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陳教授嗎，我是箐華大學的徐源，是許崇興教授讓我來的。”
空間技術研究院門口，徐源待電話撥通後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耐心等著話筒裏對方的迴應。
約摸過去兩三秒的時間，才聽見一道渾厚的男人聲音傳出。
“等著。”
先是吐出兩個字，可能覺得有些不妥，便又多補充了句。
“我讓你去門口接你。”
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傳出忙音。
徐源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位陳教授對他似乎不太友好。
不過對於這種項目負責人來說，時間比較寶貴不喜歡被打擾，電話裏話語簡短倒也算是正常。
這麽想了想後，他也不再過多考慮，就這樣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起來。
滿打滿算勉強十分鍾的時間，隻見一位瘦瘦高高戴著副半邊框近視鏡的男生，從樓內快步朝著他走來，離近後還能看到臉上一些沒消下去的痘印。
“徐源師弟歡迎你過來幫忙，我叫肖信斌，目前在院裏擔任助理研究員。”
“不介意的話你喊我肖師兄就行。”
肖信斌在距離徐源三十厘米的位置停下腳步，臉上堆著燦爛笑容主動介紹自己。
徐源看到對方那麽熟絡，和對方握手的同時下意識追問了句：
“肖師兄認識我？”
“在普林斯頓學術會議上證明丘誠桐猜想，讓一眾海外數學家為之驚歎的數學王子，國內數學界裏我想應該沒有不認識你的。”
肖信斌噙著笑容沉聲迴答，說這句話過程中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崇拜之色。
徐源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師兄，對數學界的事情了解這麽清楚。
隨即想到了什麽又詢問道：“肖師兄學習的難道也是數學專業？”
主要對方能過來接他，肯定是陳教授項目的，按理說學習的應該是衛星相關專業。
不應該和純粹的理論與應用數學相關。
好在對方也沒有在這方麵隱瞞什麽，下秒直接開口迴答。
“是讀過幾年數學專業，但後麵就比較雜了。”
說完意識到還有任務在身上，連忙岔開話題道：“徐師弟我先帶你去找陳教授。”
“那就麻煩肖師兄了。”徐源點點頭道。
很快在肖信斌的帶領下，徐源也進入到了嫦娥一號探月衛星項目所在大樓，路上肖信斌則熱情介紹著關於研究院的情況。
幾番攀談下，徐源了解到肖信斌正是空間技術研究院的博士生，不過早就已經畢業選擇留在院裏。
目前擔任助理研究員，參與一些航天工程項目。
空間技術研究院和錦城飛機設計研究所不同，如今更像是一座高校。
除了招收碩士研究生博士外，還設有博士後流動站專為國家培養航天領域人才。
很快兩人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隻聽肖信斌說：
“這裏就是陳教授的辦公室了，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沒去車間。”
“等你和陳教授打完招唿，我在帶你去我們的軌道設計和計算區域，先熟悉下環境再開展工作。”
徐源認真聽著肖信斌的話，可對於熟悉軌道設計計算區域的工作環境，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問號，這似乎和許崇興教授說的不一樣。
軌道設計計算？
不是說參與衛星的整體布局和質量分布研究嗎？
雖說衛星的軌道設計和數據計算，同樣是衛星能順利發射的重要步驟，但這涉及到的顯然更偏向於數學。
要知道許崇興所說的，是讓他參與衛星的整體布局和質量分布研究。
但剛要詢問清楚，卻見肖信斌已經敲響了房門。
隨即便從裏麵傳來一句渾厚聲音。
“進來。”
眼看肖信斌推門進去，他也隻好先暫時把這個疑問放在心裏，連忙跟上對方腳步走進辦公室。
隨著徐源目光掠過肖信斌看向前方，頓時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子進入視野，因為有暖氣的緣故身上僅穿著襯衫和深色毛衣，而從還算濃密烏黑的頭發看應該年齡還不到五十。
“陳教授，徐師弟過來了。”
正伏案像是在寫報告的陳建方，聽到肖信斌的話這才停下手上動作，然後抬起實現打量起徐源。
換做其他沒出校門的學生，迎上這樣的審視目光肯定會緊張手心出汗。
