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言:危巒前厄,洪波後沸;人皆棘手,我獨掉臂。動於萬全,出於不意;遊刃有餘,庖丁之技。更可謂是:道固委蛇,大成若缺。如蓮在泥,入垢出潔。先號後笑,吉生兇滅。


    書接上文,上文書講到武玄霜在夢魘之中,迴顧自己的經曆,或許這就是她外表強大的原因吧,一個受了傷的人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要經曆太多太多。為了報仇用盡手段,那時的武玄霜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所以她混跡於黑白兩道,交結著各色人等,很多人都是圖她的美色,隻為找到仇人,武玄霜毫無顧忌。


    如此一來,武玄霜很快找到了三個仇人之一的卞粱,自然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為了複仇武玄霜足足等了十多年,今晚的一戰自然是絕不手軟,從起初的試探到開始反擊,可謂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出手如電,一劍將卞粱的耳朵割了下來。


    看著一臉怒氣的卞粱,武玄霜發出一陣冷笑,說道:“這隻是開始,我要讓你也嚐一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滋味。”說著打了一個響指,數十道黑影在卞粱的家中出現,武玄霜淡淡的說了一句:“把他的家人都給我抓來,凡是抵抗者格殺勿論!”


    卞粱忍著痛楚,站起來,咬牙切齒的叫道:“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毒婦。”


    武玄霜冰冷冷的看著卞粱,說道:“對,我就是一個毒婦,一個不擇手段也要將殺害我親人的人一個個鏟除。”


    卞粱發出一陣狂嘯,說道:“鏟除,哼,你應該去找罪魁禍首啊!怎麽你不敢吧,還是說你沒有能力,這是賈似道的命令,是他派我們去的,你為何不去殺賈似道呢?”


    武玄霜斜著眼瞧著一臉鮮血,麵目可怖的卞粱,說道:“我自然會去,而你也必須死,因為你們這些劊子手也很可恨。”


    卞粱突然出手,想要一擊將武玄霜擊殺,可是現在的武玄霜早已經非昔比,料到卞粱不會輕易罷手,見一拳砸來,武玄霜手中的劍翻轉流光,伴隨著慘叫聲,卞粱的手臂被斬掉,鮮血飛濺,與此同時,府院內更是雞飛狗跳,叫喊不斷,殺戮開始,就沒有停下。


    很快,武玄霜帶來的人將卞粱的妻兒子女都押到眼前,看著這些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樣的人,一個個臉上出現了驚恐,淚水不斷。


    武玄霜沒有一點憐憫,反而冰冷的說道:“看到你們的模樣,我真的很不忍,可是奈何你們跟錯了人,哎呀!三妻四妾的日子你這個劊子手過得真好。可你難道每個日夜都很安穩嗎?你殺了那麽多人,給賈似道做了那麽久的鷹犬,殘害多少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卞粱見到滿堂女兒還有自己的嬌妻美妾,一個個惶恐不安的跪在眼前,泣不成聲,哭喊叫嚷,說道:“你會不得好死的。”


    武玄霜眼神一寒,說道:“我好不好死那你是看不到了。殺,讓他看著他的親人骨肉是怎麽死的。”


    鮮血飛濺,慘叫不斷,眨眼間,卞粱的家中屍橫遍地,熊熊大火,房屋轉瞬化作烏有。


    武玄霜邁步走向遠處……


    兩年後,宋國,八閩大地,建寧府的崇安縣。


    今天格外的顯得熱鬧,大街小巷人潮洶湧,連四鄉進城的人也多而混亂。江北連年征戰,蘇杭岌岌可危,前線沙場點兵,多少男兒為國報效,這裏確實一片祥和,人人都沒有憂慮。


    武玄霜一個人走在人海中,在蜂擁如潮的人群中也身不由主地跟著大家往前邊走,心裏卻在思慮著心事,暗道:“據線報說殺死我舅父一家的風季高就躲在這裏。該死的家夥真是會找地方。讓我苦苦找了這麽久,不過我找到你了就是你的死期。”


    一邊走一邊沉思,喧鬧刺耳的嘈雜聲,多是擁擠喊叫,然而在這人群中,武玄霜的眼眸去落到一位身穿儒服頭戴方巾的俊朗公子身上,但見這位公子手執班妃竹杭州紙扇,臉如冠玉,唇若塗朱,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鼻如懸膽,一雙鳳眼微闔,好像在沉思養神,若非是在澎湃的人潮內,會以為他在打瞌睡一樣!


