這不是迴大理寺的路啊。”


    “嗯,進宮。”


    薑晚檸反應過來:“你是要去查禁衛營的庫房?”


    “不錯,一來,查一查禁衛營的庫房,如果弓弩沒少,那麽這十三架弓弩便是來自北大營,二來,還得請禁衛營張統領去認認人。”


    “那我去合適嗎?”


    “你最好不要露麵,在馬車裏等我。”


    很快到了禁衛營,張統領聽說汪鑫被抓到,想要刺殺顧大人的殺人有十五人,其中十三人配備了弓弩,於是忙讓人打開庫房。


    庫房裏,二百架弓弩一張不少全都在。


    顧舟停心下了然。


    果然問題出在北大營。


    他很清楚,目前最想刺殺他的就是孫貴妃,畢竟他查到桃源村,才導致餘秀芳自盡,餘秀芳對於孫貴妃來說,就跟母親一般。


    如今北大營牽扯其中,更印證了孫貴妃與秦伯崇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張統領長舒一氣,幸好幸好,弓弩都在,不然他都說不清楚了。


    隻是汪鑫出了事兒,一個失察之罪還是免不了。


    “顧大人,卑職這就隨你去大理寺,卑職的手下出問題,卑職難辭其咎,隻能全力配合大人。”


    顧舟停道:“本官知道此事與張統領無關,若是皇上追問起來,本官自會為張統領分說。”


    張統領感激不盡。


    當即就去了大理寺。


    顧舟停迴到馬車上:“弄清楚了,問題出在北大營。”


    薑晚檸一點不意外:“這下看秦伯崇怎麽解釋。”


    “他要想推脫有是借口,找個替罪羊就能糊弄過去,他自己大不了擔一個失察之罪,不痛不癢。”


    “那可不一定,讓紀雲宸去鬧,憑什麽當初北大營一把火,就把紀雲宸給擼了下來,因為秦伯崇的失察,一個從四品的朝廷命官被刺殺,你這個大理寺卿也差點沒命,問題更嚴重。”


    顧舟停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當初皇上擼了紀雲宸不過是借題發揮,是為了讓紀雲宸騰出手去組建虎賁營,不一樣。”


    薑晚檸不以為然:“目的不一樣,但道理是一樣的,有了先例,就有了說辭。”


    顧舟停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


    顧舟停把薑晚檸送迴家,自己便迴了大理寺。


    張統領已經辨認完畢,除了汪鑫,其他人都不是禁衛營的人。


    顧舟停謝過,讓邢風送張統領,自己親自審問汪鑫。


    “說吧,你是如何刺殺的黃大人,又是為何要刺殺黃大人?”


    汪鑫打定主意不開口。


    裝啞巴。


    “汪鑫,你們汪家也算個大家族,五服之內有一百三十九人,你的罪,株連五族不為過,難道你就不顧族人的性命?”


    汪鑫神色微動。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黃大人是我殺的?”


    “黃大人死的那晚我在我二堂叔家中,而且我天不亮進城的時候,下汪村的裏正和幾個村民一道走的,他們都能為我作證。”


    顧舟停默了默,確實,汪鑫是有不在場的證明,所以,那個雜役說看到過汪鑫出現在花牆外,也許就是為了把他引到那,進行刺殺。


    而刺殺黃大人的,另有其人。


    “那好,我來問你,你今晚為何要刺殺本官。”


    汪鑫道:“沒有要刺殺大人啊,我們在那聚會,看到外麵來了一隊官兵,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所以有所防備而已,假如我要刺殺大人,不早就動手了嗎?”


    汪鑫狡辯的本事很不錯。


    顧舟停冷冷一笑:“你不說,不表示剩下的十四人不會開口,汪鑫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


    以為這樣胡攪蠻纏就能脫罪?異想天開。


    顧舟停命人把汪鑫帶下去,讓刑訊司的人加緊審問其他殺手。


    隻是,折騰了一夜,都沒能問出有用的信息。


    都是些硬骨頭。


    薑晚檸一大早就來了大理寺,沒見到顧舟停,鄭關說顧大人天不亮就出城了,去北大營。


    薑晚檸看鄭關頂著一雙烏青眼,顯然是熬了一夜。


    “犯人交代了嗎?”


    “沒,一個個死鴨子嘴硬,什麽也不招,大刑都用過了,他們太能熬了。”鄭關有些氣餒。


    “殺手都經過殘酷的訓練,想撬開他們的嘴,自然不容易。”薑晚檸道。


    說著心思一動:“我能不能去試試?”


    鄭關遲疑了一下,按規矩薑娘子不是大理寺的人,是不能參與刑訊的。


    “我扮做你的手下進去,問出來了算你的。”


    鄭關失笑:“薑娘子,小的可不在乎什麽功勞,薑娘子若真能撬開他們的嘴是最好不過了,隻是萬萬不能把人弄死。”


    薑晚檸莞爾道:“這你放心,在我手裏,他們想死都不容易,別忘了我是大夫。”


    於是,鄭關帶著薑晚檸去了牢房。


    薑晚檸進去就穩:“誰最能熬?”


    “七號。”


    “七號?”


    鄭關訕訕:“我們現在除了汪鑫,其他人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隻能給編號。”


    薑晚檸無語,這可真慘。


    “那就把七號帶來。”


    七號很快被帶到了審訊室。


    薑晚檸掏出一個個小瓷瓶放在桌上。


    鄭關傻眼,薑娘子的衣裳就跟個百寶箱似的,這麽能裝。


    薑晚檸笑眯眯地指著左邊第一個瓶子。


    “這裏麵裝的是一種能讓人保持清醒,又對痛感格外敏感的藥,也就是說,一鞭子抽在你身上,會增加數倍的疼痛,而你清醒的承受著,想暈過去都做不到。要不要試試?”


    “還是說你喜歡這種。”薑晚檸又指著第二個藥瓶:“這裏麵裝的是銷魂散,就是服了這種藥,你會變的很亢奮,很亢奮又無處發泄,你的經脈會像被無數跟針紮著,無數的蟲子啃噬著,要不要試試?”


    燦爛的笑,溫柔的語氣,好像在向七號介紹一道道美食。


    七號的臉色變的鐵青。


    他已經聽出來,眼前這個白麵書生就是昨晚給他們使軟筋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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