可徐源完全不同，好歹也是給那麽多世界著名數學家作報告的人，自然能保持著自身的鎮定。
對此始終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的任由對方打量。
約摸過去十多秒，陳建方這才收迴目光，站起身走過去臉色舒展開。
“伱在數學上的天賦國內都是知道的，這次能來協助我們完成探月衛星工程，可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後麵就先跟著小肖完成衛星軌道設計和計算方麵的工作吧。”
“其他涉及到數學的地方，我也會讓大家積極向你進行請教，另外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話音剛落。
旁邊肖信斌便立刻激動起來：“有徐師弟幫忙，我們肯定很快就能完成準確的軌道設計方案。”顯然估計早就想有人幫忙了。
徐源把陳教授的話悉數聽進耳中，盡管態度上還算可以對他也夠重視，不過卻僅限於數學方麵。
像負責的具體項目這種重要的事，肯定不可能出現低級錯誤。
隻能說陳建方和許崇興存在分歧，所以才沒提衛星外形整體設計的事。
稍微在腦海裏過了下，便知道必然是陳建方不太相信他在力學方麵的水平。
不過存在這種想法倒也正常，畢竟除了保密的隱身戰鬥機外，他並沒有任何相關的成果在身上。
另外他數學上取得的成就越高，越會讓人認為沒時間去學習其它專業。
念頭停留在這裏，徐源倒也沒有去和陳教授當麵指出這件事。
反正他已經參與進了嫦娥一號項目，就算陳建方不讓他參與，有時間過去研究下整體外形設計方案，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果方案合理不存在漏洞，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反之屆時再提出來也不晚。
打定主意他也不再耽擱，當即點頭看向陳建方迴應了一句。
“好的陳教授。”
“那就先讓小肖帶你去熟悉下環境吧，具體工作不用急著展開。”陳建方目光在徐源身上略作停留後說。
這時肖信斌則滿臉興奮的拽著徐源朝外麵走，就仿佛生怕人跑了似的。
——
“你是不知道徐師弟，咱們國家首次研究探月衛星很多都是新嚐試，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就拿我和另外幾人負責的軌道來說吧，因為和常規的地球軌道設計不同，要考慮月球引力場等新問題，並且還要設計好衛星飛往月球，以及被月球成功捕獲的交匯過程。”
前往工作環境的路上，肖信斌很是熱情的和徐源講著軌道設計上的難點。
能看出目前他們的工作並不順利。
徐源聽著這些心裏也在思考，探月衛星軌道的設計難點在於變軌。
探月衛星進入地球同步軌道後，需要在繞地地月飛行過程中多次變軌。
這不但需要精準計算軌道，還需要計算燃料使用量盡可能節省燃料。
畢竟每次變軌都需要用到推進劑。
原本許崇興是想讓他展現力學上的天賦，被安排參與軌道設計後，反倒是心裏湧現出了不少興趣。
對他而言現在就相當於是麵對一道數學題，需要找到合適的軌道方案，以及精準計算每次變軌，和箭星分離的參數。
而在解答這道題的過程中，則能夠更好的把所掌握的數學知識結合。
關鍵相比證明那些數學猜想，遠沒有這種實際問題來的更有趣些。
不多時徐源跟著肖信斌來到工作區域，看到座位上的電腦雖然還亮著，但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在這裏。
見此肖信斌則笑著解釋道：“他們幾個估計是在討論室研究軌道設計方案。”
“等他們出來我在給你介紹，你就先坐這裏吧。”
說完特意給徐源安排了一個位置。
徐源坐下後稍微打量一番，便主動對肖信斌說：
“肖師兄。”
“關於軌道的相關資料和測量數據，能不能拿過來先讓我看看。”
剛坐下來的肖信斌聽到徐源這話頓時一怔，接著忙扭過頭看向徐源道：“徐師弟不用這麽著急，陳教授讓你先熟悉下工作環境。”
“既然人都來了，那還是早點開始吧。”徐源搖搖頭笑著迴了句。
肖信斌將徐源這句話聽進耳中，隨即臉上頓時浮現出比較激動的表情。
“那師弟你先等一下。”
說完便起身去找相關的資料，動作上沒任何遲疑。
主要目前嫦娥一號基本設計完成，並且不少零件都已經進入到生產階段，隻有軌道還沒拿出可靠的方案。
早點解決軌道方案問題，嫦娥一號也能盡快發射升空執行任務。
現在有了徐源幫忙，或許能在短時間內讓軌道的設計出現進展，肖信斌又怎麽可能不急切。
若不是想留一個好印象，加上陳教授發話，他巴不得徐源趕緊投入工作。
