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關心此事?”蕭琰警惕道。


    薑晚檸莞爾:“因為有人沒有放棄,還在追查那場意外的真相,而我不希望耗費如此心力治好殿下,殿下又發生點什麽意外。”


    “你口中的有人是誰?”蕭琰追問。


    除了父皇、母後,還有國舅,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而父皇母後早就接受了“意外”之說。


    “殿下想知道的話,熬過這幾日我便告訴你。”薑晚檸買了個關子。


    蕭琰忍不住瞪她,可看她笑吟吟地摸樣,又氣不起來。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他覺得這個薑大夫就是克他之人。


    東宮,秦司悅屏退左右,看著殿中下跪之人。


    “薑晚檸有什麽反應?”


    “沒反應,可能躲起來了,幾日都沒露麵,有人自發去三希堂門前辱罵,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那薑晚檸還真沉得住氣,打定主意當縮頭烏龜。”陸珊珊得意道。


    “還有前陣子備受京中貴女追捧的香玉坊也倒了大黴,許多在香玉坊買了香的都去退貨了,薑晚檸現在一定焦頭爛額。”


    秦司悅心裏說不出的暢快,薑晚檸這就是你犯賤的下場。


    “太子妃,那宋家的兩位郎君想要去書院了,是不是……”


    “讓他們再安分幾日,薑晚檸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她一定在想怎麽反擊,宋家人這步棋要用在關鍵時候。”


    秦司悅不相信薑晚檸會一直當縮頭烏龜,那天懟她懟的多痛快啊!可見是個不肯受氣的,她很期待薑晚檸的反擊。


    隻要薑晚檸敢反擊,她再祭出殺招,一擊斃命。


    大理寺議事廳內,鄭關來報:“大人,那幾個散布謠言的人皆已讓人盯著,隨時可以抓捕。”


    “先不抓,盯著就好,莫要打草驚蛇。”


    “大人,這幾日,隻有工部給事中餘大人的夫人去過東宮。”


    顧舟停蹙了蹙眉:“我記得沒錯的話,工部給事中餘大人的夫人是陸一鳴的妹子陸珊珊。”


    “正是,小的查到這位陸夫人之前也運糧北上,虧了不少錢,最近一直在籌錢,數目不少,而且很著急。”


    顧舟停指關節敲了敲桌麵,沉吟道:“你去查查,太子妃有沒有參與糧食生意,還有,盯緊陸夫人。”


    “是。”鄭關領命而去。


    邢風嘟噥道:“大人,把那幾個散布謠言的抓起來一問不就都清楚了嗎?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顧舟停瞥了他一眼:“你懂什麽?打蛇要打七寸,抓幾個小嘍囉有什麽用?不摸清對方的底牌之前不能輕易出招。”


    “可現在外頭傳言愈演愈烈,越傳越離譜,薑娘子的名聲被毀的一幹二淨了。”邢風很氣不過,薑娘子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正因如此才急不得。”顧舟停說的淡然,心裏卻比誰都急,隻是,他知道著急沒用,抓住幕後主謀是其次,如何洗清潑在晚檸身上的髒水才是關鍵。


    就讓謠言再飛一會兒。


    顧舟停是胸中有成算,所以他急但不慌,可有人安耐不住。


    鹿鳴書院,魏九郎等人圍聚一起,唾沫橫飛地議論薑晚檸。


    “宋家還是太寬容了,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浸豬籠。”


    “該活活打死。”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薑大夫看著溫溫柔柔,原來是條美女蛇,吃人不吐骨頭。”


    “這樣的美女蛇,我也好想玩一玩,你們說多少銀子能弄到手?”


    “應該不貴吧,春風樓的頭牌娘子也才二百兩一晚。”


    眾人哄堂大笑。


    “我現在最好奇的是那奸夫,喂……陳七郎,你是江城人,可有聽說那奸夫是誰?”李十三郎問道。


    陳平章已經受夠了,這幾日他聽了太多太多對薑娘子的詆毀,每一句都像一把刀紮在他身上。


    可顧大人吩咐說,不要出聲辯解,不要管,隻當聽不見。


    可人家都問到他頭上了,他如何當作聽不見?


    陳平章將書本重重一甩:“一群聽風就是雨的蠢貨。”


    “咦?說薑娘子,你這麽憤怒做什麽?難不成你就是那奸夫?”有人嘲諷道。


    怒火不可遏製的燃燒。


    不等陳平章開口,沈放暴怒而起,指著剛才說話的人:“杜五郎,你嘴巴放幹淨點。”


    “喲,又跳出來一個,怎麽?我說錯了?奸夫不是陳七郎,難道是你?”杜五郎笑的很是猥瑣。


    上官昭陽聽不下去了,朝杜五郎走過去,拎起他的脖領就是一拳。


    “你娘給你生一張嘴是讓你說人話不是讓你噴糞的。”


    緊接著又是一拳:“嘴這麽欠,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訓你。”


    上官昭陽憋了好幾天的火氣,這會兒不管不顧的發泄出來,打的是又準又狠,杜五郎頓時鼻血噴湧。


    作為杜五郎的同伴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杜五郎挨打。


    不知誰叫了一聲:“看什麽?揍他。”


    立時好幾個朝上官昭陽撲來,陳平章和沈放等人二話不說也擼起袖子,抄起板凳衝了上去。


    兩撥人打作一團。


    薑晚檸此時正在進城的隊伍中。


    邢風看到馬車,趕忙上前:“車內可是薑娘子?”


    薑晚檸掀開車簾一角,詫異道:“邢風,你怎麽在這?”


    邢風道:“有急事找薑娘子。”


    薑晚檸示意他上車。


    “薑娘子,我家大人估算著您迴來的日期,讓小的在這裏等您,有件事要讓薑娘子做好心理準備。”


    薑晚檸心裏一沉:“何事?”


    “這幾日城中突然謠言四起,都是關於薑娘子的,反正說的很難聽,三希堂和香玉坊外天天有人堵著門叫罵,林大夫不得已,隻好先關門歇業,他們還不罷休,又堵著您家門口罵……昨日,上官小郎君和陳七郎他們還在書院跟人打了起來。”


    “不過,薑娘子您放心,我家大人已經查到謠言的源頭,請您去一同商議。”


    薑晚檸憤怒嗎?當然憤怒,毀人清白如同要人性命。誰要她的命,她就要誰的命,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但麵上還是保持平靜:“好!”


    邢風詫異地看著薑娘子,她怎麽一點也不著急?這事兒擱別人身上,怕是要氣瘋了。她卻跟沒事兒的人一樣。


    就衝這份沉著淡定,邢風覺得某些人可能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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