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伯府正廂房裏,張氏人逢喜事精神爽,沒想到兜兜轉轉,北大營統帥一職還是落在了老爺手裏。


    “悅兒,你來看看,哪家的姑娘比較合適。”張氏看著名冊上幾位姑娘,個個都滿意。


    朗兒明年就弱冠了,該說親了。


    本來朗兒成了這副摸樣,她都沒底氣說親,跟安平伯府門當戶對的人家,誰願意把閨女嫁給一個半癱呢?


    但現在不一樣了,老爺當上了北大營統帥,可以試著找媒婆去說說。


    心不在焉的秦司悅聽到母親叫她,迴過神來,接過名冊。


    打開一看,名冊上第一個就是禮部侍郎家的姚瑩。


    “娘,這姚瑩就算了吧!”她和姚瑩有過節。


    張氏道:“為何算了?我瞧著姚姑娘最合適,門當戶對,聽說這姚姑娘嫻靜溫柔,之前顧家也相中她,隻可惜她的八字與那顧大人不合,不然就跟顧家訂親了。是,你和她先前是有過齟齬,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秦司悅心說:不是她不接納姚瑩,隻要不是跟她搶太子,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問題是姚家人記不記仇。


    “我瞧著陳家的姑娘更合適。”


    陳江河是吏部侍郎,頗受皇上器重,在朝中不偏不倚,不屬於任何派係,也是因為陳家幾代在朝中積累的底蘊,讓陳江河有這份不依附他人的底氣,若是能與陳家結親,對安平伯府,對太子都有大有助益。


    張氏歎氣:“陳家自然是好,不過,我覺著陳家不會答應。”


    “娘,試都沒試,您怎知陳家不會答應?”


    張氏想想也是:“這名冊上的,無論能娶到哪個,我都心滿意足。”


    張氏決定都去接洽一下,廣撒漁網。


    打定了主意,張氏又關心起女兒來:“悅兒,你在家也呆了不少日子,該迴去了,跟太子殿下好好認個錯,夫妻哪有隔夜仇。”


    秦司悅不想迴去嗎?她恨不得馬上迴到太子身邊,但她不敢。


    “娘,我怕他氣還沒消。”


    “傻孩子,這次的確是你做事欠考慮,給太子惹了多大的麻煩,不得你先去認錯,給太子個台階下?難不成你還想讓太子來給你認錯?”


    “我……我不是……”


    “你爹這次能順利接掌北大營,太子是出了大力的,可見他心裏還是把你爹當成嶽父,是自己人。你主動去認錯,姿態放低些,他要罵就讓他罵幾句出出氣,氣出了,自然就好了,若是時間久了,情分淡了,到那時,你想迴都不一定迴得去。”


    “悅兒,太子現在處境難呐,二殿下迴來了,大家心裏都開始犯嘀咕,你若能盡快生下皇孫,太子的地位就穩固了,你的太子妃之位更是誰無法撼動。”


    皇孫便是悅兒最大的依仗。


    秦司悅難以啟齒,她和太子成親兩年多,太子都沒碰過她,她到現在還是黃花大閨女,怎麽生皇孫?


    張氏壓低了聲:“娘尋了個生子的秘方,據說十分靈驗。”


    秦司悅羞紅了臉:“娘,這生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太子他……”


    張氏一副我懂的表情:“太子的心思都在政務上,這是沒辦法的事兒,皇上看著,滿朝文武看著,他哪敢有一絲一毫鬆懈,所以你更應該主動,娘上次給你的藥可用了?”


    秦司悅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娘,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迴去的。”


    逃也似地離開了娘的房間。


    張氏搖頭苦笑:“這麽大的人了,還讓人不省心。”


    秦司悅迴到自己的住處,叫來餘慶。


    餘慶上次被顧舟停抓了,關了三天才放迴來,秦司悅對他有些失望,一直沒見他。


    “餘慶,你去打聽一下,太子最近都在做什麽。”


    餘慶應聲,卻遲遲不走。


    “還有事?”


    餘慶遲疑著道:“薑晚檸入職禦醫院了,禦醫院副院判。”


    “什麽?”秦司悅瞪大了眼。


    “聽說二殿下的傷就是她給治好的。”


    秦司悅氣的不行,薑、晚、檸真該死。


    她說呢,二殿下怎麽突然迴來了,臉上的傷也不見了。原來是薑晚檸給治好的。


    早知道她還把宋家人叫來做什麽?早早弄死薑晚檸就省心了。


    如今薑晚檸不但給她添堵,還給太子添堵。


    這下要再對付薑晚檸就難了。


    “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


    秦司悅手裏的帕子絞成了麻花。


    為自己的失策懊惱。


    這會兒,顧舟停和紀雲宸再次來到軍器監,要見胡賓和馮超。


    錢大人一臉愁苦:“大人,胡賓和馮超出事兒了。他們兩今早巡視掌冶署,不知何故吵了起來,甚至動起了手,推搡中,不小心雙雙跌進了鐵水池,人當場就沒了……”


    紀雲宸咬牙切齒:“真是巧啊,昨日說了要見他們,今日他們就出意外了。”


    錢大人像是沒聽出紀雲宸的話外之音,遺憾道:“是啊,今日下官還特意讓人告訴他們,不要隨便外出,在監中等大人來問話,誰知……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叫掌冶署的人來問,當時他們兩吵架動手,好幾個人都看見了。”


    顧舟停冷冷凝視著錢大人,又被薑晚檸猜對了,薑晚檸昨日就說,昨日見不到這兩人,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他還覺得幕後之人不太可能這麽囂張,在軍器監說殺人就殺人,賈監作的死,他們還費了心思布局,他以為最多就是警告胡賓和馮超,讓他們不要亂說話。


    誰知他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狂妄,殺人滅口做的這麽光明正大,是有恃無恐麽?


    錢大人還在自顧喟歎:“短短幾日,軍器監接連出意外,也不知是觸了什麽黴頭,看來該找個風水先生來看看。”


    紀雲宸氣都不順了,觸你娘的黴頭,還請風水先生,小爺直接送你們去見閻王好了。


    紀雲宸看顧舟停,意思是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自然是要了解下胡賓和馮超這場意外。


    錢大人讓人把幾個目擊者叫了來。


    大家的口述一致。


    但這並不能證明胡賓和馮超真的死於意外,這幾個證人都是軍器監的工匠,還不是得聽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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