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蕩。


    蘇凝洗漱完畢,換上一身衣服,剛準備出去,青凰就進來了。


    \"小姐,羅氏那邊剛出門。\"


    \"從側門而出去的,昨日小姐安排的事情,我們已經照做了。\"


    \"暗衛昨夜剛好去踩過點,那間屋子南麵窗戶有個簾子遮擋。\"


    \"不過,窗戶是半開的。\"


    \"若是能將簾子拉上去,在你們明日另一間看戲曲的雅間能看得到裏麵。\"


    蘇凝薄唇微抿。


    \"好,我知道了。\"


    \"到時候,哥哥我和爹爹到了後,你安排人趁機從外麵將簾子拉上去,提前做好準備。\"


    \"這件事涉及到我父親的麵子,所以到時候房間起煙後,要第一時間保證周圍人沒那麽快衝進去。\"


    \"好。\"


    青凰將一張紙條遞給她,上麵寫著能看到羅氏時常約會的那間聽戲曲的房間。


    青凰離開後,蘇凝換了一身衣裳就去了蘇將的院子。


    一大早上,蘇將坐在椅子上,看著旁邊的丫鬟將茶沏上。


    他的貼身侍衛走了進來,出現他的麵前。


    \"將軍,查到了,的確如小姐所說,夫人還活著。\"


    \"最後一次落腳是在明川,不過明川緊挨著燕北,我們的人去了慕家莊問了,慕家主說,並未見到夫人。\"


    \"慕家主,還說,這麽多年來,從未見過三小姐,希望有機會能見見自己這個外甥女。\"


    蘇將唇角勾起一抹笑,歎了口氣。


    \"見就不必了,當年他們那麽對雲初,早就沒多少情分了。\"


    \"雲初前半生夠苦了,難不成還要帶著菀菀去體驗一下那家人的白眼。\"


    \"菀菀外祖母已死,隻是留有一支軍隊在雲初手裏,我不想菀菀攪和太多進去。\"


    他歎了口氣:\"再過些時日,我親自派人將雲初找迴來。\"


    \"好的,將軍。\"


    侍衛說完,剛準備退出去,又被蘇將叫住。


    \"等一下。\"


    \"將軍,請說。\"


    蘇將嘴角勾起冷笑,嗓音冰冷。


    \"蘇榮和蘇婉的身份,都找人查了嗎?如今可有結果了?\"


    侍衛點頭。


    \"已經查了,不過那邊還沒傳消息過來,應該快了。\"


    \"好,下去吧。\"


    蘇將擺了擺手,那黑衣侍衛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羅氏做的一切,令蘇將厭惡。


    自他從邊疆迴來後,並沒有和羅氏同一個院子。


    蘇凝剛到父親的院子,就看到黑衣侍衛從房間裏出來,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三小姐。\"


    \"恩,爹醒了嗎?\"


    \"醒了,就在裏麵。\"侍衛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房間門是開著的,蘇凝抿著唇,就緩緩踏進蘇將的房間。


    剛踏進去,就看到原本正在喝茶的蘇將抬眸看了她一眼。


    \"菀菀,那麽早就醒了。\"


    \"我聽說,昨天是啟西太子殿下送你迴來的?\"


    \"不退婚了?\"


    蘇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笑臉盈盈的走到蘇將麵前。


    伸著小拳頭,就開始給他捶背。


    \"我想好了,不退婚了。\"


    \"爹,我就是覺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他。\"


    \"而且,啟西很遠,將來要和爹爹家人分開,我舍不得,但是沒辦法,畢竟是啟西太子嘛,女兒認慫了。\"


    蘇將哈哈笑起來,拍了拍蘇凝的手。


    \"你呀,長大了,爹爹是留不住了。\"


    \"玉衡嫁了,你也有了婚約。\"


    \"將來你哥哥,也有自己的家,就剩你這老父親啊,沒人要。\"


    蘇凝嗤笑一聲。


    \"爹,你說什麽胡話,誰不要你了,我,姐姐,哥哥,都要父親的。\"


    \"等我把娘親,弟弟找迴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圓了。\"


    說到這,蘇將垂下眸子歎了口氣。


    \"當年,為父剛封為驃騎大將軍,前往燕北和大周交界處打仗,在雪地裏將你母親救起來。\"


    \"那時候的她,被凍在雪地裏,奄奄一息,像一隻貓一樣,我看著心疼。\"


    \"我違反規定,將她帶入軍營中,找了大夫醫治。\"


    \"後來,她的傷慢慢好了,我才知道她原來是明川慕家莊的慕家大小姐,慕雲初。\"


    \"本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郡主,被自己的姨娘逼得嫁給別人為妾,她不願跑出來,又被人追殺,被我撿到了。\"


    \"我與你娘成親後,剛滿一年,就生下你姐姐,那時候我時常帶兵打仗,怕她跟著在身邊受苦,就將她安置在蘇府。\"


    \"後又生下你哥哥和你。\"


    \"那時候,丞相之女羅氏,在一次宮廷宴會上,刻意接近你母親,與她姐妹相稱。\"


    \"我當時就懷疑過,羅氏的用心,也勸過你母親,讓她多留個心眼。\"


    \"你母親涉世未深,在慕家又不受寵,別人對她好,她就一心一意的付出。\"


    \"結果,在生你弟弟時難產,那時候你姐姐哥哥還小,你祖母當時又病倒, 這府中羅氏和幾個嬤嬤來幫忙。\"


    \"我在邊關得到她生產的消息時,連夜就前往京都城。\"


    \"可爹沒有想到,迴到蘇府,你母親的屍骨已經腐爛,我連你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我也曾找人將墳墓挖出來,不信你母親死了。\"


    \"可我再也見不到她了,那個父親年少時,愛的女人。\"


    \"第二年,羅氏請旨要嫁到我們府中,說是與你母親情同姐妹,願意擔起照顧幾個孩兒的責任,我拒絕了,聖旨還是下來了。\"


    \"我始終認為,這一切定和羅氏有關係,也不願和她同榻而眠。\"


    \"可誰知,那個女人將我灌醉,後麵便有了榮兒和婉兒。\"


    蘇凝給蘇將捶著背,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爹爹,不管我們這些子女成不成家,我們永遠都不會拋棄爹爹的。\"


    \"你是我們父親,我們這幾個子女的主心骨。\"


    蘇將將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說,你母親還活著?\"


    \"爹爹前日派人去找了,再過些時日,看看能不能將你娘親和弟弟找迴來。\"


    \"你娘親前半輩子本就過得顛沛流離,雖是慕家大小姐,醫術在整個五川無人能及,卻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蘇凝點頭,眼尾有些紅。


    \"好,將他們找迴來。\"


    蘇將歎了口氣,拍了拍蘇凝的手,笑道:\"菀菀今日,來找為父可有什麽事情?\"


    蘇凝笑了笑,伸手給蘇將捏了捏肩膀。


    \"爹爹,你迴京都沒多久,定然沒有嚐過京都的早茶。\"


    \"今日女兒孝順,想帶著爹爹和哥哥出去。\"


    \"嚐一下南巷的早茶順便看看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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