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洛馬橋頭。


    自從慕驍行在丁奉家裏找到那尊天王銅像,隨後發現銅像上的劍與顧長河的佩劍一樣時,便開始著手調查顧長河,甚至不惜重金向玄機樓買取顧長河的情報。


    不過他的錢總算沒白花,根據得到的線索,慕驍行可以肯定顧長河與父親淩震當年的舊案有關,所以他發現顧英落單時,才會毫不猶豫地冒險擒下顧英。


    現在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一步,以顧英為誘餌,試圖逼迫顧長河說出父親淩震當年一案的真相。


    慕驍行道:“顧院長,我這人一向喜歡直話直說,實不相瞞,我曾經花重金找人調查過顧院長的履曆,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當年惠州守將餘靖反叛,我爹率兵前往惠州平叛,顧院長當時就在軍中,與我爹一同出征,沒錯吧。”


    顧長河點頭道:“國難當頭,顧某當時隨軍出征,為國效力,這有何問題?”


    慕驍行道:“顧院長為國效力,確實沒問題。不過在下有個疑惑,當時北榮與我大魏在榮州開戰,我爹率軍平定惠州叛亂後,隨即采取圍魏救趙之計,率兵圍攻北榮西境防線,令北榮措手不及,半個月內連丟兩座城池,最後不得不從榮州撤兵。但根據當時軍功簿的記載,顧院長在平定惠州叛亂時立下不少軍功,之後奇襲北榮,卻寸功未立,不知為何?”


    顧長河沒好氣道:“顧某在平定惠州叛亂時不慎身受重傷,所以隻能留在軍中養傷,並未隨軍前往北榮,自然沒有其它的軍功。”


    “哦,原來如此。”慕驍行頓了頓然後又說道,“根據當時的記載,我爹率領大軍奇襲北榮,將從惠州叛軍手中繳獲的數以萬計的金銀玉帛存放在天水城中,又五百士兵把手,既然顧院長當時身受重傷沒有隨軍出征北榮,那必定是留在天水城中養傷對吧。”


    此時夜黑風涼,顧長河一直站在橋頭未動,額頭上卻多了一絲細細的汗珠,沉聲道:“是有如何?”


    慕驍行道:“之後天水城內發生了一件奇事,從惠州叛軍中繳獲的數以萬計的金銀玉帛突然間在五百士卒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飛,顧院長想必也十分清楚吧。”


    顧長河強作鎮定道:“此事乃是你爹淩震和你堂叔淩峰監守自盜,刑部早有公論,你又何必再問,就算你想翻案,也應該去刑部才是。”


    “哈哈哈!”慕驍行突然縱聲狂笑道,“顧長河,事已至此,你還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嗎,我就算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當年盜走這金銀財寶,你必定有份參與!”


    “哼!”顧長河佯裝冷笑一聲,怒道:“淩飛羽,你紅口白牙,就將這偌大的罪名生生安到顧某頭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真憑實據。”


    “哈哈哈,哈哈哈……”


    慕驍行突然捧腹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聽的笑話。


    顧長河黑著臉問道:“你笑什麽?”


    慕驍行過了好半天才停下來,突然臉色一變,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在笑你蠢,是非曲直,你顧長河心中有數便是,我今天又不是衙門審案,還要講什麽狗屁證據。我爹和我堂叔二人為國盡忠,最終落得在獄中含冤慘死的下場,沒有人證如何,沒有物證又如何,難道沒有真憑實據,我淩家的血海深仇就不報了麽?”


    慕驍行說得很大聲,但他臉上的神情卻很平靜,不是冷漠而是真正的平靜。


    這種平靜很可怕。


    一個處於暴怒狀態的人很容易失去理智,也讓人有機可乘。但一個冷靜的人卻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


    顧長河道:“淩飛羽,無論你信與不信,此時我確實不知。”


    慕驍行絲毫不為所動,冷笑道:“顧院長,話已經說到這裏,我也就不跟你賣關子了,要麽你把當年天水城的真相說出來,要麽你就等著替你的寶貝兒子收屍吧!”


    “你敢!”


    顧長河聞言大怒,慕驍行以顧英性命要挾,無疑已經觸碰到了顧長河底線,運起一身罡力,渾身氣機節節暴漲,盡顯天榜強者的恐怖威壓。


    慕驍行卻是絲毫不懼,道:“顧長河,別浪費力氣了,小爺我武功自然不如你,既然敢一個人來,就不怕你動手。我明天早上如果還不能迴去報信,明天中午我兄弟自然會將你兒子顧英的人頭送到你府上,一命換一命,小爺也不虧。”


    顧長河沉默不語,拚命思索著應對的方法。


    正如慕驍行所說,這不是衙門審案,他根本無需任何憑據,隻要發現任何人有嫌疑,就會毫無顧忌地抓來嚴刑拷打,直到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顧長河自信當年絕對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慕驍行僅僅是有所懷疑,便敢抓顧英來要挾他。麵對如此瘋狂而且不講理的人,顧長河一時也有些束手無策。


    慕驍行見顧長河沉默不語,連忙趁熱打鐵道:“顧院長,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憑你顧家的勢力,當年天水城那點金銀財寶你肯定看不上,此事背後必有隱情,隻要你現在說出來,我保證顧英能平安無事地迴到顧府。”


    “我憑什麽相信你?”


    慕驍行自信一笑:“因為你沒得選。恕我直言,顧院長,你隻有顧英這麽一個兒子,而且天資超卓,將來必是人中龍鳳,前途不可限量,你真的忍心讓他為了當年的舊案,死於非命麽?”


    顧長河沉默良久,隨後突然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氣勢驟然變弱,一瞬間就像突然大病了一場,半響才說道:“也罷,我便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你又何妨。”


    顧長河終於妥協,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年我被人所逼,跟隨你父親淩震出征,前往惠州平叛。”


    “你父親淩將軍的確是我大魏不可多得的良將,惠州的戰事十分順利,很快擊破叛軍,從叛軍手裏繳獲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並存放在天水城中。問題,也就出在這批金銀財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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