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見底的巨坑裏,厚實的積雪裏忽然伸出了一雙紅腫的手。薑禮扶著牆壁,緩緩坐起身來。墜落的劇痛感仿佛如千軍萬馬踐踏而過,薑禮雙眼緊閉,緩了許久後蒼白的臉上才有了點血色。


    薑禮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居然發現自己已經昏迷了有半個小時。但當薑禮找出手電向上照去時,薑禮頓時感到一陣後怕。當時薑禮隻顧著尋找小九和傾城,卻失足掉進了這樣一個數十米的深坑!


    隻是,薑禮發現頭頂的積雪居然沒有落下來,而是如房頂般蓋在了深坑上。


    薑禮檢查自己身體無礙後,立馬踩雪而上,飛到了洞口。薑禮隻是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蓋在洞口的積雪,無數道奧古繁雜的符文赫然出現在積雪之上,封印了洞口。


    薑禮眉頭微皺,隻能落迴洞底檢查四周的牆壁。但隨著薑禮的雙手仔細觸碰了四周所有的石塊後,薑禮瞬間眉頭緊鎖!


    已經放棄希望的薑禮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催動修為取暖。也就是這時,百合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微微睜開了雙眼。


    “醒了...”薑禮輕喚了一聲。


    百合忍著疼痛坐了起來,意識逐漸清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身處於一個深坑之中!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薑禮問道,“頭暈?或者是身體哪一塊特別疼之類的?”


    百合沒有迴答,隻是又背上了自己的背包後才對薑禮說道:“我們走吧。”


    薑禮不解地看了看百合,“腦子摔壞了?”


    “你腦子才壞了!我都醒了,我們還待在這裏幹嘛?”


    “不是,我要是能出去不早就出去了?”薑禮看向百合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樣。


    百合微微皺眉,“你們不是能飛嗎?帶著我飛出去不就行了?”


    薑禮無奈地歎了口氣,隨手撿起身邊的石子向上扔去,讓百合看看洞口的封印,“洞口有道家禁製,除了施加禁製的人以外沒人能解。”


    “什麽,你不能解嗎?”百合十分震驚。


    “不是,你怎麽就覺得我能解呢?”


    百合有些厭惡地看了眼薑禮,不信邪地站起身來有模有樣地檢查著四周的牆壁。


    薑禮忍俊不禁,“別費力了,比實心還實心。”


    百合不相信薑禮,一定要自己的雙手觸摸所有的石塊,感受堅硬的石塊裏傳來的失落和絕望!


    百合癱軟地坐到了地上,不知為何,這一瞬間百合感覺無比的寒冷!


    “沒事的,火燭他們一定能找到我們的。”百合不斷地小聲說道,安慰著自己。可越是這樣自我安慰,百合忽然越覺得自己很沒用。


    但就在這時,百合忽然感受到一股舒適的溫暖。百合下意識抬頭看去,恍惚間,百合發現薑禮全身居然散發著橘紅色的光芒,仿佛冬日裏的暖陽般溫暖著自己。


    忽然,百合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麵。就在自己和薑禮掉入深坑的一瞬間,薑禮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墊在了自己的身下······


    “謝謝...”百合感到有些羞愧,道謝的聲音薑禮都有些聽不清楚。


    薑禮笑了笑,“沒事,我記得你們每個包裏都有暖寶寶吧?你快點貼幾張吧,我這樣很費力氣的。”


    “你!”百合不可置信地看向薑禮,賭氣似地翻出了包裏的暖寶寶,一連在身上貼了好幾張。


    “不是,能不能別這麽幼稚呀?”薑禮本來也很煩,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聽。


    “我幼稚?明明就是你跟個混蛋一樣。”百合也氣不過地說道。


    薑禮收迴了溫暖的修為,“我混蛋?”薑禮冷笑了一聲,“我發現你們一個個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明明有暖寶寶,我為什麽不把修為留著後麵救急用呢?”


    “誰跟你說暖寶寶的事了?要不是你非要帶著我們爬這條鳥不拉屎的路,我們會遇到暴風雪嗎?說不定我們現在就已經到昆侖山了!”


    “你以為我就想走這條路嗎?老子吃飽了撐的?”薑禮質問道。


    “不然呢?”


    “我...”薑禮知道自己有些過激,就沒再說話了,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就是薑禮的沉默,讓百合徹底受不了了!


