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寒冷的風如空氣般充滿了張婷的房間,而張婷卻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蜷縮在床上,厚實的被褥早已被張婷踹到了床的角落。張婷需要寒冷來讓自己冷靜下來,隻有這樣張婷才能認真思考。


    十幾年來,張婷一直都是一個聽話的好女兒,是張謙的掌上明珠。自張婷懂事以來,張婷就沒有違背過張謙的意願,甚至都沒有和張謙發生過的爭執。張婷明白張謙的不容易,她希望自己能幫張謙分擔一些壓力。


    可這一切,似乎在詭異豪宅裏,張婷威脅張謙將鳳凰胸骨讓給張宏韞那一刻開始發生了變化。


    作為張家大小姐,張婷從小就被告知,“你需要溫文爾雅。”、“你需要端莊大方。”、“你需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直到現在,張婷都覺得這些所有的要求是對,是合理的。可為什麽,張婷卻覺得自己的心裏空了一部分呢?


    張婷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父親明明說的都是對的。既然已經訂婚了,那自己就應該恪守本分,安安靜靜地等到自己出嫁那天,不應該和其他異性有太多的接觸。尤其是與一個血族,一個自己本應該無比憎恨的人。


    可不知為何,在了解曹丕悲慘的故事之後,張婷不僅不恨他,甚至同情他。自己和曹丕都是血族的受害者,我們甚至還有一個雖然可笑,但是宏偉的計劃。隻要一想起這個計劃,一想起曹丕,張婷就會覺得自己的心完整了。


    忽然,一陣冷風唿嘯而過,刺痛了張婷的臉頰,打碎了張婷腦海中所有的思緒。


    張婷恍惚地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可就在張婷正要關上窗戶睡覺時,街對麵那棵終年盛開的桃花樹吸引了張婷的目光。


    張婷在很小的時候問過張謙,為什麽那棵桃花樹永遠都盛開著鮮豔的花朵?因為當時張婷還很小,張謙便哄著張婷,說那顆桃樹之所以終年盛開,是因為它知道對麵住著一個美麗的公主,公主燦爛的笑容每天都滋養著它,所以那顆桃樹才會每天都盛開出美麗的花朵。


    雖然張婷知道張謙是在哄騙自己,但從那以後,張婷每天都會對著桃樹笑了笑。張婷也在心裏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像桃樹一樣,永遠美麗,永遠盛開。


    刺骨的寒風還在唿嘯著,豔麗的桃花如大雪紛飛般款款落下,而在桃樹下,身著一襲白衣的曹丕挺拔而立,不沾染半分世俗。恍惚間,張婷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第一次看見曹丕的情景,曹丕那張比桃花還要豔麗的臉龐如暖陽般照進了張婷的內心。


    “我能進來嗎?”僅一瞬間,曹丕就站在了窗外的房簷上,“血族不能隨便進到一個房間裏,除非得到了其主人的邀請。多虧了你們巫族。”曹丕挑了挑眉。


    張婷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進來吧。”


    得到了張婷的邀請後,曹丕這才進入了張婷的房間,貼心地為張婷關上了窗戶。


    “是出什麽事了嗎?”曹丕關心道,“我剛才看你一直在發愣。”


    張婷搖了搖頭,趕緊拭幹了眼角的濕潤。,“我沒事,隻是突然想吹吹風而已。”


    曹丕瞪大了眼睛,“真的沒事嗎?”


    “真的。”下一秒,張婷下定了決心,“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曹丕點了點頭,“當然,明天見。”


    “那個...”張婷深唿吸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


    曹丕皺緊了眉頭,“為什麽?今天下午不還是好好的嗎?”


    “我已經訂婚了,我馬上就要嫁給一個神仙了。我不能再和其他異性經常見麵。”


    “不是,你今天晚上才訂婚的嗎?那我們的計劃呢?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報仇的嗎?”


    “可是詭異豪宅裏的血族都死了呀。父親的軍隊將他們都殺死了,我的仇早就報了。”


    “可是...”


    “沒有可是了,我已經訂婚了。”


    “訂婚了又怎麽樣?現在已經是民國了,我們難道還要搞舊時代的那一套嗎?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得為了家族考慮。”


    “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哪個什麽狗屁神仙!”


    “我...”


