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子儀因夜間驚魂,一夜不得安睡。


    心中忐忑不安,坐起來對著油燈寫了一封家書給軒轅晴,囑咐她打聽胡青黛的消息。


    天剛蒙蒙亮就叫起信使,命他快馬加鞭,速速送到福熙公主手中。


    青丘是座大城,軒轅兄弟決定在此休整幾日。


    兩人想去令狐皇宮看看,楚雲飛先安排士兵圍住皇宮,再派兵來請兩人。


    軒轅子儀道:“楚侯也太過緊張了,何必如此風聲鶴唳?還是讓我們自在走走的好。”


    軒轅子馮也附和:“正是,父皇讓我們體察民情,如今出門動輒五六十人圍著,民眾早嚇跑了。”


    楚雲飛道:“兩位殿下有所不知,靈仙宮賊人武藝高強,神出鬼沒,來去無蹤。這些士兵是以防萬一,令狐境內二位殿下的安危是臣的職責,還請見諒。”


    軒轅子儀道:“你莫要如此抬舉靈仙宮,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而已。隻會騷擾而已,如若不然他們皇室被滅的時候,他們為何不站出來呢?”


    軒轅子馮道:“就是,一兩個刺客能成什麽氣候?楚侯太過小心了。”


    楚雲飛道:“小心為上。”


    到了宮門,裏麵楚雲飛的人早就清查過一遍,讓衛兵們守住牆缺口,自己帶著軒轅兄弟走進宮去。


    不同於軒轅皇宮的石頭城堡,令狐皇宮都是木製建築。


    當日宮變,一把大火焚毀了內宮,目前隻剩下前麵幾座大殿孤零零的矗立在荒草中。


    中軸線楚雲飛派人剛剛拔過草,收拾出一條能兩人並行的小道。


    軒轅兄弟踏上小道,一隻黃鼠狼“嗖”的一聲從前方不遠處橫穿小道,沒入荒草中不見了。


    軒轅子儀感歎:“千年龍穴福地,淪為黃鼠狼的道場,可歎可歎!”


    到了令狐皇帝上朝的勤政殿,琉璃瓦上衰草焜黃,有的已經脫落,朱紅大門一半倒塌在地,另一半不知所終,殿內空空如也唯有塵土滿地。


    穹頂之上掛滿蜘蛛網,唯有那些褪色的彩繪昭示著此地曾經的輝煌。


    若是軒轅一族也落到如此地步,軒轅子儀心中一片蒼涼。


    太子滅人全族的做法他心裏是不讚同的。


    軒轅子馮踢了兩腳倒塌的紅門,捂著口鼻道:“這麽破落的地方有什麽看頭,迴去了。”


    轉身要走,一個黑影從梁上急飛而下,朝著軒轅子馮後心就是一劍。


    軒轅子儀在大殿深處發現了一對腳印,心中警鈴大作,“小心!”剛喊出來,那邊刺客的長劍已對準軒轅子馮的後心,眼看馬上要把他刺個對穿。


    軒轅子儀情急之下,把長劍連鞘扔去打偏了劍尖,劍尖從軒轅子馮手臂劃過,鮮血頃刻間染紅了手臂。


    軒轅子馮“啊呀!”一聲捂住胳膊,腳下拌蒜摔倒在地。


    楚雲飛聽見喊聲,衝進來與刺客戰成一團,兩人鬥了二十迴合不分上下。


    軒轅子儀也撿迴了長劍,正要躍入戰團,忽見刺客手中騰起一股毒煙。


    楚雲飛跳開。


    毒煙散去,刺客已去到廣場中間,在荒草尖輕點幾下,飄然遠去,迅捷無比。


    兩人無心去追。上前查看軒轅子馮的傷口,那道劍傷又深又長,傷口皮肉外翻著。


    楚雲飛取出金瘡藥撒上,軒轅子馮疼得哇哇大叫。


    軒轅子儀道:“忍著點,這裏是令狐皇宮,死了的令狐皇族看著我們呢,不要墮了軒轅皇子的銳氣。”


    軒轅子馮道:“疼死了!要不你來試試?”


