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講完了事情的發生經過。


    垂下腦袋,雙手緊緊攥住一起,看自己腿麵。


    她很想說她想留在大叔身邊,哪裏也不去。會不會被人認為是死皮賴臉,賴到他身邊不走了?


    鄭小乖思考到這個問題。


    突然,抬起頭認真地看李言卿和肥姐。


    “大叔,我住在這裏,真的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


    “姐,我……”


    “不麻煩!”


    肥姐立刻出口打斷了鄭小乖的話。


    她笑著對鄭小乖說,“怎麽會麻煩呢?你幫忙做家務,主動幫我分擔,哪裏會麻煩!”


    善於察言觀色的肥姐,立刻意識到小姑娘性格裏的特點之一:高敏感,已經隱隱約約冒出了頭。


    她“嗖”地一下,就給掐斷了。


    內向性格,往往伴隨著敏感。


    敏感看似是替別人著想,共情能力強,其實也在內耗自己,而這一切,發生了,他們卻難以察覺。


    見到鄭小乖臉上沒有失落,也沒有傷心。


    肥姐心裏卻覺得一股無處發泄的悲傷。


    是因為之前被家裏人欺負慣了嗎?連現在自己被人不公平對待也察覺不到嗎?


    她說不上好,還是壞。


    有時候傻,何嚐不是一種保護機製。阻止了麵對殘酷現實,而真正感受到無力改變的極大痛苦,恐怕會陷入抑鬱,走向自毀。


    她至今還記得網絡上一個男孩尋親,不被親生父母接納,自殺了。


    她不想當麵戳破,隻想麵前的女孩好好的。


    肥姐端著碗裏的大米,進廚房淘洗去了,心裏把顧家人罵了百八十遍。


    李言卿盯著鄭小乖,說“過來。”


    “過來?”


    她茫然地睜大眼睛,“大叔,我已經離你很近了。”


    她還要過去哪裏去?


    李言卿伸手捏住鄭小乖的鼻子,拽著她皺巴巴的臉向前,“上次說的話,你忘了嗎?”


    “疼疼疼,我的鼻子……”鄭小乖疼得兩條眉毛揪在一起。


    李言卿鬆開了手,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鄭小乖後知後覺,忽然眸子一亮,“我想起來了。”


    “大叔說過不怕麻煩,而是怕……不被我需要……”


    說到後麵,她心虛地低下頭,聲音也小了。


    她怎麽把這件事忘了,大叔不會生氣吧。


    鄭小乖嘴唇抿成了一條彎曲的波浪線。~(*+﹏+*)~


    她抬起眼皮,悄悄看了他一眼,發現李言卿正直視著她。


    “大叔,不好意思。”


    “我忘了。”


    李言卿一根手指抵著自己額頭,緊鎖深眉,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盯著她。


    鄭小乖繼續開口,“我以後會記住的。”


    李言卿篤定地說,“現在就記下來。”


    “我要你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


    “如果記不住,我不介意采取一些強製措施。”


    啊?


    鄭小乖腦袋裏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臉上表情微微變化,擠出一個緊張,勉強的笑。


    “我會記住的,大叔。”


    李言卿抿緊的唇線稍稍鬆弛。


    小姑娘雖然已經變了很多,偶爾還是會表現出之前的樣子,要想改變她的思維方式,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起發生在學校裏的事情,他就生氣。


    顧家人憑什麽這麽對待他的女孩。


    他已經暗暗準備了一些驚喜,想來這些時間會一一見到成效。


    今天的晚飯,鄭小乖沒讓肥姐插手,她終於拿出了這些時日暗暗練習合格了的炒菜。


    一份紅燒乳鴿,一份上湯焗龍蝦,菜膽燉魚翅,幹炒牛河……都是大叔愛吃的菜。


    這些粵菜並不好做,需要在去除腥味的同時保留食物的一部分原味,最關鍵的是味道的把控。


    肥姐一道菜一道菜教她,她一道菜一道學。


    光是這道菜膽燉魚翅,她就琢磨了有兩個星期。肥姐明明什麽都教給了她,她為什麽就是做不出來肥姐那個富有層次,每種味道都巧妙融合在一起的味道,甚至有一股劣味。


    見到李言卿捉起筷子,鄭小乖就認真地看著他下筷,夾起一塊鴿子肉放進嘴裏。


    她滿心期待地看著他的表情,靜待大叔的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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