    身旁跟著一位玄色衣裙的女孩子,亦步亦趨,露出天然妙足,羅襪小蠻靴。頭包綢帕,微露半截玉雕牡丹花的簪發銀針,俏生生一張芙蓉麵,吹彈得破,紅中透白,不施脂粉,淡掃柳眉,兩耳環卻垂著一小串豆大的珠兒,製工很精,加上不笑不說話,一笑兩個梨渦,那一雙妙目澄波,又黑又亮的明眸卻有一股使人覺得不可逼視而又說不出的動人,長長的睫毛一閃一動和一顰一笑間,又是難以形容的嬌態。


    “伯符哥哥,你來崇安可要多留住幾天。咱娘可是很想你呢。”女孩子微笑著,一本正經的說道。


    儒生含笑說道:“嗯,是要多住幾天,很難得來拜望姑父姑母,而且姑父說要多拜望一些先生,我這次下山也是想要考取個功名,給咱們家光宗耀祖呢。”


    女孩子點頭伸手挽住儒生的胳膊說道:“伯符哥哥一定能金榜題名,哈哈……高中狀元的。”


    這兩個人漸漸被人群淹沒,武玄霜也隻是看了一眼,匆匆路人,本就是如此,人如蟻聚中,武玄霜也沒有多顧,眼下找到風季高才是她的目的。


    又向前行了一程,武玄霜突然聽到一陣騷動,啊!啊!連聲叫嚷,人群一陣大亂,原來人潮前湧,武玄霜急忙閃身避開,後麵的人早已由身側擁擠而過。武玄霜本以為讓這些人過去,自己再行,哪知道偏偏有幾個喝得醉薰薰的公子哥兒,搖搖晃晃,罵罵咧咧的恰好來到武玄霜的麵前。


    當這幾個醉醺醺的登徒子,瞧見武玄霜的時候,眼神都變了,幾個人一路行來,借著酒勁和身份,在人群中,手上討便宜,嚐了許多姑娘們粉酥香軟的嬌軀,奈何那些姑娘們不敢聲張,暗自咽下屈辱。


    這幾個人看到武玄霜時,更想故技重施,假借醉意,腳步不穩,趁你推我擠,拚命向武玄霜過來,心中想要討盡好處。


    那武玄霜生的豔麗更有氣質,幾個家夥都眼直口斜,直流口水,這般可喜的美人在這裏的確罕見。亭亭玉立,已是美死了。互打手勢,竟故意互相一擠,便往武玄霜嬌軀上靠過來。


    武玄霜經曆的可是這幾個人能夠知道的,早已一眼看穿,也怪這幾個家夥走了背時運!


    本就芳心有事,似煩似惱。看到這幾個惡少卑劣行為,暗運功力,意隨念動,隨時可反震傷人。惡少們原想利用這一擠之力,把她撞翻在地,再順勢壓倒,然後取笑一些淫 詞浪語,心中在想那軟玉溫香,親美人香澤,鼻中已聞到幽香撲鼻,眼看成功的刹那,忽感冷風刮麵,痛如刀削,前胸一緊,如被巨石重壓,雙眼發黑,滿天星鬥,整個身子被一股極大力量反彈到同伴的身上,喉中一甜,鮮血直噴,便翻身倒地。如此一來又是一陣騷動。


    武玄霜麵沉似水,似與自己無關一樣,轉身離開,原本氣勢虎虎的惡少們立時都變成爛蛇死鱔,都垂頭喪氣,猛然,鑼鼓聲大震,有板有眼,使人悅耳賞心。接著,各種樂器齊響,人潮立時加快奔去。


    且說當武玄霜來到那好大的一片廣場之時,人山人海,瞧了一番,心說:“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風季高。他會不會來,隻要你來了,我便取你性命,報仇雪恨。”


    就在這時,身旁出現一位少女,來到近前施禮說道:“樓主,有新的線索,風季高今天不來了,他要去赴約,據說是當地一個財主迎娶小妾,他已經啟程了。”


    武玄霜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去給他們助助興,查到這個地主的底細了嗎?”


