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驍行歸心似箭,坐下快馬日行千裏,僅用兩天便趕迴了西平府。


    入城之後,又火急火燎地跑去皇宮等待召見,結果被告知蕭明道前往昊山祭天,三天後才能迴來。


    慕驍行隻能迴去等著,不禁有些失望,卻是無可奈何。


    不過這事也怪不了別人,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太心急。


    像這樣宣召的聖旨,擬旨的時候都會計算路程和時間,做出相應安排。按常理普通官員從靈州城返迴西平府,少說也得五天,誰能想到慕驍行兩天就趕來了。


    出了皇宮,天色漸晚,一向熱鬧的大街上顯得有些冷清。


    就在這時,一隊披甲持銳的人馬攔住了慕驍行的去路,一看腰牌,原來是五城兵馬司和兵部的人。


    領頭的看起來三十多歲,國字方臉,濃眉大眼,上前道:“末將五城兵馬司副統領孫誌,敢問可是平西侯慕侯爺?”


    慕驍行皺皺眉頭,對方顯然來者不善,不過他也不怕,淡淡道:“正是在下。”


    孫誌道:“末將奉內閣鈞令,請慕侯爺隨末將前往兵部配合調查。”


    請小爺我迴去配合調查,還派五城兵馬司的人,十幾個人披甲持銳的,兵部這是想幹什麽?


    慕驍行一時也猜不透,索性不猜了,說道:“那就煩請孫統領帶路。”


    孫誌見慕驍行主動配合,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畢竟對方有爵位在身,神仙打架的事情,他可不想多參與,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了。


    很快孫誌便領著慕驍行來到兵部。


    其實慕驍行身為神鷹軍烈風營主將,奉旨返迴西平府也應該前來兵部報備,隻不過他原本見天色晚了,打算明天再去。


    這大堂有些陰森,過堂風唿唿吹著,令人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大堂兩側,站著兩排披甲持銳的士卒,甚是威武。


    慕驍行衝著大堂正中央端坐高處的兵部尚書馬齊拱手行了個禮,笑道:“見過尚書大人。”


    馬齊與慕驍行曾在廷議時見過,自然認識,冷冷道:“慕驍行,你可知罪?”


    “在下不知,還請尚書大人名言。”


    馬齊一拍桌子道:“慕驍行,你身為烈風營主將,擅離值守,還敢說你沒罪!”


    額……


    馬齊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一迴事。


    蕭月被魔門綁架,慕驍行收到消息後就直接快馬趕迴靈州城,自然沒來得及向主帥羅慶豐請示,嚴格說起來,的確屬於擅離職守。


    不過慕驍行還是有些納悶,羅慶豐也真是小氣,這麽點事居然跟兵部打小報告,太不夠意思了。


    但轉念一想又不對。


    第一,據慕驍行所知,羅慶豐不是這麽沒肚量的人,而且慕驍行剛幫他打了一場大勝仗,這時候吹毛求疵,隻會讓人看不起。


    第二,就算羅慶豐打小報告,這種事情兵部一般也不會管,誰的兵誰帶,通常都是丟給各軍主帥自己處理,更不可能兵部尚書親自過問。


    所以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尚書大人所言極是,這是在下的疏忽。”


    慕驍行平靜地迴應,這種事沒必要狡辯,反正罪名也不大,又沒造成嚴重後果,認也就認了。


    “好。”馬齊有些油膩的臉上閃著某種光彩,寒聲道:“既然你都承認了,那本官隻好收你入獄,留待詳察。”


    慕驍行詫異道:“尚書大人,就這麽點事,我都認了,你何必如此小題大做。”


    馬齊冷笑:“慕驍行,你在開戰時期擅離職守,本官懷疑你有通敵叛國之嫌,自然要將你收監,詳加審問。”


    慕驍行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冷然道:“那敢問大人,在下通的是何敵?”


    通敵叛國這個罪名,顯然勾起了慕驍行心中某些不好的迴憶,眼神一冷,如刀似箭,嚇得馬齊一時不敢說話。


    馬齊身為兵部尚書,雖然是文官,但也是習武之人,有著天海境的修為,但跟慕驍行比起來,顯然相去甚遠。不過他身為兵部尚書,見慣大場麵,很快便鎮定下來,這裏是兵部大堂,慕驍行難道還敢恃武行兇不成。


    “慕驍行,你竟敢咆哮公堂,來人啊,給我打!”


    令出如山,立即有兩名士卒提著棍子就要招唿慕驍行。


    慕驍行麵色一沉,猛地轉身,冷冽如刀的目光猛然直射兩名士卒,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昂聲怒喝:“我看誰敢!”


    眾人隻覺一個晴空霹靂在耳邊炸響,一眾士卒最厲害的也不過先天境修為,嚇得腿一軟,紛紛一屁股摔倒在地。


    這還是慕驍行手下留情,如果他用上蒼龍嘯的功夫,這些士卒隻怕一個也別想活著。


    這一幕嚇壞了大堂眾人,此時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可是南征北戰、縱橫江湖的強者。


    馬齊此時反而冷靜下來,怒極反笑道:“慕驍行,本官勸你還是老實些好,這裏是兵部大堂,代表著朝廷的威嚴,不是你放肆撒野的地方。你若再敢反抗,咆哮公堂,便是心存不軌,等同謀逆。”


    慕驍行默然不語。


    馬齊說得沒錯,這裏畢竟是兵部大堂,是官場。


    慕驍行身為烈風營主將,隸屬兵部管轄,而馬齊是兵部尚書,尊卑有別,上下有序。雖然他有爵位在身,但隻是三等侯爵,跟蕭彥這樣的一等侯爵根本沒法比。


    馬齊見慕驍行不說話,以為慕驍行被自己鎮住了,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得意洋洋地說道:“慕驍行,本官知道你武功高強,但這裏是兵部大堂,容不得你撒野,乖乖受刑吧。”


    “馬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大堂外一人信步而入,正是慕驍行的六師兄龐剪。


    馬齊有些詫異,問道:“不知龐將軍此來所為何事?”


    龐剪笑道:“尚書大人,如果末將沒記錯的話,兵部好些年都沒審案子了,機會難得,末將特來旁聽,瞻仰大人的英明風采。”


    馬齊老臉一紅,他自然聽出龐剪話裏的冷嘲熱諷,不禁心中犯嘀咕:難道這龐剪跟慕驍行也有交情?


    龐剪乃是西涼宗室外戚年輕一輩裏出類拔萃的人物,不久前收複寰州,戰功頗多,馬齊也不敢輕易得罪。


    “龐將軍既然有此雅興,本官怎好拒絕,來人,賜座。”


    很快有士卒搬來一把椅子請龐剪坐下。


    馬齊見龐剪不說話,於是繼續審問:“慕驍行,你若再不從實招來,休怪本官對你動刑!”


    慕驍行道:“清者自清,我無話可說,大人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話,他又去旁邊搬了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淡淡道:“我對朝廷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視朝廷法度如無物,大人要審案,我自會盡力配合,什麽時候審完了,麻煩通知一聲,我好迴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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