眼下徐源主動要求開始工作，那他肯定會盡可能全部滿足。
……
空間技術研究院門口，徐源待電話撥通後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耐心等著話筒裏對方的迴應。
約摸過去兩三秒的時間，才聽見一道渾厚的男人聲音傳出。
“等著。”
先是吐出兩個字，可能覺得有些不妥，便又多補充了句。
“我讓你去門口接你。”
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傳出忙音。
徐源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位陳教授對他似乎不太友好。
不過對於這種項目負責人來說，時間比較寶貴不喜歡被打擾，電話裏話語簡短倒也算是正常。
這麽想了想後，他也不再過多考慮，就這樣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起來。
滿打滿算勉強十分鍾的時間，隻見一位瘦瘦高高戴著副半邊框近視鏡的男生，從樓內快步朝著他走來，離近後還能看到臉上一些沒消下去的痘印。
“徐源師弟歡迎你過來幫忙，我叫肖信斌，目前在院裏擔任助理研究員。”
“不介意的話你喊我肖師兄就行。”
肖信斌在距離徐源三十厘米的位置停下腳步，臉上堆著燦爛笑容主動介紹自己。
徐源看到對方那麽熟絡，和對方握手的同時下意識追問了句：
“肖師兄認識我？”
“在普林斯頓學術會議上證明丘誠桐猜想，讓一眾海外數學家為之驚歎的數學王子，國內數學界裏我想應該沒有不認識你的。”
肖信斌噙著笑容沉聲迴答，說這句話過程中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崇拜之色。
徐源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師兄，對數學界的事情了解這麽清楚。
隨即想到了什麽又詢問道：“肖師兄學習的難道也是數學專業？”
主要對方能過來接他，肯定是陳教授項目的，按理說學習的應該是衛星相關專業。
不應該和純粹的理論與應用數學相關。
好在對方也沒有在這方麵隱瞞什麽，下秒直接開口迴答。
“是讀過幾年數學專業，但後麵就比較雜了。”
說完意識到還有任務在身上，連忙岔開話題道：“徐師弟我先帶你去找陳教授。”
“那就麻煩肖師兄了。”徐源點點頭道。
很快在肖信斌的帶領下，徐源也進入到了嫦娥一號探月衛星項目所在大樓，路上肖信斌則熱情介紹著關於研究院的情況。
幾番攀談下，徐源了解到肖信斌正是空間技術研究院的博士生，不過早就已經畢業選擇留在院裏。
目前擔任助理研究員，參與一些航天工程項目。
空間技術研究院和錦城飛機設計研究所不同，如今更像是一座高校。
除了招收碩士研究生博士外，還設有博士後流動站專為國家培養航天領域人才。
很快兩人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隻聽肖信斌說：
“這裏就是陳教授的辦公室了，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沒去車間。”
“等你和陳教授打完招唿，我在帶你去我們的軌道設計和計算區域，先熟悉下環境再開展工作。”
徐源認真聽著肖信斌的話，可對於熟悉軌道設計計算區域的工作環境，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問號，這似乎和許崇興教授說的不一樣。
軌道設計計算？
不是說參與衛星的整體布局和質量分布研究嗎？
雖說衛星的軌道設計和數據計算，同樣是衛星能順利發射的重要步驟，但這涉及到的顯然更偏向於數學。
要知道許崇興所說的，是讓他參與衛星的整體布局和質量分布研究。
但剛要詢問清楚，卻見肖信斌已經敲響了房門。
隨即便從裏麵傳來一句渾厚聲音。
“進來。”
眼看肖信斌推門進去，他也隻好先暫時把這個疑問放在心裏，連忙跟上對方腳步走進辦公室。
隨著徐源目光掠過肖信斌看向前方，頓時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子進入視野，因為有暖氣的緣故身上僅穿著襯衫和深色毛衣，而從還算濃密烏黑的頭發看應該年齡還不到五十。
“陳教授，徐師弟過來了。”
正伏案像是在寫報告的陳建方，聽到肖信斌的話這才停下手上動作，然後抬起實現打量起徐源。
換做其他沒出校門的學生，迎上這樣的審視目光肯定會緊張手心出汗。
可徐源完全不同，好歹也是給那麽多世界著名數學家作報告的人，自然能保持著自身的鎮定。