    少女施禮說道:“這個地主也不是什麽好人,方才想要占樓主便宜的幾個惡少裏便有他的兒子。”


    “那好吧!就一塊都解決掉。”武玄霜說著,扭頭又看了一眼那人潮人海,眼神中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儒生的身影。


    一座秀麗的莊園,恰逢時節,樹木成蔭,奇花異草,莊園內布置的可謂是花團錦簇,喜慶熱鬧,武玄霜站在這莊園內的高處,舉目眺望,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看著眼前的一切,內心卻不是滋味,若是舅父家人都還健在,自己會不會也是這般。嘴裏幽幽自言:“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但我不會後悔,選擇了我就會走下去。這些人在我看來也不過都是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沒一個是英雄,皆是匹夫。”


    然而此時目光下移,武玄霜不由得微微蹙眉,但見那假山之下的涼亭內又一位女子,這女子好生美豔,年紀不過十五六歲,那雙眼橫秋水,柳葉眉掃春山。寶髻兒高綰綠雲,繡裙兒低飄翠帶。楊柳腰,桃花麵。儀容明豔,好一個美蟬娟;舉止端莊,卻帶著幾分憂愁。


    不由得好奇的幾個飛縱,落到地麵,邁步走了過去,來到附近躲在假山旁,偷眼觀看,側耳傾聽。


    不遠處的那些丫鬟們都四散走在庭中,說說笑笑,好不熱鬧,有的去采花,有的去撲蝴,有的在荼蘼架邊摘亂了發絲,有的被薔薇刺兒抓住了裙拖,有的耍鬥百草,有的去看金魚。一時觀看的不盡。隻有一個青衣侍女,比那美人顏色略次一二,在眾婢中昂昂如雞群之鶴。


    也不與她們玩耍,獨自一個在階前摘了一朵蘭花,走到那美人身邊,遞了過去。便端端正正的,站在那美人旁邊。那美人無言無語,倚著欄幹看了好一會,才吐出似鶯啼,如燕語的一聲嬌語來,說道:“這可如何是好,為什麽父親非要將我嫁娶風家。”


    青衣侍女 麵帶不忍的說道:“可是這是老爺的安排,小姐又怎麽敢不聽呢?”


    女子聞言淚水滴落,說道:“為何我要是一個女兒身,為什麽是我,風家是什麽人父親很清楚,我心裏明白父親就是為了想要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他卻要將我推入火海。那風季高的公子是何等樣人,整個崇安誰人不知,就是一個登徒子好色的流氓。”


    青衣侍女聞言,勸道:“小姐可不要這樣說,唉!雖然我們尊卑不同,可我覺得小姐真的好可憐,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


    武玄霜看了好一會,也聽了個明白,不由得也對這個女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心說:“如此的姑娘若是下嫁給風家豈不是被糟蹋了。風季高這個混蛋必須死,他的家人也不會留活口。”眼眸一轉,計上心來,邁步走了過去。


    武玄霜來到二人近前,反而嚇得二人具是一驚,那青衣侍女驚唿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武玄霜不慌不忙,表情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家小姐。”


    女子聞言看了看武玄霜,眼前的女子,有一種天生的氣質,令人崇拜,那種讓人可以依賴,可以信任的感覺油然而生,女子平複了一下心緒,含笑的說道:“這位姐姐你說你可以幫我?”


