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說完話後就一直冷冷地看著麵前的霍祖父,心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她無法原諒自己祖母的所作所為,這種行為讓她感到深深的惡心。


    一屋子的人也被青玉決絕、悲壯的說話震撼住了。霍家祖父內心更是翻江倒海的掙紮著,他本心是不願意斷親的。眼看著大房幾個孩子逐漸成長起來,尤其是眼前的元哥兒。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書卷氣息,小小年紀舉手投足之間已是有了屬於自已的風采,眉宇間透著聰明,舉止間顯露出從容和自信。


    霍祖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濤。他明白,青玉所說的話決絕,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心中暗自感歎,雖說分了家,彼此之間的牽扯少了很多,但畢竟還是一家人,同一個家族。兩邊的血脈是無法抹去的,一筆也寫不出兩個霍字來。若真是元哥兒有了出息,自已身為他的祖父,隻要有這個身份在,就沒有人能略過了他去。


    自家老伴兒與女兒作妖,做出這樣的醜事,還親口在外人麵前承認了自已的設計。一下子被捅了出來,放到了明處,到了完全無法遮掩的地步。霍祖父心裏也升起了一股無力感,感到非常無助。真是被自已老伴製造出來的爛攤子,折騰得操碎了心。


    “青玉,非要說得如此絕情,做到這般地步嗎?我知道你心中對你祖母失望,但你要知道,她畢竟是你的祖母。能不能看在你祖母年老的份上,原諒她的口無遮掩?”霍祖父做著最後的努力,低聲懇求道。


    “祖父知你受了委屈,代你祖母給你賠個不是,懇請你原諒她。此事之後定當約束你祖母在家好好修身養性,我也會找機會盡量彌補你。至於羅家與你小姑任憑你家如何處置,老霍家絕不插手。我向你保證,你之後的婚嫁,由你娘為你作主。”


    霍祖父不想斷親,一心想挽迴,說話的聲音帶著哀求。就連吳屯長在一旁聽了,都有心想勸上兩句,畢竟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沒必要鬧到如此田地。


    “不行!憑什麽要給個死女娃子道歉!我是她祖母,她的婚事由我作主,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別想越過我去。我無論如何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嬌嬌兒受盡折磨,她應也得應,不應還是得應,我不準許她拒絕。”霍祖母也迴過神,人有些瘋魔,不改囂張態度,大聲喝斥著道。


    元哥兒氣得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轟”的一聲,將其拍碎,東西掉了一地。


    “你給我閉嘴!”霍祖父沒忍住,上前給了霍祖母一巴掌,這一下霍祖母徹底被打清醒了,閉了嘴,眼神充滿恐懼。在發現霍祖父想要吃了自已的眼神後,猶如一隻受驚的鵪鶉,緊縮著脖子,坐在椅子上。


    霍祖父真是後悔讓她出來摻和,沒有堵上她的嘴巴。搖著頭,心裏暗歎,真是什麽都不怕,就怕豬隊友。鬧到這種地步,看到幾個小的眼裏冷酷、狠絕的目光,他知道已是覆水難收。


    “祖父,還是斷親吧!你也看到祖母的態度了,沒有任何的悔意,為了小姑她就是可以毫無顧忌的推出青玉,那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從始至終,她從未真正把我們當作一家人,我們也不明原因。我們想知道,想親口問問祖父,我爹真的是你們的孩子嗎?”青秀咬著牙,語重心長的質問道。


    “如果是,為何你們要這麽對我家?對我爹的死,你們冷漠,拿了我爹用生命換來的銀子,無情的甩掉我們。這些都還不夠,竟然為了小姑一個人,揚言毀掉我們一家的幸福。”青秀一句一句的控訴和指責著。


    “我們做錯了什麽?在我們困難的時候,你們在哪裏?在你們需要的時候,就隨手毫不猶豫的犧牲掉我們。輕輕的一句話,‘原諒祖母年老犯錯’,就想一筆帶過。祖父,你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如果不是我們今日上門,你也是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無動於衷。”


    “祖父,請您放手吧!如今我們一家別無所求,隻求不再與老霍家糾纏,各自安生過活。別真的鬧得兩家成了仇人,走到雙方不死不休的地步!”


    青秀說完,立馬吩咐元哥兒:“你去三叔那裏,將斷親文書寫好,今日就讓祖父把字簽了吧。正好屯長大叔在,給我們兩家做個見證。”


    這樣有主見有決斷的青秀,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霍祖父見事情再也無法挽迴,默認了她的決定。


    元哥兒寫的斷親文書簡單明了,很快就拿了上來。霍祖父看著手裏的斷親文書,更是心亂如麻,五味雜陳,拿著文書的手,抖得利害完全無法淡定下來。


    斷親文書上麵清楚的寫著,因為一些不可調和的分歧,為著各自家庭的生活安寧,為著家族的和睦共處,決定忍痛割舍這份血緣親情,正式提出斷親。上麵還鄭重聲明道,自即日起,與家族及其霍家相關親友解除一切親屬關係,此後各自生活,互不幹涉。


    最終,霍祖父見已成定局,還是抖著手簽了字,蓋了手印。霍祖母好了傷疤忘了痛,一直在旁邊小聲嘟啷,吵罵著,一群白眼狼,不得好死等等,總之沒一句好話。吳屯長見證了一切,也覺得有這樣擰不清的祖母,還是斷了親的好。


    “祖父,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唿您了。麻煩霍老夫人去給羅家打個招唿,我們兩家已再無瓜果。如果再聽到有關青玉不好的謠言,我家會即刻出手,到時我們不會再顧念霍家小姑。”元哥兒說完話,姐弟三人衝著霍祖父深深鞠了一躬攜手離開。


    霍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久神,院子裏也炸開了鍋。霍二嬸聽了好久的牆角,早已知道事情發展的經過和結果。正在院子裏會聲會色的與霍二叔、霍三叔詳細講述。三姐弟離開時,霍祖母還罵著追出來,霍二叔上前拉都沒拉得住,整個老霍家亂成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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