對此始終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的任由對方打量。
約摸過去十多秒，陳建方這才收迴目光，站起身走過去臉色舒展開。
“伱在數學上的天賦國內都是知道的，這次能來協助我們完成探月衛星工程，可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後麵就先跟著小肖完成衛星軌道設計和計算方麵的工作吧。”
“其他涉及到數學的地方，我也會讓大家積極向你進行請教，另外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話音剛落。
旁邊肖信斌便立刻激動起來：“有徐師弟幫忙，我們肯定很快就能完成準確的軌道設計方案。”顯然估計早就想有人幫忙了。
徐源把陳教授的話悉數聽進耳中，盡管態度上還算可以對他也夠重視，不過卻僅限於數學方麵。
像負責的具體項目這種重要的事，肯定不可能出現低級錯誤。
隻能說陳建方和許崇興存在分歧，所以才沒提衛星外形整體設計的事。
稍微在腦海裏過了下，便知道必然是陳建方不太相信他在力學方麵的水平。
不過存在這種想法倒也正常，畢竟除了保密的隱身戰鬥機外，他並沒有任何相關的成果在身上。
另外他數學上取得的成就越高，越會讓人認為沒時間去學習其它專業。
念頭停留在這裏，徐源倒也沒有去和陳教授當麵指出這件事。
反正他已經參與進了嫦娥一號項目，就算陳建方不讓他參與，有時間過去研究下整體外形設計方案，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果方案合理不存在漏洞，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反之屆時再提出來也不晚。
打定主意他也不再耽擱，當即點頭看向陳建方迴應了一句。
“好的陳教授。”
“那就先讓小肖帶你去熟悉下環境吧，具體工作不用急著展開。”陳建方目光在徐源身上略作停留後說。
這時肖信斌則滿臉興奮的拽著徐源朝外麵走，就仿佛生怕人跑了似的。
——
“你是不知道徐師弟，咱們國家首次研究探月衛星很多都是新嚐試，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就拿我和另外幾人負責的軌道來說吧，因為和常規的地球軌道設計不同，要考慮月球引力場等新問題，並且還要設計好衛星飛往月球，以及被月球成功捕獲的交匯過程。”
前往工作環境的路上，肖信斌很是熱情的和徐源講著軌道設計上的難點。
能看出目前他們的工作並不順利。
徐源聽著這些心裏也在思考，探月衛星軌道的設計難點在於變軌。
探月衛星進入地球同步軌道後，需要在繞地地月飛行過程中多次變軌。
這不但需要精準計算軌道，還需要計算燃料使用量盡可能節省燃料。
畢竟每次變軌都需要用到推進劑。
原本許崇興是想讓他展現力學上的天賦，被安排參與軌道設計後，反倒是心裏湧現出了不少興趣。
對他而言現在就相當於是麵對一道數學題，需要找到合適的軌道方案，以及精準計算每次變軌，和箭星分離的參數。
而在解答這道題的過程中，則能夠更好的把所掌握的數學知識結合。
關鍵相比證明那些數學猜想，遠沒有這種實際問題來的更有趣些。
不多時徐源跟著肖信斌來到工作區域，看到座位上的電腦雖然還亮著，但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在這裏。
見此肖信斌則笑著解釋道：“他們幾個估計是在討論室研究軌道設計方案。”
“等他們出來我在給你介紹，你就先坐這裏吧。”
說完特意給徐源安排了一個位置。
徐源坐下後稍微打量一番，便主動對肖信斌說：
“肖師兄。”
“關於軌道的相關資料和測量數據，能不能拿過來先讓我看看。”
剛坐下來的肖信斌聽到徐源這話頓時一怔，接著忙扭過頭看向徐源道：“徐師弟不用這麽著急，陳教授讓你先熟悉下工作環境。”
“既然人都來了，那還是早點開始吧。”徐源搖搖頭笑著迴了句。
肖信斌將徐源這句話聽進耳中，隨即臉上頓時浮現出比較激動的表情。
“那師弟你先等一下。”
說完便起身去找相關的資料，動作上沒任何遲疑。
主要目前嫦娥一號基本設計完成，並且不少零件都已經進入到生產階段，隻有軌道還沒拿出可靠的方案。
早點解決軌道方案問題，嫦娥一號也能盡快發射升空執行任務。
現在有了徐源幫忙，或許能在短時間內讓軌道的設計出現進展，肖信斌又怎麽可能不急切。
若不是想留一個好印象，加上陳教授發話，他巴不得徐源趕緊投入工作。
眼下徐源主動要求開始工作，那他肯定會盡可能全部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