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術展是他提出來的,結果因為工作耽誤了。小姑娘說不想浪費票,自己會和同學一起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約到同學。


    李言卿坐在車後座,打開微信界麵,見到鄭小乖迴複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收好手機,他的臉當即冷了下來。


    李言卿手耷拉在腿麵,“送顧柏去沙漠種樹吧。”


    “想辦法送他吃兩年國家飯,再去沙漠種樹吧,為國家做點貢獻。”


    助理認真點頭,“是。”


    這和古代皇帝把刑犯發配到漠北苦寒之地做苦役,沒有區別。


    這是比坐牢還要苦的生活。


    在現代文明社會下,犯人講究人權,監獄必須提供給他們合適的生活,不能刻意的折磨他們。荒漠的惡劣自然條件會使犯人不滿,帶來內部管理和外部輿論的很多麻煩。


    犯人進去監獄主要也是勞動改造,做鞋子,做家具,做服裝,或者踩縫紉機。


    而沙漠的氣候環境,絕對比在監獄惡劣得多。還有就是貧窮,落後,光是自然環境就對人的考驗很大。


    很多人會問為什麽不把監獄建在荒漠?荒漠裏設監獄不合算,因為人多,需要大量的資源供給,來源隻能是最近的城鎮,這樣做成本太大。監獄需要一批管理人員,還要有警衛部隊,這些人的生活保障、家屬就業、子女入學都會存在問題。國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監獄管理人員中過去有個口頭禪:“犯人是坐牢幾年或者十幾年,管理人員是無期徒刑”。“管理人員奉獻了終身獻子孫”。


    現代技術的應用,使監獄管理更加科學化、更加人性化、更加安全,犯人越獄潛逃的機率非常小。防逃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罪犯教育,建在城鎮旁邊十分方便。


    監獄是自給自足還要盈餘,不可能國家掏錢養一群罪犯,所以,監獄隻能建在能創造效益的地方。


    在監獄裏,勞動表現優異了,會有獎勵,會減刑。而去沙漠種樹,想要種活一棵樹是極其辛苦,非常難的。


    現代的監獄為讓這些人刑滿釋放後有一技之長,不和社會脫節,不至於再次走上歪路,會讓他們學習各種技術,會把他們改造成對社會有用的人才。


    而在沙漠,光是惡劣的氣候環境就讓人無法忍受。


    .


    “怎麽了?”


    金少恩好奇地迴頭看,卻發現人鑽到了座位下麵。


    “你怎麽了?小珠。怕生?”


    “你不是要做我妹妹,認我當哥哥嗎?出來見一下我妹,怎麽了?”


    金少恩不耐煩了,聲音也大了起來,“你說話!”


    顧雲站在鄭小乖身邊,隨著她的目光,一起疑惑地看向車後麵座位。


    “剛才是有人坐在車後麵吧?”顧雲看了鄭小乖一眼,低聲咳嗽,借機向鄭小乖搭話。


    他似乎瞄到了一個人影。


    身影有些熟悉。


    鄭小乖也沒有看清,那人閃躲得很快,像是錢包掉下去撿,她沒有迴答顧雲,而是對金少恩如同往常一樣說話,“奶奶最近身體好嗎?”


    鄭小乖的問話,把金少恩的注意力拉了迴來,他抓著方向盤,轉迴來說,“死老太婆身體好的很。”


    “她還是比較擔心你,丫頭,那個誰怎麽能放任你一個人在外麵,多危險啊!”


    鄭小乖解釋說,“是我自己要出來的。大叔,他很快來接我了。”


    顧雲被冷落了。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突然對金少恩說,“有我在這邊,一定會好好照顧小乖。你放心,不會讓她遇到任何危險的。”


    金少恩感覺到好笑,麵露不屑,語氣十分地嫌棄,“你又是哪位?”


    顧雲說,“我是顧雲。”


    “奧——你就是顧雲啊?”金少恩的一聲“奧”拉得有些長,明顯帶著諷刺意味。


    “沒品的東西!”


    “你可以滾蛋了!用不著你!”


    被人這樣劈頭蓋臉地羞辱,顧雲臉上不高興,但是隱忍著,沒有發作。


    車裏顧珍珠緊緊抱住自己的頭,一雙眼睛緊緊閉上。


    她怎麽都不會想到金少恩竟然和鄭小乖有關係!


    而且,他還說她是他妹!


    她感覺被人狠狠掌摑,兩邊臉火辣辣地疼,剛才她認出鄭小乖,差點就想跳下車去!


    可是,跳下車,不就被她發現了嗎?


    這絕對是她這一生最難堪,最後悔的時候。


    要是,她沒有上金少恩的車就好了。


    要是,她沒有遇到鄭小乖就好了。


    偏偏外麵還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


    被他們發現,不就知道自己沒事了嗎?那家裏人還怎麽擔心她?怎麽把她放在第一位?


    金少恩側過臉,對鄭小乖說,“後麵是我最近認識的一個妹妹,很可愛,很漂亮,想要認我做哥哥。”


    他說完,又轉過頭對後麵的人喊,“喂,你到底在做什麽?”


    “出來見一下我妹。”


    顧珍珠難受地拚命搖頭,腸子都悔青了,她隻想裝死。


    “我……”


    顧珍珠捏住自己喉嚨,用變細的聲音說,“我的鑰匙掉在車裏了,我在找,怎麽找都找不到,對不起啊,少恩哥。”


    金少恩皺起眉,“你的聲音怎麽了?幹嘛這麽夾?”


    “真惡心!”


    “別夾著說話!”


    “我……”顧珍珠感覺到委屈,又不知所措。


    金少恩又說,“今晚是帶你來見我妹的,你能不能做我妹,得看她同不同意。”


    “下車。”


    顧珍珠雙手攥得死緊,用力閉住眼睛,她無論如何也不想下去被人認出。


    忽然,她伸出一隻手悄悄搭放在車把手上。


    鄭小乖顧雲見到車門從另外一側推開,一個人影飛快地竄了出去,衝向車流中央。


    突然,“砰!”


    人影被車撞倒,伴隨著一聲慘痛的“啊”,一個人重重倒在地上,而對麵的車子想要緊急刹車已經為時已晚。


    “珍珠!”


    顧雲震驚地睜大雙眼,幾乎是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趕緊衝過去,周圍的車輛趕緊踩刹車。


    他趕到她身邊,連忙蹲下身體,抱起人,慌張地掏出手機叫救護車。


    鄭小乖懵懵地看到馬路上的車輛擠成一團,道路瞬間癱瘓。穿著製服的交警跑過來,抬手指揮過往車輛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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