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說道,那聲音裏並沒有超越性的暗殺者的聲音啊,隻是與年齡相仿的青年的悲傷、嘆息,還有青澀而微弱的希望。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接受這毫無意義的生命。」


    他從車上跳了下來,向中也伸出手。中也用沒有感情的眼神看著他。


    「不行,中也。」


    亞當舉著槍說道,「如果抓住那個男人的手,你也會成為世界的敵人。」


    亞當進行了盡可能多的預測運算,但是不管用槍射擊哪裏,都能激發魏爾倫的重力的被無效化。


    「你別說話。」說這話的不是魏爾倫,是中也。魏爾倫有點意外地看著中也。


    「你說的話我也明白。」


    中也微微歪著臉,銳利的目光看著魏爾倫,「不過在迴答之前,先讓我問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魏爾倫笑著說。


    「剛才鋼琴人來電話了。當時他說他被聯絡員帶去工作了。迴答我。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魏爾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然後慢慢地花了些時間,像開了黑色的花一樣,浮現出與剛才不同的笑容,不愉快的笑容。】


    「利用郵差的身份接觸了旗會以後又妄圖帶走中也,真不愧是曾經的諜報員,輕而易舉地就從郵差口中審問出了密語。」


    森理智做出評價,需要從隨時做好赴死準備的郵差手裏拿到情報,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旗會恐怕,已經被悉數殺盡了。


    「真正的......孤獨嗎。」


    西格瑪凝望著魏爾倫,人生來就要遭受到無以言喻的孤獨襲湧,那是隻能靠自己而不能依賴他人的——一種與生俱來的悲傷。


    魏爾倫感受到的是宇宙般如真空、如萬年寒冰般永不消退的孤獨感。


    這並不代表魏爾倫沒有靈魂,他的靈魂更像是敏感而脆弱的詩人,生來就是憂鬱而彷徨的。


    隻是——他尊重並理解魏爾倫的孤獨靈魂,但卻無法諒解他做出的行為。


    那是如天真的孩童微笑著扼殺蝴蝶一般——純澈的惡。


    「所以啊...」


    西格瑪對著自己低語,「一個生來悲傷的靈魂,當他行惡之際,並非以此就能作為原諒他的理由。」


    因為死,便是虛無、消逝、痛苦,是永遠無法挽留與彌補的存在。


    「如此...無法形容的割裂般的孤獨感,才需要一個同類來理解...嗎,」


    敦認真地注視著屏幕上的魏爾倫,「那樣的孤寂確實無法治癒,隻能通過與同類同行而汲取溫暖...


    但,就因為這樣就要把中也先生與人類世界割離,未免太過於自私了!


    如同地獄般的孤獨深淵裏,為什麽一定要讓中也先生去接納這樣的世界!這不是——太過於不公平了嗎!」


    敦此刻是不滿地、憤慨的、悲傷的、難過的,他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那像是用悲傷浸泡了一顆心。


    中也先生似乎從沒有選擇的權利,降生是如此、加入黑手黨是如此、魏爾倫的逼迫亦是如此,為什麽,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意願強加於中也先生!


    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嗎?有人考慮過他的真實心情嗎?


    沒有了,能為中也先生考慮的那群人——已經再也不會存在了!


    「人虎,命運就是這樣不斷推搡著讓你不得不奔跑起來,才能站在原來既定的位置,」


    芥川的臉上平靜到沒有任何表情,「才能在周而復始的孤獨與痛苦中不會迷失。你知道魏爾倫、旗會還有太...咳,為什麽會這樣在乎中也先生嗎?」


    敦呆愣地搖了搖頭。


    「因為中也先生是特別的,他接受了所有一切給予他的又並非是他的惡意與痛苦。


    背負著無窮的汙濁與這份力量帶給他的與生俱來的孤寂,卻依舊堅定的走在前方。


    他的老師是實驗員無情的試驗與捶打,是降生時的那份人類對於天災的恐懼與惡意。


    人類妄想馴服擁有異能的野獸,卻忽略了那是屬於人的自由的靈魂,自由是不可馴服、不可擊碎的信念。


    他身處於地獄的最底層,他是黑暗與人心之惡誕生的產物,汙穢與無盡的汙濁裏,卻誕生了一個溫暖的靈魂。」


    敦隻是愣愣地聽著這些話,由芥川說出的堅定的、贊同的、溫暖的話語。


    太宰輕輕地低笑一聲,「這才是——中也的本色啊!」


    【 然後,「已經不需要舊夥伴了吧?」


    他說,魏爾倫拍了拍插在旁邊牆壁上的車的後備箱。


    後備箱打開後,有什麽東西從裏麵滾落下來。溫熱的聲音。那是中也認識的東西。


    中也的瞳孔縮成一團,公關官的屍體!


    中也叫道。那不是人的吶喊,野獸的咆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怒吼。


    僅憑這一點,周圍建築物的內部就裂開了。然後伸出拳頭,單調的直刺,水平伸出的拳頭。但是中也放出的速度超過了音速。


    幾乎同時,聽到了拳頭彈向空氣的爆裂聲,和魏爾倫被吹飛的聲音。


    當魏爾倫睜開眼睛的時候,中也已經逼近了他的視野。中也的臉並沒有扭曲,幾乎麵無表情。


    這是純粹的、透明的、壓倒性的殺意。揮下的右拳拍上了魏爾倫的肩膀。


    在衝擊下,周圍的建築材料破碎得更厲害了。比那碎片掉到地上還讓人流淚的,是下一個左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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