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至,滿天的雪花在唿嘯的寒風中肆意地飄舞著,為整條田壩街的屋簷都蓋上了一層厚實的棉衣。可即便如此,寒冷的天氣也壓不住人們過年的歡樂。就算是街上那些早已幹枯的柳樹都被人們張燈結彩,仿佛街上成群結隊的、穿著新衣服的孩童一般。


    張婷看著街上那群拿著風車,你追我趕的孩子,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起來。張婷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還隻有桌子那麽高的時候,張宏韞總是會跟父親說,“爹,妹妹想出去玩雪、妹妹想出去看戲、妹妹想出去吃糖人······”。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張宏韞每天都要拉著自己出去玩,但其實就是張宏韞自己貪玩,還非要美其名曰地說“妹妹想玩”。張謙當然知道,可他從來都沒有說破過,反而每次都會叫上三太太一起,一家人其樂融融,享受天倫之樂。


    可今年呢?張謙與張宏韞就因為一塊鳳凰胸骨父子反目。張謙罷免了張宏韞的官職,張宏韞也為此搬出了張府。偌大的張府在張婷的心裏瞬間就變得空蕩蕩的,張宏韞或許也不會再拉著自己出去玩了。


    “要是自己不跟宏韞哥哥說那晚上的事就好了······”張婷唉聲歎氣地拿起了桌上的畫筆,想著能以此打發一些無聊的時間。


    可就在這時,傾城敲響了張婷的房門。


    “淺淺姐!”張婷一看見傾城臉上立馬就有了笑容,迫不及待地上前抱住了傾城。


    “行了,行了。別把你哥給你帶的糖人弄碎了。”傾城一臉寵溺地掐了掐張婷的腰。


    “糖人!”張婷激動地搶過了傾城手裏的糖人,“還是個這麽可愛的兔子!你確定這是我哥送我的?”


    傾城心虛地嘟了嘟嘴,“我承認,選是我選的。但確實是張宏韞的心意。”


    “我還以為是宏韞哥的審美跟你在一起後有所提升呢。”張婷打趣道,拉著傾城放鬆地躺在了床上。“對了,你怎麽來府裏了?宏韞哥不是還在和父親······”張婷欲言又止,意識到了這個話題的嚴重性。


    傾城倒是無所謂,說道:“他們兩個鬧別扭又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再說了,你爹現在是又恨我們,又不敢真對我們怎麽樣。畢竟我始終都是上官大小姐。”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父親和哥哥吵架,最難受的卻是我。”張婷唉聲說道。


    “幹嘛呀,大過年的。”傾城拍了拍張婷,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走,我帶你出去玩!”


    “真的?”張婷頓時雙眼放光。


    “肯定是真的呀······”


    忽然間,傾城從床上站起身來的時候,剛好能看見張婷放在窗邊的畫板。張婷仿佛隻會畫桃樹一般,畫紙上永遠都是窗外那棵永不凋零的桃樹,當然,紙上的桃花越來越栩栩如生。可今天的這幅畫中不隻有桃樹,桃樹下突然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傾城隻是匆匆一瞥,全身卻汗毛豎起。


    畫中的那名男子好像就是曹丕!


    ······


    公元1915年2月11日,臘月二十八,田壩街。


    時間如駿馬加鞭,歲月如落花流水。這句話在這個時間流逝速度混亂的鏡像世界裏得到了很好了詮釋。日曆更新了一本又一本,可對於薑禮和傾城來說仿佛隻過去了幾天而已。


    自從詭異豪宅的事情之後,張謙對待薑禮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薑禮也一直在順著張謙演戲。可大家都沒有想到,打破這個局麵居然會是張婷。


    張婷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哥哥之間的隔閡愈發深厚,居然將那晚在詭異豪宅裏發生的事情擺上了明麵,天真地希望父親和哥哥能夠冰釋前嫌。那一天,薑禮和張謙大吵了一架,薑禮順勢同傾城一起搬出了張府,兩人住進了張宏韞私下買的公寓中。


    從那天之後,薑禮開始了潛心閉關,利用剩下的天材地寶迅速提高自身的境界,並不斷練習著巫術。很快,薑禮就已經到達了結丹中期。說來也是可笑,自從薑禮轉世重生之後,這是薑禮第一次真真切切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力量,但卻是在一個虛假的世界中。


    在薑禮忙著提高修為的時候,監視張府和張婷的任務就落在了傾城的頭上。可這麽久以來,張府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直到傾城在張婷的房間裏看到了那幅畫!


    “快醒醒,別打坐了,都快坐化了!”傾城拽著薑禮一頓猛搖,強行打斷了薑禮的修煉。


    薑禮很是無語,趕緊收迴了運行於經脈之中的真氣和修為。薑禮本想將那些天材地寶殘留在體內的靈氣全部凝結於金丹之中,並以此突破至結丹後期。可被傾城這麽一鬧,好不容易凝結的靈氣瞬間消散,薑禮自己都差點走火入魔了。


    “停停停!”薑禮立馬扒拉開傾城的手,“你再這麽搖下去,我就真要坐化了!”


    “啊?你不會真在修煉吧?”傾城心虛地問道。


    薑禮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那您覺得我剛才是在做什麽呢?睡覺嗎?”


    傾城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看你老早就把剩下的天材地寶都吃了,你不應該早就沒有靈氣可以供你修煉了嘛。”傾城知道自己理虧,趕緊轉移話題,說道:“行了,結丹中期夠用了,這裏麵會法術的都沒幾個。你還是快點跟我去一趟張府吧。”


    “怎麽?張府出什麽事了嗎?”薑禮一聽張府,立馬跳下床開始穿鞋子。


    “我今天在張婷的房間裏看到了一幅畫,我總感覺她好像把曹丕畫上去了。但也不是很確定,你快點過去看看。”傾城說道。


    “曹丕?”薑禮眉頭一皺,可下一秒,薑禮仿佛喜極而泣一般,大聲說道:“終於出現了!”


    ······


    田壩街的一家小吃店外,張婷隻是靜靜地坐著,看著路上那些被自己父母牽著、說著要買這買那的小孩子。不一會,張婷的桌位上就擺滿了店主送的各種小吃和茶水。整條街上的人都認識張婷,知道她是張謙的女兒,這種獻殷勤的事張婷早就習慣了。


    “宏韞哥和淺淺姐怎麽還沒來呀?”張婷繼續看著張宏韞公寓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張婷本想著和上官淺淺一起去公寓裏找張宏韞的,可傾城卻說張宏韞最近一直在閉關修煉試圖提高境界,不方便打擾。張婷就隻好坐在這家小吃店裏等著他們兩個。可突然,人群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張婷所有的目光。


    人群熙熙攘攘,那道熟悉的身影若隱若現,張婷試圖叫住他,可話到嘴邊,張婷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這一瞬間,張婷忘記了自己坐在這家小吃店的目的,隨手甩下幾塊大洋就追了出去。可隻是片刻,洶湧的人海就淹沒了張婷的視野。張婷不知道他會去往哪裏,隻能一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和往常一樣,出現在了那棵終年盛開的桃花樹下。


    “哦?原來你是能出門的嗎?”曹丕微笑著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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