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檸從翠春樓出來,小潘忙迎上前:“娘子,顧大人在那邊等你。”


    薑晚檸抬眼,隻見街對麵停著顧舟停的馬車。


    “我坐顧大人的車,你跟在後麵。”


    薑晚檸上了顧舟停的馬車:“李忠開口了嗎?”


    “都招了,他也是受那人哄騙,沒意識到後果會這般嚴重,追悔莫及。他說試題是一個女子給他的,也是那女子給他銀子指使他去找褚飛凡,但那女子戴著幕籬,他沒見到容貌。”


    “你這邊可有收獲?”


    薑晚檸歎氣:“今晚花了我不少銀子。”


    “多少?我出。”


    “誰要你出,不過你得請我吃頓好的,親手做的那種。”薑晚檸笑道。


    顧舟停寵溺地看著她:“那種的話,你想吃多少頓我就給你做多少頓,做一輩子都成。”


    給她做一輩子,那不是要娶她的意思嗎?


    他還真是抓住機會就表心跡。


    薑晚檸拿出畫像:“這就是今晚的收獲。”


    顧舟停展開畫像一看,蹙眉:“這不是餘慶嗎?”


    “哎,之前我們都想複雜了,因為簡單到我們不敢想,結果,這就是真相。”


    薑晚檸都要同情蕭望了,娶妻不賢,家門不幸的真實寫照。


    那麽多人想把蕭望從太子的寶座上拉下來都沒成功,秦司悅很快就能做到了。


    “餘慶做了什麽?”


    “他到翠春樓點了花娘,也就是褚飛凡經常找的那位,向花娘打聽褚飛凡。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戴幕籬的女子不是秦司悅本人就是她身邊最信任的人,說不定就是碧螺。”


    顧舟停沉默良久:“所以,秦司悅的目的果然是為了報複姚家,拿捏姚家。”


    案子迴到了最先的猜測。


    但這真相簡單的讓人不可置信,忍不住懷疑,真的是這樣嗎?


    “是不是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顧舟停苦笑了下:“剛剛我和陳禦史,龔大人三人還在討論,到底是誰泄露了試題,打算明日把楊相和翰林院陳大人都叫來好好問一問。”


    他們雖然話說的含蓄,但其中隱藏著驚濤駭浪,大家都覺得朝廷要大震動了。結果……


    “僅憑餘慶打聽過褚飛凡,還不能下最後的定論,到底是不是她,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事關太子妃,太子,必須證據確鑿才行。


    “剩下的交給你啦,我這一天累死了。”


    顧舟停歉意道:“讓你受累了。”


    “可是我喜歡啊,以前我最喜歡的就是查案,現在多了一樁行醫。”


    打仗從不是她喜歡的,她喜歡天下太平,將士卸甲,馬放南山。


    “好,那以後,你陪我查案,我陪你行醫。”顧舟停眼神溫柔的如一汪春水。


    薑晚檸不敢看他的眼睛,覺得多看一眼就要溺斃其中,忙轉了話題:“說個正經事,我想開個醫學院,你覺得可以嗎?”


    疫情後,她就一直在考慮這件事,醫者還是太少,老百姓看病難的問題得不到解決,不僅民間缺大夫,軍中更缺大夫,多少將士因為軍中缺大夫得不到及時救治而亡。


    幾百年來,醫者都是拜師學醫,短的四五載,長的七八載,師父一點一點教,學徒一點一點學,太不容易了。


    若是能開設個醫學院,就可以大批量的培養醫者,這是造福百姓的事。


    顧舟停不假思索:“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尤其是痘疫爆發時,大夫和醫護短缺的弊端就暴露出來了,我覺得可行。”


    “隻要國庫有錢,這事兒準能成。”


    薑晚檸道:“我沒想要朝廷出錢,我自己出,朝廷支持就行。”


    顧舟停一時無語,現在的薑晚檸真是財大氣粗,動不動就我有錢,這是以前的南梔都不敢說的話。


    馬車到了薑宅,顧舟停先下車,伸手扶她。


    薑晚檸猶豫了片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顧舟停輕輕握著她的手,柔若無骨,心都變的柔軟起來。


    “你早些休息。”


    “你也是,見縫插針也要休息,哦,對了,我給你新製了安神香。”薑晚檸摸出一個盒香給他。


    顧舟停笑了笑:“我現在已經用不著這個了。”


    因為她迴來了,隻要一想到她還在,他想見她就能見到,心裏就無比安寧。


    “拿著,你每天要想那麽多事兒,腦子需要休息,不然會掉頭發的。”薑晚檸硬是把香塞進他手裏。


    顧舟停從善如流:“好,我用。”


    “你快迴去吧,已經很晚了。”


    “我等你進門再走。”


    薑晚檸果斷的進了家門,關上門又扒著門縫看,見他對著門傻笑,薑晚檸忍笑,騙子,怎麽還不走?


    咳咳……


    身後傳來咳嗽聲。


    薑晚檸嚇了一跳,轉身見是周力。


    “周力,你怎麽迴來了?”


    不是讓他去盯著彥迴他們嗎?


    周力訕訕道:“大娘子,那邊出了點狀況。”


    “有人露出馬腳了?”


    “嗯!”


    “去書房說。”


    東宮,秦司悅在房中坐立難安。


    碧螺見了,道:“太子妃,時辰不早了,該安歇了。”


    碧螺以為太子妃是因為又沒能成功留宿太子那邊而心煩。


    秦司悅道:“碧螺,我可能又闖禍了。”


    “啊?太子發現了?”


    秦司悅搖搖頭。


    “太子沒發現,那怎麽說闖禍了?”


    “可是,我好像害了太子。”


    碧螺一頭霧水:“太子妃,那藥是老夫人求來的,想來應該不會有問題。”


    秦司悅擰眉:“我說的不是那件事。”


    “啊?那是什麽事?”


    “是另外那件,碧螺,你確定你沒被人發現嗎?”


    “絕對沒有,奴婢戴著幕籬,他們都沒看到奴婢的相貌,不會知道是奴婢的。”


    秦司悅略略安心:“這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不然我就完了。”


    “這事兒我還是想簡單了,太子說,無論如何他都逃不掉失察之責,弄不好,他這個主事人就得被換掉,到時候換上的不是二殿下就是王宰執,這可如何是好?”


    碧螺詫異:“這麽嚴重?”


    她也不懂啊,她都是聽太子妃的,太子妃說沒事兒,或許還能幫到太子,她聽著也覺得是這麽迴事。


    “太子是不是想多了,人家犯錯,關太子什麽事兒?太子又不能時時刻刻把人綁在身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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