    楚雲飛召來士兵抬著軒轅子馮迴到都督府。


    軒轅子馮嚇破了膽,龜縮都督府,不敢出門了。


    軒轅子儀帶著劍聲喬裝改扮了,跳牆出去探訪青丘市井。


    楚雲飛諫勸幾次不聽,隻得隨他去了。


    這一日軒轅子儀和劍聲在街邊用完早飯,前邊古玩店門口,一個老頭抓住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不放,青年手中抱著一個古拙的香爐。


    青年惱怒:“令狐端,從前我敬你是帝王的守陵人,讓你三分。如今令狐國都滅幾年了,別再跟我耍守陵人的威風。快鬆手,不然我會不客氣的。”


    令狐端氣得胡子須發根根炸起,大怒:“穿山甲潘乙,你這個無君無父的敗類!先皇們的陪葬被你們這些狗東西都盜出去賣了。如今搜尋到香案上,沒了這個香爐如何給先皇們上香供奉。”


    兩人爭執引了一堆人來看,紛紛都指責潘乙的不是。


    潘乙惱羞成怒:“先皇們無後,要什麽香爐?如今我是軒轅子民,官府都不來管我,你們誰敢管?要管,先試試我拳頭的厲害!”


    這潘乙有個哥哥潘甲投靠在楚雲飛府上。專門替楚雲飛出謀劃策如何欺壓青丘百姓。


    這潘乙借著哥哥的勢,成了青丘一霸,蠻橫霸道,殺人不眨眼,專做些沒本錢的勾當。


    潘乙一拳打向令狐端鼻尖,老頭鼻子被打破,鮮血長流,卻還是不鬆手。


    圍觀眾人不敢向前相勸。


    潘乙又一拳轟向令狐端眼眶,旁邊伸出一隻劍架住了他胳膊。


    潘乙怒道:“那個混蛋敢管我潘乙的閑事?”


    軒轅子儀道:“君王無後,你們這些子民也可代為祭祀。為何要偷了香爐斷了人家香火?你這等無君無父的小人,軒轅也不敢要。”


    “關你屁事!”


    潘乙在街上橫行慣了,伸腳踢過來。


    軒轅子儀側身一躲,劍往上一撩,血濺五步,潘乙的胳膊掉了下來。潘乙疼得哇哇大叫,扔了香爐,邊跑邊破著嗓子大叫:“來人哪!殺人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圍觀的人都傻了,軒轅子儀撿起染血的香爐遞給令狐端,“老人家收好了!”


    令狐端接過香爐,感激涕零,問道:“不知恩公姓甚名誰?”


    軒轅子儀心中慚愧,不敢說姓軒轅,隨便捏個姓氏糊弄過去,想起胡青黛姓胡,就隨口說道:“鄙姓胡。”


    令狐端道:“胡義士,本來要請你到舍下一敘,但剛剛那個潘乙,他哥哥潘甲現如今在都督府任職,勢力不小。潘乙此去必定請哥哥來報仇雪恨,好漢難敵四拳,您還是先迴避為上。”


    “不妨事,就是十個潘甲來,我也是不怕的。到是老人家快迴去吧,別跟他們照麵。如有機會我自當前去拜謁君王陵寢,到時候再來看你。”


    令狐端千恩萬謝的走了。


    軒轅子儀尋思:“若就這樣走了,那潘甲尋來,必去尋老頭的晦氣,不如替老頭絕了後患,所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店家,來張凳子。”


    古玩店主不敢拒絕,遞上一個方凳,劍聲接過安放在門口枯樹下,軒轅子儀施施然坐了,劍聲侍立在身後。


    圍觀眾人怕惹禍上身,避得遠遠的看熱鬧。


    一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小心翼翼的靠攏過來。見無人理它,迅捷的叼起那截斷手,一溜煙的跑了。


    不一會街頭響起腳步聲夾雜著喊殺聲,“不要讓賊人跑了!”


    三十來個身著都督府官服的人,提著樸刀,從長街惡狠狠的湧來,領頭的潘甲高聲喝問:“是哪個不要命的砍了我兄弟的手?”


    眼見要血濺當場,圍觀的人群紛紛到門店陋巷走避,頃刻間,長街上空無一人。


    隻有古玩店門口枯樹下大馬金刀坐著個玉麵少年,手拄長劍,白衣金甲,正與弟弟形容的一般無二。潘甲紅了眼咬牙喝問:“是你砍了我弟弟的手?”


    軒轅子儀笑道:“沒錯!你待怎地?”


    三十來人一擁而上,團團圍住軒轅子儀和劍聲。


    “殺了他!”


    “殺了他!”


    潘甲舉起樸刀叫道:“納命來!”


    古玩店掌櫃嚇破了膽,“碰”的一聲關上了店門。


    “當啷”一聲軒轅子儀長劍出鞘,也不去格擋劈下的樸刀,隻身子奇異的一扭,躲過樸刀,劍尖往潘甲心口一刺,“噗!”刺了個對穿,鮮血濺出老遠。


    他抽出寶劍,閃過一旁,潘甲雙眼圓睜,撲倒在地,沒了氣息。


    那三十來個隨從見死了人,發一聲喊都跑了。


    軒轅子儀在潘甲屍身上擦拭幹淨劍尖血跡,還儉入鞘,帶著劍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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