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好大。


    這種新鮮又隱隱刺激的感覺,好像又迴到十八歲。


    腦子裏一片混沌,又從床上坐起來。


    天色漸晚,窗外赤霞染紅了半邊天,蓊蓊鬱鬱的大榕樹,碧水蕩漾的湖泊,都好似鋪上一層盛夏鈍黃暖光的濾鏡。


    她翻開手機,發現扣扣,有十幾個未讀消息。


    是蔣煜寧發來的。


    林曉彤迴覆:「抱歉,我們下午有事,沒及時迴復。」


    「沒事,你還在縣城?」


    「嗯。」


    「晚上有空出來玩?」


    林曉彤想了想,又道:「我在我男朋友家。」


    「這麽快?」


    「是啊。」


    「恭喜你啊。」


    林曉彤退出聊天界麵。


    「姐,晚上我不過來,我住同學家,明天早上再過來。」林曉軍發消息過來。


    林曉彤迴:「好,注意安全。」


    林曉彤趴了會,又起身衛生間去換了衣服。


    鏡中,鎖骨下雪白軟膩的皮膚上,殘留幾道鮮紅的指印。


    她俏臉微紅,又迅速換上棉布裙。


    半天沒找到梳子,幹脆用手捋了捋。


    扣扣消息又響起鈴聲。


    蔣煜寧:「你男朋友叫賀南鬆吧?」


    林曉彤有點驚訝,「嗯,你怎麽知道?」


    蔣煜寧:「我們跳舞的視頻,被人發到學校貼吧,我去看過。」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賀南鬆太出名了,雖然我們沒見過,但是他的事跡在職校裏廣為流傳,我正巧今天向我一個職校的朋友打聽,賀南鬆和他們語文老師談過戀愛。語文老師,二十多歲,離異,還有個念幼兒園的小孩。」


    林曉彤渾身泛冷,喉嚨洶湧地嗆了一口酸澀。


    她目光變得冷靜,迅速迴覆:「請問你那個朋友有什麽證據?沒有證據的話,請勿傳播謠言。否則,我們隨時可以告他誹謗。」


    門外霎時響起敲門聲,又傳來賀南鬆的聲音,「餓了嗎?晚上出去吃燒烤。」


    林曉彤深唿出一口氣,關機,從衛生間出來,打開門一頭悶在賀南鬆的胸膛,抬眸間言笑晏晏。


    「我不去,我沒臉了。」


    賀南鬆輕笑一聲,胸膛微微起伏,蹭得她軟糯的臉頰,感覺到腹肌梆硬的形狀。


    「沒事兒,他們不敢笑話你。」


    誰敢在他跟前提這事兒,那就自挖雙目吧。


    林曉彤感覺還有點緊張。


    賀南鬆牽著她往樓下走,一夥人十幾個,齊刷刷地朝著她看來,又一個個朝著她過來打招唿。


    「大嫂……」


    「嫂子好……」


    林曉彤露出標緻的笑容,點頭頷首,卻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瞪了賀南鬆一眼。


    「你讓他們別喊了。」


    賀南鬆討好地哄著她,「就當賣我個麵子。他們尊重你,才這麽喊你。」


    林曉彤無奈,隻好作罷,卻意味深長地說:「賀南鬆,我發覺你挺會哄女人的。」


    她的模樣從細枝末節發生了變化,唇角彎彎的笑意,杏眼微微狹長,就這一瞥眼的韻味,好似青山遠黛綻放一抹霞光,最清純的眉眼,卻流露出最極致勾人的艷色。


    賀南鬆唿吸一緊,隻覺口舌燥熱,捏了捏她的手指,又不動聲色地轉身去接了杯冷水,灌了幾口才看了眼手錶,麵無表情地說:「把垃圾收拾一下,這會可以過去了。」


    一個紅頭髮的走過來,笑眯眯道:「嫂子你好,我是劉程,你叫二娃就行。」


    林曉彤笑著說:「二娃……」


    二娃又好奇說:「嫂子,我沒念過高中,你是哪個學校的?」


    旁邊的一個藍頭髮的一巴掌拍在二娃的頭上,「你個兒豁,鬆哥說了嫂子是普高的學霸。」


    林曉彤輕笑赧然,「我不是學霸,你們鬆哥才是學霸,我們是學渣。」


    藍頭髮笑嘻嘻道:「嫂子你是學渣,那我們就是學水。」


    林曉彤好奇:「學水是什麽?」


    藍頭髮又說:「學水就是指我們這種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好多年的人,還說已經不能用智商和努力來評判了。」


    二娃:「你哪裏看來的?」


    藍頭髮:「普高貼吧論壇裏的啊……」


    二娃:「你個職校的混子,整天跑去人家普高的論壇,你丟不丟人?」


    藍頭髮:「我瞻仰瞻仰不行啊!」


    林曉彤看他們打鬧真好玩。其實,她們初中在鎮上念書,班上也有拉幫結派的,老師根本管不了。


    賀南鬆見女朋友眉眼彎彎看著別人笑,小酒窩又甜又美,頓時一臉不爽地走過來,手臂摟過她的腰間,嬌軀往身後他懷裏一按。


    「他們有什麽好看的,看我!」


    林曉彤轉身,好笑地推了下唿吸往她耳朵蹭的賀南鬆。


    「哎呀,你注意點,大家都在呢。」


    一個打掃衛生的男生說:「沒事,嫂子,你們別管我們,當我們是空氣!」


    賀南鬆眯眼:「別貧嘴,垃圾收拾好,給我打掃幹淨。」


    林曉彤看向賀南鬆,「待會出去吃飯?」


    賀南鬆點頭:「去吃燒烤,喜歡吃嗎?」


    「還可以。」林曉彤淡淡道,又抓了抓賀南鬆的衣服,眼底笑意清淺:「去換件衣服吧,穿你那套校服,我喜歡看十八歲的少年穿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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