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秀,青玉聽到她娘的吼聲,趕緊出了房間,衝進了大廳。進門看見兩人的樣子,都嚇了一跳。青玉將她娘扶著起身,坐在了椅子上,青秀則快速的一直撫著霍祖母的胸口給她順氣。


    過了好長時間,霍祖母才緩過了氣。見旁邊青青娘已經收了淚,隻用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心裏就又是一堵,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蘇大妮,剛剛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了自己,她忍不住露了怯。這下子青玉的婚事怕是要黃了,那她的嬌嬌怎麽辦。


    她拚盡全力說道:“我已收下聘金,許諾張家,將青玉嫁於他家兒子,現在反悔已是不能。你們若順著我意,就皆大歡喜,若執意毀約,那後果自負。”這竟是無賴之極,是想要強按牛頭飲水了。


    說完話霍祖母想自己站起來離開,竟已是不能,隻得癱在椅子上,接受著三人打量的眼光。


    青青娘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坐在椅子上,隻剛剛才止了的淚水,又一個勁兒的往下流。青秀則是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她,說道:“祖母,分了家,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的婚事已經不是你說插手就能插手的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說的哪個人家,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娶我!”青玉直白的威脅說道。


    “我廢了他,大不了不嫁人,剪了頭發做姑子去!祖母可想清楚了!我家日子不好過,我也要鬧得老霍家雞犬不寧。”


    “你...你...竟這樣..看著...她倆與我..說話!真真...是...有人..生..沒人教...”霍祖母抖著嘴好不容易將話說完。


    青青娘隻用仇視的眼神看著她,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青秀你出門去叫輛馬車來,青玉你倆將她送迴老霍家吧!跟你祖父提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想法,想急於將你許給張家。送迴去了,就趕緊迴來,等元哥兒迴來,我們再商量、商量。”說完,青青娘似乎也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


    青秀出門去叫馬車,青玉扶著她娘迴了房間,安撫著她娘:“娘,你好好休息一下,別被氣著身體。我們現在都長大了,可不是前幾年,任人隨意拿捏,沒有還人之力的時候了。你就放心吧,就象青青說的,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會怕事。”


    兩姊妹很快將霍祖母送迴老霍家,霍祖父見兩人將她祖母從馬車上扶下來,臉露不解。霍二嬸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棒的風涼話。


    “喲...今天這是什麽風,竟將兩位大小姐吹到了我家?”語氣酸溜溜的說道。


    “這是怎麽了,出門還好好的,這怕不是被氣著了吧!”霍二嬸真相了。


    “祖父!祖母她老人家,今日上門強行要將青玉許配給張家,不知此事你是否知曉?”青秀看著她祖父問道,完全沒理旁邊的霍二嬸。


    霍祖父聽完,滿臉的詫異,還沒迴答。青秀就搶先繼續說道:“具體的原委和經過,祖父還是問祖母吧!青玉的婚事就不勞祖父、祖母費心了。”


    說完和青玉告辭,轉身上了馬車離開。


    霍祖父見兩個孫女的態度,那眼神仿似見了仇人,若是自已稱知曉此事,就要撲過來咬上一口般,也很是莫名其妙。明白肯定是旁邊的老婆子瞞著他做了什麽。自己將老伴扶迴屋,躺上床,倒了杯水給她,順了順氣。


    “說吧,發生了何事?你為何突然想到要與青玉說親。”霍祖父問道。


    霍祖母雖在霍家一直有些霸道,那也是在霍祖父的默許下。她其實對自己的枕邊人,一直都有些害怕,特別是看到他馬下臉,怒氣衝衝的樣子。


    霍祖母害怕,一五一十的將與霍嬌嬌密謀到她今日上門要庚帖受氣,全都交待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若要救嬌嬌出來,靠她一人是絕不可能,得讓老頭子幫忙。


    “老頭子,你是沒有看到,我的嬌嬌兒都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若不想辦法救她,隻怕是沒幾天好活了!”說完大哭著求道。


    “老頭子,你想想辦法,就當是最後一次幫幫她!”


    霍祖父聽完,整個人都處於無語狀態,不知拿霍祖母如何是好。老婆子心疼女兒他一直知道,但這樣跟著女兒設計孫女,完全不顧忌霍家的名聲,他是完全沒有預料到。


    一直以來老婆子都不喜歡老大一家,他知道,也默許了。他覺得也隻是讓老大多做些重活、累活,多吃了點虧,多承擔些責任罷了。但他還真心沒想過再插手大房那邊幾個孩子的親事,或者有想過用親事換些好處,但決沒想過用孫女去換女兒出狼窩。


    這幾年眼看著大房分出去後日子越過越好,自家反而有些捉襟見肘。再加上元哥兒在東林書院讀書,學業不錯,聽說夫子都很看好他。他還盤算著如何修複一下兩家關係,霍祖母這一鬧,這怕是得讓兩家更加生分。所幸,老婆子還沒傻到直接說羅家,若是讓大房的人知道是這樣子的換親,恐怕是殺了她的心都得有。


    霍祖父沉默了很久,開口說道:“嬌嬌是自已鬧著迴的羅家,這你是知道的。為了稱她的意,我花了銀子,舍了麵子,讓老二出麵去求了羅家老大。這才沒迴去多久就又作妖,這樣的法子,虧她想得出來。你竟也是不帶腦子,還承諾幫她,你這是不想過日子了!想讓全家給那個不孝女陪葬!”霍祖父痛心疾首的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若這事讓你辦成了,女兒、孫女嫁同一個人,用孫女救女兒,這哪一件哪一樁不是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你還要不要名聲,你兒子、孫子還要不要名聲!”


    這個時候霍祖父還是拎得清楚的,他責怪著霍祖母的衝動。


    “你將家裏的事兒全都交給老二媳婦吧,就別出門了,在家好好養病!”霍祖父拿了霍祖母的管家大權,禁了她的足。


    霍祖父急得愁眉不展,一心想著解決辦法,如何修複與青秀一家的關係,如何將換親之事遮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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