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男人不一樣。比中也的拳頭能到達的地方還要窄,迴擊打在中也的下巴上。


    中也的上半身被撞了迴來,後腦勺撞上了後方的車窗。車窗玻璃上出現了無數白色的裂紋。


    「哦,對不起。」男人單手繼續開車,說道,「比我想像的要輕。你有好好吃飯嗎?哥哥很擔心你。」


    中也怒火中燒。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裏,中也重新站好了姿勢,像彈迴的撤球一樣,拳頭轉向攻擊。


    上半身的肌肉力量全部集中在右邊的手上。承載著鐵球的重量和斷頭台上的殺意的動作,被男人抓住了。


    速度和重量都無法與剛才相比。男人接住了他的動作。就像一隻手接住棒球一樣。


    「什麽……」


    「這也是輕飄飄的,」男人,他的視線仍然盯著前方。「這樣的話,很容易被淘汰。」


    身體被吹飛,攻擊也被阻止了!但是,中也的嘴唇上掛著笑容。


    「是嗎?這麽說,你一定很重吧?」下一個瞬間


    男人縮進座位。


    男人的身體陷進座位裏。就像陷入沼澤一樣。由金屬和皮革構成的座椅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重量。發出類似悲鳴的金屬聲,壓癟變形。


    零件飛濺重力波從擋住中也拳頭的那隻手上擴散開來,包圍了這個男人。


    在高重力下,男人的遮光眼鏡掉了下來。眼鏡在車地板上跳不起來,被撞碎了


    男人的體重是他的十倍以上,車身發出「咣當」一聲。


    「誰會在你麵前被暗殺呢?就這樣毀了吧。」中也不放鬆異能。進一步增大重力。加倍,再多倍,再多一倍。


    但是某一瞬間,中也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什麽…」沒有變重,重力以上。


    中也的拳頭又放出了引力波。但是買的座位很安靜。不再變形。


    「這樣就結束了嗎。」本應因超重力而痛苦不堪的男人,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發生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中也陷入了困境。中也所在的座位被撞彎了。內部骨骼斷裂,從座麵上飛出。


    角度調節機構破損,失去支撐的椅背向後倒中也被壓在座位上,沉了下去。由於全身向下擠壓,手腳都抬不起來。


    椅子內部的骨骼鋼索一個接一個飛散,可以紮進車內。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哥哥。」男人眯起眼睛說道,和中也一樣的顏色。


    中也無法迴答。連唿吸都困難。在高重力下,肺部快要被浸泡了。中也趴在座位上,混亂地看著男人。


    「聽我說,」男人用一隻手繼續開車,像唱歌一樣說道,「我不是來暗殺你的,為什麽我非殺你不可?我們明明是世界上唯一的兄弟!」


    中也全身被重力摩擦著,在咬合的牙齒深處擠出字眼,「我不記得我哥哥是歐洲人……」


    「那也是錯誤。」男人冷冷地斷言道。「我不是歐洲人,不,我連人都不是,和你一樣。」


    「什麽…「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很殘酷?」他的聲音像搖籃曲一樣溫柔,視線像夜晚的大海一樣悲傷。


    「我為什麽是我?你為什麽是你?沒有人能解釋其中的理由。我的目的不是暗殺,而是來拯救你的。」


    「哈哈哈……趕上了。」


    中也一邊對抗著重力,一邊露出食肉動物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反正我是人。」


    他的斷言讓人聯想到冰冷而幹枯的白骨。


    「你不是人。你的真實身份是2383行。」


    這句話帶著奇妙的重量在車內迴響。就像在某個遙遠的國家炸裂的核爆炸一樣。


    「什麽…」


    男人的眼睛深處,浮現出腐朽的悲傷的感情,「軍隊的研究人員,嚐試用人工的方式從異能者身上提取異能。這個嚐試成功了一半。


    所謂異能,當然是機器無法控製的,能控製的隻有人的靈魂。但這同時也意味著,異能的輸出極限是由人的精神所規定的。


    於是研究人員想到了異能島空。異能的一方認為那裏有人類,主動被控製。指向了他。因此才有了人格式。偽裝靈魂的人類仿製品。


    隻是為了欺騙異能的一方,極其簡單的感情方程式和行動原理法則的文字排列。該字符串的長度為2383行。接受吧,中也。你的靈魂不過是研究人員心血來潮的產物,隻是設定了2383行。」


    「騙人,」中也從喉嚨裏擠出聲音說,「不可能。」


    「真的。」


    「騙人!」中也叫道,「我是團舍海邊出生的小鬼,我的同伴證明了這一點!」


    「這是軍方捏造的情報,隻不過是偽造情報而已。」


    中也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抵抗,但越來越強的重力阻止了他。別說說話了,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中也,」男人的聲音,溫柔得可怕。「下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遙遠的另一個國家。再過一年,你一定會感謝今天發生的事。」


    中也想反駁些什麽,但也不再喊了。由於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聚集,中也的臉現在是蒼白。


    重力會奪走大腦中的血液。意識的光芒從中也的眼中漸漸遠去。


    這個時候,「我不這麽認為。」汽車音響裝置裏傳來電子聲音。


    「我想中也會對你生氣的。…因為你開車技術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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