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禮儀課,軒轅晴請假不在。


    柳依依帶頭嘲諷:“喲,泥人來了!都是泥人了,還上什麽禮儀課?”


    她旁邊的貴女笑道:“你說得不對,什麽泥人,分明是落湯雞嘛?”


    “這樣的女子,實在不配和我們同堂學習。”


    “.......”


    貴女們紛紛附和,找李尚儀抗議,不要跟她同堂上課。


    李尚儀同樣出身寒門,對胡青黛很是維護。她發了脾氣,讓大家不要說有損團結的話,狠狠罰了所有人。


    其實這些話,胡青黛並不在意。


    唯一讓她受刺激的是,有人說她自不量力,明知自己不行,還要去丟女人的臉。


    丟不丟臉,看成果。


    她決定訓練加重,綁上沙袋,近乎自虐的要背起另一個近五十斤重的大樹樁。


    樹樁過於沉重了,她蹲在地上,雙手撐著雪地,試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


    忽然木樁往後一沉,她身子往後一仰,倚著木樁,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她抬頭:“軒轅子儀,怎麽又是你!”


    軒轅子儀紅著眼睛,去解她胸前綁的繩子,“這木樁太沉重了,你這樣會受傷的!”


    “要你管!”她兇巴巴道。


    本來她可以跟師兄們一起訓練的,都是被他害的,她才會孤零零的在這老林子裏,背木頭受苦。


    軒轅子儀解完繩子,拉她起來,聲音低沉暗啞:“快起來,地上涼。都怨我,對不起,是我不好!我錯了!”


    他拉著胡青黛凍得通紅的小手,就往自己的胸口送,那裏在貂毛大氅覆蓋之下十分溫暖。


    胡青黛掙紮著要甩開手。


    軒轅子儀握得死緊。


    目光幽深地盯著她,裏麵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感覺一貫喜歡作弄人的五殿下,突然長大了,今日格外不同,他捂住大氅的那雙手甚至在微微的顫抖。


    胡青黛後知後覺道:“殿下你的鞋子濕了,別玩了,快迴去吧,小心凍壞了!”


    胡青黛抽出手,軒轅子儀按得緊緊的不讓。


    “我沒在玩,蛇穀的事,我是專程來給你道歉的,對不起!”


    胡青黛平靜的看著他。


    “你知道那些貴女們怎麽說我的嗎?她們說我是軒轅最髒的女人;她們說我自不量力,給女人丟臉。殿下說‘對不起’三個字真輕鬆。”


    “那你要怎樣才消氣?我去把她們抓來讓你打一頓。還是我讓你打一頓?”


    軒轅子儀低聲下氣求饒。


    胡青黛嗤笑一聲。


    “她們也不是我什麽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去吧。再過幾年各人幹各人的事去,那時候誰也見不著誰的麵,又管得了誰?”


    她神色間是看淡世情的漠然。


    軒轅子儀的唇抿得緊緊的,想說什麽。


    竹林裏進來一群人,是烈陽隊。


    向尹川問:“師妹,五殿下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胡青黛左踏一步,擋住樹樁,“蛇穀的事,五殿下在跟我道歉呢!”


    燕迴站在人群後冷冷發問:“那樹樁和繩子又是幹什麽用的?這一個月你就是這麽練的麽?”


    最後胡青黛又迴到了蛇穀集訓,二十斤的棉花包,相比以前要輕鬆許多,她能輕鬆跟上提速後的烈陽隊。


    那些一個人近乎自虐般用功的苦日子,終究沒有白費。


    這些訓練強度對她來說小菜一碟,但她依然跟在後麵,保持著緊跟不掉隊的狀態。


    軒轅子儀的獵鷹隊緊跟著他們,他還沒有取得諒解。


    每當軒轅子儀靠過來,胡青黛就叫:“師兄們等等我!”


    馬上就有一兩位師兄把她圍在中間。


    笑話,像烏龜一樣肚皮朝天的躺在眾人麵前,縱然她臉皮比城牆還厚,也覺得那樣太屈辱了。


    往事不堪迴首,她是不會給五皇子第二次得手機會的。


    終於軒轅子儀忍無可忍,用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大聲道:“胡青黛,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


    少年們又開始起哄,胡青黛全身的血湧向臉頰,沒想到軒轅子儀的臉皮是如此之厚。


    憑什麽每次都是她難堪,要丟人大家一起丟。


    胡青黛大聲道:“五殿下,你要搞清楚,你那日出言侮辱的是我們全隊,要我原諒你有什麽用?你若想真心道歉,咱倆投壺對決,我若贏了,你要當著大家的麵向我們烈陽隊,說六個字。我若輸了,你不用道歉,我也代表烈陽隊原諒你。”


    少年們哄然叫好。


    軒轅子儀問:“哪六個字?”


    胡青黛笑得詭異:“你附耳過來。”


    軒轅子儀甘之如飴,忙靠近幾步來到她身畔,胡青黛跟他耳邊耳語:“你若輸了,當著大家的麵,說六個字‘:我錯了,我是豬!’”


    她的氣息唿在他耳畔,一陣甜香襲來.


    軒轅子儀隻覺得耳朵一陣酥麻一陣癢,銷魂蝕骨,十分貪戀,一時間心裏淅淅瀝瀝的下起了春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胡青黛說完側頭看他,等待他的答複。


    見他還保持著傾聽的模樣,側顏俊美,膚白如玉,有粉色從肌膚深處透出,由淺而深漸漸變成赤紅,飛快的波及到脖子和耳朵。


    “為難就算了!”胡青黛邁步向前。


    “誰說為難了!軒轅子儀迴來過神,紅著臉跟上她。


    胡青黛轉頭瞧他:“這麽說,你答應了?”


    軒轅子儀看著她,認真道:“當然!”


    胡青黛衝他一笑:“那你說話可得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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