    武玄霜點頭,說道:“對,我可以幫你。你的確不能嫁給風家。你若是信我我可以幫你逃出生天。”


    女子卻是又驚又喜,可臉上露出一種憂慮,說道:“逃出生天,嗬嗬……這位姐姐說笑了吧!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麽敢違背父命。即便是不願意那又怎麽樣呢?”


    武玄霜聽了搖搖頭,說道:“為什麽不能抗命不遵?若是真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何樂而不為,可你很清楚你將踏入地獄,日夜侍奉一個犬色聲馬的男人,而且還不會被重視,有一天還會將你拋棄,這就是你想要的,不會是吧,我覺得小姐也是知書達禮的女孩子。雖然遵從禮教,但禮教也要視人而為不是?”


    這一番話自然深得女子的心,可她還是有些猶豫,武玄霜說道:“你可以好好想,如果想明白了,明天可以到“龍王廟”來找我。”武玄霜說完轉身便走。


    女子躊躇之際,再抬頭看去,武玄霜消失不見……。


    當武玄霜再出現的時候,人已經在一顆大樹之上,望著天空發呆,想著心事,兩道身影出現,齊聲言道:“樓主!我們迴來了!”


    武玄霜飄身落下,看著眼前二人,說道:“都打探清楚了?”


    其中一位女子說道:“打聽清楚了,那個小姐名叫歐陽沉魚,小字碧落!是歐陽克妾室所生,這個歐陽克為了得到風季高手中的一件寶貝,據說這件寶貝是前朝南唐國留下的一尊玉獅,價值連城,為此歐陽克便想要聯姻的方式,得到這件寶貝。”


    武玄霜聞言輕歎一聲,唏噓惋惜,說道:“這個歐陽克還真是可以啊!為了一個玉獅把自己的女兒都要搭進去。唉,真是一個“好父親”。”


    另一個女子又說道:“風季高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這個家夥因為曾經跟隨過賈似道在這一方地界為非作歹,做了不少壞事。風季高也是想巴結歐陽克在這裏的能力,可謂是氣味相投,都不是什麽好人,據說風季高現在與蒙古人也有來往。”


    武玄霜說道:“嗯,你們繼續打探。風家不是要喜慶嗎,嗬嗬……那我就給他送一份大禮。我十幾年都等了,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龍王廟,熱鬧的龍王廟,很多人都到這裏祈福平安,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歐陽沉魚帶著青衣侍女來到廟上,先是一番祈福,隨後便尋找武玄霜,武玄霜耳目眾多,歐陽沉魚出門趕往龍王廟她就已經知道了。


    二人見麵,武玄霜含笑說道:“看來歐陽小姐是想通了。”


    歐陽沉魚搖搖頭,說道:“想通,並沒有,但是我覺得你說得對,命運為什麽要掌握在別人的手裏。更何況是一個浪蕩之徒,雖然我不能違背父親的意願,但我也不想就這樣毀了一生。今日來我也是來求教的。”


    武玄霜毫不隱瞞的說道:“求教,實不相瞞我隻是不想你卷入其中,畢竟我是要殺了風季高的人,自然他的全家我都不會放過。所以你若是嫁了過去,那麽你和你的全家也必將受到株連。”


    歐陽沉魚看到武玄霜眼神裏的仇恨,不由得心驚肉跳,不敢直視,說道:“你告訴我就不怕我去告密?”


    武玄霜說道:“若是這樣,你尚未走出龍王廟,你就成了龍王的貢品了。”


    歐陽沉魚歎了一口氣,很真誠的說道:“我很佩服你,真的,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是一個普通人。”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離開這裏跟著我?”武玄霜脫口而出詢問道。


    歐陽沉魚想了一下,說道:“跟你走,或許是一條生路,自從十歲那年母親去世,我就再沒有親人了,哥哥姐姐父親還有姨娘們,其實他們都不喜歡我。”


    武玄霜見歐陽沉魚說到這裏淚水滑落,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安慰道:“人生不過如此,雖然我們經曆著不同的遭遇,要克服很多,這也是沒有法子的,隻能靠自己,沒有人會真的為你去死,為你去不顧一切。”


    三日後,南方的天氣就是如此多變,原本好好的萬裏無雲,晚霞夕陽,湖光山色,沒想到轉眼就是烏雲密布,雷雨交加,一道匹練,如靈蛇蜒蜿長空!一聲霹靂,如天崩地裂於人間!


