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魏第一黨派南黨,以往在朝堂可以說是威風八麵,就是閹黨和保皇派都被其壓製,如今江南失守,這些南黨成員失去了底氣。


    “陛下,臣有異議!”


    就在這時,大司農曹斌站了出來。


    “曹大人,你此話何意?難道要將我大魏國土拱手相讓?”


    見曹斌跳了出來,薛萬忠立馬質問道。


    “薛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隻是有異議,可沒有說不鎮壓叛亂!”曹斌不慌不忙地道。


    “你......”


    “好了!”光啟帝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


    “曹愛卿,你說!”


    “喏!”曹斌躬身,“迴陛下,眼下魏南根基未穩,確實是出兵的最佳時機,可是陛下,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大雪封路,這糧草一下子根本調集不了,就算調集到,能不能運往前線還是問題!”


    “此外,長江流域的五郡已經投誠,這意味著我大魏二十萬江南水師,成為了魏南的爪牙,可我北地多步騎,水師唯有黃河的五萬青州水師,五萬對二十萬,本來就不占據優勢,如今黃河更是冰封,戰船都歇在碼頭,根本無法調動。”


    “如此情況下,貿然開戰,對我大魏大為不利,臣以為叛亂要平,可怎麽平叛,需要慎重考慮,最好能一戰定勝負,以震懾天下不臣之心!”


    “臣等附議!”


    曹斌說完,那些看戲的大臣紛紛附議。


    曹斌是北黨的領袖,他一開口,北黨的大臣紛紛支持,當然這些大臣中除去北黨外,還有閹黨、蜀黨等等多個派係。


    之所以他們跟著附議,理由很簡單,就是落井下石!他們很清楚,若是失去南方士族的支持,這些南黨在朝廷的影響力將大大降低。


    當然魏南叛亂,朝廷自然是要平叛的,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月,就是他們對南黨的反撲。


    光啟帝看著跪著的眾大臣,眼神陰翳,他很清楚這些人心裏的想法,對此他很憤怒,但是他沒辦法發火,畢竟這些人說的也有理。


    最後,他的目光看向最前方的一位紫袍老者,語氣尊敬地道:“太傅!你怎麽看!”


    此老者乃當朝太傅、太尉,鎮國公徐邦國,也是保皇派的魁首,其之弟子有不少在大魏軍中任職,是手握重權的軍方人物,也是光啟帝的恩師!


    紫袍老者聞言,正色道:“迴陛下,老臣認同曹大人的話,如今涼、並二州形勢嚴峻,不宜與南賊開戰!”


    “老臣提議,朝廷先積極備戰,利用這三個月準備好糧草和船隻,等來年春天解凍,集結百萬大軍南下討賊也不遲!”


    光啟帝聞言,麵露陰沉,雖然曹斌的話他不喜歡聽,但是事實確實如此,如今京師大營不能動,涼、並二州又被牽製,冀州的彭飛與朝廷貌離神合。


    而其他州郡,不臣之心者,大有人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天子喻令,這些人也會以寒冬道路封雪為由,拖延戰機。


    “混賬!”


    光啟帝心底怒吼。


    “好!這件事就著太傅和曹愛卿去辦!”


    兩人一個是太尉,掌管軍方實權,一個是大司農,掌管掌錢穀,為國家財政長官。


    “臣領旨!”


    徐邦國麵色平靜,而曹斌則麵色驚喜。


    至於以薛萬忠為首的南黨成員則是愁眉不展,憂心忡忡,這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這些人的日子要難過了。


    可眼下別無他法,隻能找機會在做做天子的工作。


    光啟帝壓著怒火,離開了永德殿,目光看向南方。


    “魏南~”


    ......


    日入!


    興武縣北門!


    城樓內正燃起了幾盆炭火,十數名負責值守的兵卒正圍在火盆旁邊取暖,一個個捂得嚴嚴實實,有一搭沒一搭地低聲閑聊著。


    城樓外北風唿唿,雪花飛揚,即使是白天,也是冷得要命,更何況是這個時候,自然沒人願意出去巡邏。


    當然如今興武縣正在打仗,數裏外就是數萬大軍,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就是在找死。


    “奶奶個腿的,這鬼天氣能冷死個人,還要在城頭吃西北風。”一名年輕士兵罵罵咧咧地抱怨著,顯然對被安排晚上值班十分不爽。


    馬老三笑著打趣道:“小楊啊,年輕人吃點虧怕什麽?我和王老七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吃虧是福啊!”


    那年輕士兵撇嘴道:“馬叔你當然說得輕巧,再過一個時辰你就可以交班迴家抱婆娘嘿咻了。”


    周圍的士兵頓時哄笑起來,一名士兵揶揄道:“小楊,這你可羨慕不來,因為你還沒有婆娘,迴家最多也就摟個冷枕頭,還不如留在這跟咱聊天打屁呢!”


    馬老三一副過來人的口吻,笑道:“小楊啊,等你到了馬叔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其實沒有婆娘,才自在輕鬆呢!這從來都隻有累壞的牛,可沒有耕壞的地啊!”


    旁邊的王老七猥瑣地道:“老馬,你才四十呀!這就耕不動了,要不要老哥我幫忙耕一下你家那塊地?”


    “呸,王八蛋,滾你娘的!”馬老三抬腳作勢要踹,王老七嘿笑著躲遠了,一眾士兵再次哄笑起來。


    “噠噠噠!”


    “駕!駕駕!”


    就在此時,一陣戰馬奔馳的急促聲傳來,隱約還有嘈雜的人聲。


    一眾士兵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道驚慌,隨即不約而同地跑出門樓,往城下望去,神情凝重起來。


    夜色之下,百餘名騎兵正往縣城趕來,火光的映照之下,那些兵器反射出讓人膽寒的光芒!


    “快去稟......咦,不對,是咱們得士兵!”


    待到騎兵來到近前,他們才發現是這些人身穿赤色軍服,個個披著棉甲。


    “城下何人?這麽晚了,城門已關,禁止任何人入內!”馬老三朝城下喊道。


    陳峰聞言,嘴角扯了一下,白天在縣城耽擱了些時間,誤了進城的時間。


    古代就是這樣,除去長安以及姑臧,所有城池實行宵禁,除此之外,一到日暮閉城,除非十萬火急的軍情或者災情,否則隻能等第二天黎明才開城門。


    隻是眼下外麵冰天雪地的,若是在外麵留宿一晚,那還得了。


    “我是順礫寨旗正陳峰,奉武衛將軍命,前來報道!”陳峰搬出了秦重這尊大佛。


    城樓上的人一聽,麵色微變,武衛將軍,那不是昭武侯世子嗎?


    可又看了看城樓下的眾騎兵,又覺得荒謬,畢竟堂堂昭武侯世子,怎麽會找一個小小旗正。


    “陳旗正稍等,我這就去稟報大人!”


    還是馬老三穩重,不管真假,先上報再說,將問題拋給大人。


    “有勞了!”


    陳峰朝上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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