    “張婷,你看著我的眼睛,隻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你喜歡那個神仙,現在馬上就離開!”曹丕抓著張婷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


    可張婷卻不敢直視曹丕的眼睛,她根本就不喜歡鳳阮真君,可那樣能怎樣呢?婚約已成,婚期已定,張婷已經改變不了了。


    “你說呀,你說你喜歡他。”曹丕逼迫著張婷認清自己的內心。


    “我...我······”張婷說不出口,她可以撒謊欺騙曹丕,可她卻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我就知道。”


    突然,張婷感覺到自己嘴唇上落下了一股溫暖。張婷這才意識到,曹丕吻了自己!張婷想要推開曹丕,可不知為何,張婷一點勁也使不上,或許張婷根本就不想推開曹丕。


    從張婷第一眼看見曹丕起,張婷就喜歡上了曹丕,張婷期待著曹丕炙熱的吻,就像現在這樣。即使曹丕撕碎了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睡衣,張婷也毫不害怕,張婷隻想以同樣的方式脫出曹丕身上那件潔白的長衫,用世俗的欲望汙染它。


    ······


    公元1915年2月20日,安慶張府。


    清晨,陽光正好,溫暖、舒適。作為血族,曹丕對陽光十分敏感,太陽剛冒出山頭時,曹丕就醒了,安靜地看著張婷熟睡著,聆聽著她的均勻的唿吸聲。隻是天邊的朝霞提醒著曹丕要盡快迴家了。


    “你是打算一直看著我睡覺嗎?”張婷慵懶的聲音在曹丕耳邊輕語著,曹丕仿佛被輕輕點了一下,全身酥麻。


    曹丕緊緊地抱住張婷,一臉寵溺地親吻著張婷的臉頰,“你睡著的時候真好看。”


    “真的嗎?”


    “當然...”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擾了曹丕和張婷之間的膩歪。


    “婷婷,你醒了嗎?我想跟你聊一聊。”張謙說道。隻是,張謙並沒有得到張婷的允許就推開了她的房門。


    “爹,你幹嘛呀!我還在睡覺呢!”張婷驚恐地說道。幸好曹丕在張謙推開門的前一秒就從窗戶逃走了。


    “我剛才還聽見你房間有動靜,我還以為你醒了呢。”張謙自顧自地走進了張婷的房間,“天氣這麽冷,你怎麽還開著窗戶睡覺?”張謙在幫張婷關上窗戶之前,忽然間發現屋簷上有一塊瓦片裂開了,不過張謙並沒有多想。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張婷有些心虛,昨天與張謙的爭執全都拋在了腦後。


    “沒事,你不用起來,我簡單說幾句之後就要去軍營了。”張謙坐在了張婷的床上。


    “對不起,昨天是爹太激動了,我不該當著大家的麵罵你,打你。”張謙向張婷道歉道,“隻是我昨天真的太生氣了。你知道我們巫族為什麽全都憎恨血族嗎?不僅是因為血族全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知道嗎,每一個血族接近巫族都是帶有目的的,而且到最後,受傷的永遠都是我們巫族。”


    張謙深吸了口氣,“你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孩子,我相信你能明白的。”


    說完,張謙向張婷小時候一樣替她仔細地蓋好被子,“你繼續睡吧,爹要去...”


    突然,張謙感覺到張婷的被子有一塊地方的觸感十分奇怪,就像凝塊了一樣。可當張謙向那裏看去時,張謙頓時氣血上湧,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張謙在張婷的被子上看到了一抹鮮紅!


    “這是怎麽迴事!”張謙拽著被子,逼迫張婷看著凝塊的地方,大聲質問著。可就當張謙扯開被子的那一瞬間,曹丕的衣服赫然出現在了張謙眼底!


    “這是怎麽迴事?迴答我!”張謙將曹丕的衣服砸向了張婷。


    這一瞬間,張婷大腦一片空白,止不住地抽泣了起來。張謙就像一個發瘋的野獸一樣,不停朝著張婷嘶吼,隻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張謙不敢相信,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居然真的做出了這麽出格的事情。


    “他在哪兒?告訴我他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終於,張婷害怕地痛哭了出來。僅僅隻是一瞬間,張謙就從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變成了一個讓人害怕的怪物,張婷害怕張謙會像昨天那樣扇打自己,可張婷是真的不知道曹丕到底去了哪裏。


    “來人!”張謙大聲說道。


    片刻後,張管家就帶著幾名家仆出現在了張婷房間門口,而薑禮和傾城也跟在了他們後麵。


    “老爺。”張管家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張謙身後。張管家雖然沒有看見被子上的那抹鮮紅,但張婷的胴體和旁邊那套男人的衣服足以說明了一切。


    “把這間屋子裏的門窗全都封起來,派人全天不間斷地把守在大小姐門口!所有人都不可以來探望大小姐,即便是三太太。直到大小姐出嫁的那天!”張謙命令道。


    “不,不要!父親,我求求你了!”張婷發了瘋似地哀求著張謙,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抓住張謙的腳踝。可張謙卻十分嫌棄地踢開了張婷,仿佛她與垃圾無異。可即便是這樣,張婷還是一點點地爬向張謙,全然不顧自己身體早已裸露在所有人的眼裏。


    可最後,張謙還是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張婷的房間,任由張婷的哭聲迴蕩在整個張府。


    “施加禁止咒語,封存她的巫術。然後集結所有可以調動的人馬!”張謙咬牙切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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