    一場大雨似天河傾瀉,其勢排山倒海!狂風欲席卷大地,樹木搖晃,落葉翻飛,咆嘯橫掃紅塵!瞬息變成淒厲的陰域!明麗的晚霞,頃刻便被摧殘殆盡。千門萬戶成死寂,原野一片鬼氣森森!


    風加速,雨更激,夜更深的時候,突然由北向南馳來一輛烏棚馬車,在狂風暴雨中滾滾飛馳如電!兩匹黃膘大馬,發出一聲聲驚破夜幕的長嘶。駕車之人,揚鞭奮激,麵色嚴肅而緊張,車後隨著兩位江湖豪客,一個個揚刀橫劍,不斷迴頭警戒,神情緊張萬分。


    站在高處,身披鬥篷,手裏拿著油傘的武玄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說道:“確定車上的人就是蒙古來的使者?”


    身旁的人應道:“是,樓主我們該怎麽辦?”


    武玄霜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送他一程。對了把這封信讓他交給風季高。”


    雨夜,血染古道,那兩個江湖豪客慘死在山坡處,一封信丟盡了車內,車內的人四仰八叉的倒在血泊之中。


    “你,把車送到風季高的府上。”


    風府今晚更是高朋滿座,崇安的名人江湖豪客,紛紛前來祝賀,大紅燈籠高掛,喜慶的氣氛無以言表,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歡顏,推杯換盞,好不愜意。


    然而一架馬車緩緩走到風府門前,停了下來,這自然引起了風府上下的注意,家人上前去看,當掀開簾帳,大驚失色,叫喊道:“死人了……。”


    這一嗓子自然驚動了風季高,風季高頓時有一種隱隱不安,急忙帶人出門來看。當看到一封書信時,打開一看,上麵隻有區區幾個字“聽聞令郎大婚特來恭賀,薄禮不成敬意!”


    風季高看罷,氣的大怒,將書信撕得粉碎,喝道:“是何人,給老子出來。老子今天非要殺了你不可。”


    風雨的黑夜,武玄霜打著油紙傘,踩在雨水中,一步一步走了過來,瞧著那一臉怒氣的風季高,冷笑的說道:“聽聞令郎大婚,今夜高朋滿座,小女不才未得請帖,不請自來,給風大俠帶了一份厚禮,風大俠為何這般惱怒呢?”


    風季高咬牙切齒,瞪大了眼睛,看著走來的武玄霜,罵道:“哪裏來的婆娘,你到底是誰,為何如此,既然現身就別想離開。”


    “哈哈……離開?我還沒有殺了你,我怎麽會離開?風季高你罪行累累,不知悔改,本來幾天前我就應該殺了你,可是我覺得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所以今晚很適合。”武玄霜看著風季高冷哼一聲說道。


    風季高實在忍不住了,在這麽多人麵前,自己的顏麵掃地,若是傳出去,日後又該如何在江湖上混跡。緊握雙拳,忽見人影一閃,騰空飛起,直奔武玄霜打來,嘴裏說道:“無論你是誰,壞了我的好事,都該死!”快如電光石火般,這一拳劃破力道兇狠,武玄霜靜待而至。


    刹那間,淩空折轉,雙臂一展,用油紙傘一蕩,大雁般飄落,姿態美妙之極。


    這份輕功,雖不驚世駭俗,卻也驚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頓時都在竊竊私語,有些人感到不妙,早早脫身,有些人卻想看看到底如何。


    於此同時,一聲慘叫,如狼嗥鬼哭般,淒厲駭人,緊接著金光一閃,一聲慘叫,駭魄驚魂。風季高定睛一看,身旁的一個大漢倒落塵埃,頭如爛西瓜,已然名登鬼錄,魂上西天,死狀之慘,實不忍睹!


