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琅坐在山寨大堂的太師椅上,又打開了一壇茅台。


    很快便聞到一股濃鬱的醬香撲鼻而來,酒液微黃,泛著淡淡的瑩澤。


    他小小的嚐了一口,酒入口微甜,不辣口,咽下去後,喉嚨、食道、胃裏都沒有辣的感覺,也不會發熱發燙,很柔和。再喝一口,酒液在舌頭裏停留的時間越久,舌頭越是能感覺到酒的辛辣,而且能很明顯的感受到舌頭的味蕾被刺激後不停地跳動。


    這不似土酒那樣難以下咽,反而感覺到甘冽和入口濃濃的香辣,餘味綿延長久。


    好酒,真是好酒。


    原本隻是想讓山寨的弟兄們喝幾口開開葷,沒想到這酒一喝根本停不下來,整個山寨的兄弟全都喝大了。不過魏金琅倒也不擔心,附近的縣城裏和衙門裏都有他們的眼線,官府如果有動作眼線早就傳信來了。


    “那個老八,趕緊讓禿子再去炒兩個菜。”


    周圍一片安靜。


    “人呢,都死哪去了啊!”


    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你說得沒錯,其他人都死了。”


    魏金琅睜大了醉眼朦朧的雙眼,看見四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山寨的大堂裏,有點像是元通鏢局趕車的四個趟子手,不過他也不是十分確定,白天那四個家夥跑得實在太快,沒看清。


    來人正是慕驍行、宇文書、秦叔炮和範河,尾隨著魏金琅等一眾土匪找到了他們的老巢。


    四人等到後半夜,見山寨裏的土匪已經全都喝得酩酊大醉,除了兩個負責放哨的山賊還在睡眼惺忪的“堅守”崗位,悄悄潛進了山寨。


    幹掉兩個放哨的山賊後,山寨裏其餘的山賊毫無還手之力,四人一路悄無聲息地殺進了大堂。


    魏金琅身為洛州綠林的總瓢把子,畢竟也是個二流高手,內功一運,酒已醒了大半,跨前一步,大聲喝道:“就憑你們四個軟腳蝦也敢在太歲爺上動土。”


    慕驍行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個死跑龍套的,哪那麽多廢話。”


    四人同時出手,也不管什麽江湖規矩,很快就把魏金琅揍趴下了,五花大綁起來。


    慕驍行大馬金刀地坐在太師椅上,審問道:“說,成明和王大榜的山寨在什麽地方?”


    魏金琅狠狠瞪著慕驍行,一臉不屑,橫眉冷笑道:“今天陰溝裏翻船,栽在了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手上,不過老子再怎麽說也是洛州綠林道上一號響當當的人物,絕不會出賣兄弟,有種就弄死老子,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慕驍行道:“呦嗬,你個死跑龍套的,搶戲啊,還學會慷慨激昂了?還學會大義凜然了?還有沒有一點土匪的樣子了?”


    魏金琅低著頭悶不做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慕驍行太清楚這幫土匪了,表麵稱兄道弟,實則金錢利益,背後捅刀子絕對不會客氣,直接說道:“一句話,要麽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給你留條活路,要麽我送你去衙門換幾百兩賞銀,你自己選吧。”


    然後就把魏金琅晾在那裏,和秦叔炮等人去掃蕩山寨的戰利品。


    一刻鍾後迴來,魏金琅老老實實交待了成明和王大榜的山寨的情況。


    惡龍山相距不遠,約莫十裏的山路,憑著魏金琅給的手繪簡易地圖,慕驍行等四人連夜奔襲惡龍山。


    惡龍山的山賊老巢十分隱蔽,在深山老林裏七拐八折後,終於在半山腰發現了一個山洞裏,裏麵隱隱有火光透出。如果不是有地圖,大半夜光是在林子裏繞也能把人繞暈了。


    夜色仍未散去,隻是在天空的盡頭隱隱露出一絲絲曙光,黎明將近,正是人最鬆懈的時候。


    惡龍山的山賊也是個個喝得不省人事,唿嚕聲此起彼伏,連個放哨的人都沒有,很快步了青鵬寨的後塵,四十餘名山賊,淩飛羽等四人匕首加暗器,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全部去閻王殿報到了。


    魏金琅的結拜兄弟成明,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抱著一壇五糧液,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估計還做著酒池肉林的美夢。


    黎明的陽光仍然十分昏暗,一陣山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樹影在山風的搖曳下顯得張牙舞爪,慕驍行站在山腰上,看著遠處在晨光中漸漸顯露出輪廓的崇山峻嶺,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感慨道:“他娘的,果然還是搶劫來錢快啊!”


    這個時候,秦叔炮和範河兩個人正在裏麵清理剛搶來的財物,笑得合不攏嘴。


    發了,這次是真發了,殺人放火金腰帶,攔路搶劫富得快!


    金銀、古董、首飾、藥材一大堆,隻要能全部變賣,在京城買房的首付都夠了。


    這時,宇文書從一堆戰利品中翻出了一個四方錦盒,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片刻,差異地說道:“這裏怎麽會有這種錦盒?”


    三人好奇地看著宇文手上錦盒,居然有三個鎖孔,一看就知絕非普通物件,而且造型精致、顏色鮮豔、金字朱漆,古樸的雕工顯出一種厚重之感,盒身刻著的兩條飛龍頗有神韻,隻是表麵很油膩,看不清那錦盒正麵的四個字。


    範河問道:“這錦盒看起來很特別啊,不知道值多少錢?”


    宇文書輕撫錦盒表麵的四個大字,說道:“如果沒什麽意外,這四個字應該是‘奉天誥命’,這是皇宮傳聖旨時用來裝聖旨的錦盒。”


    範河瞪大了眼睛,吃驚道:“這幫土匪膽子夠肥的,居然連欽差都敢劫!”


    宇文書搖搖頭,說道:“這個盒子不算太舊,最多也就是三十年的物件。我大魏雖然亂,但近五十年來,可沒聽說過欽差被劫這等驚天大案。”


    一旁秦叔炮忍不住道:“管他有沒有,先打開看看裏麵有什麽東西再說。”


    打開錦盒,裏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我不信,這麽高級的東西怎麽可能沒有夾層?”秦叔炮伸手在盒子裏摸索著,突然指尖一痛,驚唿道,“哎呀,什麽東西紮了我一下?”


    宇文書拿來一盞油燈,借著更強的亮光,秦叔炮這才看清,原來錦盒的盒壁上被鑲進了一枚銀針。銀針完全沒入了盒壁,隻餘針頭一端露在錦盒裏側,被秦叔炮不小心碰到了。


    宇文書有些吃驚:“這錦盒可是用西川的紅木做的,材質堅硬,區區一根銀針居然差點射穿,此人好厲害的暗器功夫!”


    慕驍行臉色一變,從錦盒中取出了那枚銀針。


    “看起來也普普通通嘛,算了,管他呢,看看還有沒有其它值錢的東西。”


    慕驍行嘴上說得平淡,心裏早已是波瀾萬丈,旁人認不出這銀針,難道他還能認不出嗎?


    這枚銀針正是他父親淩震的獨門暗器——絕影神針。


    可為何淩震的獨門暗器,會出現在放置聖旨的錦盒上?


    慕驍行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歎,成明已經死了,隻能把魏金琅和王大榜抓來拷問,也許能尋得一點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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