    “你說呀!他媽的你是個啞巴嗎?什麽都不說!”百合居然把背包都狠狠地砸向了薑禮。


    “你想讓我說什麽?”薑禮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該怎麽前往上界的昆侖山,我隻知道玉虛峰上有一座行宮裏可能會有前往上界的方法,就連這條上山的路都是我昨天晚上聽一個瘋老頭說的。”


    “一個瘋老頭?”


    薑禮點了點頭,“怎麽樣,可笑吧?一個瘋老頭的話都信?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老子走投無路了!老子隻能相信那個瘋老頭!”


    “可你們不是神仙嗎?你們為什麽不知道去上界的路?”百合質問道。


    “老子憑什麽要知道?”薑禮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以前是誰嗎?老子以前可是魔神蚩尤,老子之前出上界都是飛上去的!老子憑什麽要知道怎麽走去上界呀?”


    “我就不明白了,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質問我呢?”薑禮不屑地看著百合,“我都說了不讓你們跟著來,我都說了這路上會很危險,你們聽了嗎?還有之前的種種,我那一次沒跟聽你們說危險,可你們不都上趕著要來湊熱鬧?明明你們可以無憂無慮地當個大學生,卻非要一天到晚跟著我們幾個瞎晃悠。惹得自己一身騷,還被停了課,現在又被困在著雪山裏。怎麽樣,好玩嗎?”


    “好玩嗎?”百合很是氣憤地看著薑禮,“所以你覺得我們之前做的所有都是為了好玩?”


    “不是嗎?”


    “我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朋友!”百合厲聲說道。


    “朋友?”薑禮冷笑一聲。


    百合不解地看著薑禮,“你覺得我說的話很好笑嗎?”


    “沒有,就是有些幼稚。”


    “去你媽的薑禮!”百合忍不住破口大罵,“要不是我們把你和小九當作朋友,我們有必要擔心你們嗎?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危險嗎?血族,禁區森林,還有現在上昆侖山,我們都是為了朋友!我們之前擔心你和小九,我們現在也同樣想救林夏和沐汐鳶。隻是有些人狼心狗肺!”


    “擔心我和小九?”薑禮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大姐,你是覺得我跟小九要死的時候可以指望你能來救我們嗎?”


    “我...”


    “你知道我為什麽說你們幼稚嗎?”薑禮繼續說道,“你們這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小屁孩就覺得義薄雲天,情比金堅,無論什麽事情,隻要沾上了友情和愛情覺得自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你們打著擔心朋友的名號,就覺得可以理所應當地給我們添麻煩?”


    “不,老子換個說法。”薑禮繼續說道,“義薄雲天,情比金堅很好。可我們才認識多久?連他媽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你們張口閉口就是為別人拚命,你就真的了解他們嗎?說個不好聽的,林夏和沐汐鳶就算死了關你們又有什麽事?”


    “混蛋,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冷血無情嗎?”百合憤怒地反駁道,“就算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我們在心裏一直都把‘大別野’小分隊的每一個人都當作真心朋友!我們可不像你,什麽都不願意說,裝作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薑禮冷哼了一聲,“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說我的事情?等著你們去給那個冒牌貨和我的敵人通風報信嗎?”


    “薑禮你個混蛋!”百合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不把我們當朋友是吧?行啊,有本事你就走呀,把我們扔在這雪山裏麵!你不是那個什麽魔神嗎,有本事你就去把你的真身和你的力量奪迴來呀!”


    “我...”薑禮微微抬頭,看著洞口的那道封印,一股蒼涼的無力感瞬間席卷了心頭。


    突然,薑禮發了瘋似地大笑了起來。百合說的對,自己就是沒本事。自己現在連救個朋友都要求別人出麵、自己現在連去個上界都要大費周章地翻過昆侖山、自己現在連區區一個道家封印都破不了!


    恍惚間,薑禮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行走在這世間的千百年,薑禮不禁自問,哪一次自己會像現在這樣狼狽?薑禮可是魔神蚩尤,隻要自己想,世間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現在呢,自己卻跟一個小屁孩子做著毫無意義地爭執。沒了真身和力量的薑禮還是魔神嗎?


    “是呀,我為什麽不把我的真身和力量奪迴來呢?”


    這一刻,薑禮好像也記不得自己為什麽會像個愣頭青一樣,非要體驗一把凡人的快樂。薑禮隻覺得自己腦袋暈沉沉的,眼皮上仿佛掛了鐵錠一般怎麽也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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