    風季高又驚又怒,抬頭看這武玄霜仍在原地,握著那繡著牡丹的油紙傘,咬碎鋼牙,大喝一聲說道:“妖女,你好狠的心,竟敢殺我好友。”


    武玄霜冷冷的哼一聲,看也沒看他一眼,說道:“一群狼狽為奸之徒,好友和你在一起的能有幾個好人。我已經查的明白,濫殺無辜可不是我的習慣。當然我也嫉惡如仇。”臉上又泛起騰騰殺氣。


    風季高心中禁不住寒意直冒。然而,好友豈能白死?這麽多人都在,自己也不能就此罷手,遂道:“妖女,我朋友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你要給個交待……”


    武玄霜說道:“交代,這就是交代,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但凡在我‘生死薄’上有名的我全都殺。”越說越淒厲,眼神裏殺意越來越濃。而後冷然一笑,說道:“禮到人自然也要到!”滿臉肅穆嚴厲地道:“令郎喜慶,大筵賓朋,親友都在,我就給你一個交代。”


    武玄霜猛抬頭,雙眼如寒電般,朝著風季高凝視,久久不動。臉上滿布煞氣,說道:“風季高你可還記得十幾年前沈家嗎?”


    風季高一擊未中,又聽到武玄霜提到沈家,心裏一陣,說道:“你是沈之問的什麽人?”


    武玄霜冰冷冷的說道:“你們殺了我舅父一家,這筆賬今晚也該算了。哦,我忘記告訴你了,卞粱已經在兩年前就去見閻王了。他應該很想你你不如去陪他吧。”


    風季高瞥了一眼,閃身到了隨從近前,抽出自己的寶刀,看了一眼武玄霜,說道:“當年沒有斬草除根,既然你自尋死路,那我就成全你。”隻見刀光電閃,人影翻飛,破開雨水,一圈接著一圈,似波浪般的層層推進,威勢也確是駭人。


    武玄霜將油紙傘一抖,笑道:“技盡於此?那我就看看你有少少本事!”


    風季高猛地喝聲,人到刀落,刀光如練,刹那間便似化作了一道銀虹,斷水穿進,武玄霜用手中油傘一磕,身形箭也似的斜掠出去,腳步點水,翻身出招,用傘代劍,點向風季高。


    風季高見武玄霜躲過自己的一招,而且輕功還是甚為了得,掠出的方向正是朝著自己要害的方向。連忙用刀護住自己,已防備武玄霜的攻擊。


    哪知武玄霜忽地中途改了方向,一個倒縱,手中油傘斜打肩頭,風季高暗道不好,沒想到武玄霜會聲東擊西,故意作勢,不由得暗罵一句,擺刀應戰。


    你來我往,戰在一處,雨夜之中,二人盤旋打鬥,各展所學,武玄霜一腔恨意,招招致命,風季高為了保全性命,也是傾盡所有,刀法精湛,一時間很難分出勝敗。


    轉眼便是三十幾個迴合,風季高突然聽到院中哭喊慘叫,心下便是一沉,招法便有些緩慢,武玄霜突然加快速度,趁機而入,招招致命,風季高身軀一矮,用了一招“滾地堂”的刀法,唰的一刀。想要砍斷武玄霜的腳骨。


    武玄霜抖身而起,用油傘一挑,風季高翻身避開,同時一刀劈去,武玄霜側身一閃,手上多出三枚暗器,她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對付仇人她可以不擇手段,抬手打出,風季高由於心亂如麻,一沒留神,暗器打在肩骨之上,疼痛讓他遲疑,武玄霜抽出油傘內的寶劍,劍光閃動,挑破風季高的手腕,隨後又是一連七八劍,風季高倒在雨水之中,鮮血染紅了雨水,令人不寒而栗。


    武玄霜瞧了眾人一眼,眼神平靜如水,說道:“凡是作惡者皆殺……。”說完,打著油紙傘,走向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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