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乖眉心微微動了動,“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孫洋轉身看向四周,見到外麵飯館裏學生熱鬧的進進出出,“我帶你在我們學校周圍轉轉吧。”


    “對了,你大老遠的過來,有沒有吃晚飯?”


    “我們學校有家重慶雞公煲很好吃,串串也不錯,我帶你們兩個吃點東西吧。”


    鄭小乖正要拒絕,肚子裏卻傳來一陣陣鳴叫。


    “咕……”


    徐蓉蓉微笑道,“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話說到這裏,鄭小乖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三個人來到路邊串串店,要了一個鴛鴦鍋,微辣鍋底和菌湯鍋拚湊。


    見到鄭小乖把食材往菌湯裏麵放,剛才一起調小料的時候碗裏麵放了醋,香菜,一點生抽,兩滴香油,之前最愛的辣椒油和小米辣一點都沒有放。


    徐蓉蓉問:“小乖,你不是最喜歡吃辣的嗎?現在怎麽不吃了?口味變淡了。”


    鄭小乖點頭,“嗯。”


    “我現在基本不吃辣椒了,口味變淡後發現清淡的食物也很好吃,更多是食材原本的味道。”


    徐蓉蓉湊過去,認真看著鄭小乖的臉羨慕地說:“難怪你皮膚好了這麽多,我喜歡吃辣,老是長痘。”


    “看來以後還得少吃辣椒。”


    徐蓉蓉的話,引得孫洋也看向鄭小乖。


    她比之前更漂亮了,臉蛋上的膠原蛋白更多了點。


    鄭小乖問徐蓉蓉,“蓉蓉,你在學校隻吃饅頭,身體怎麽扛過來的?已經好久沒好好吃飯了吧。”


    徐蓉蓉苦澀地點完頭,笑著說:“是好久沒吃好吃的了,但是,今天好開心啊!”


    “超級無敵巨開心!”


    “真的,我瘦了,我很高興,小肚子上都沒有肉了,我之前減肥一直瘦不下來。”


    孫洋注意到兩個人聊天內容,轉過身問,“徐蓉蓉,你……”


    “你不會把錢借給我,沒錢吃飯了吧?”


    徐蓉蓉別過臉,不敢和孫洋直視,“沒有了,我有好好吃飯的。”


    “我怎麽會那麽傻,讓自己餓肚子呢?”


    孫洋說,“那你為什麽隻吃饅頭?”


    徐蓉蓉抓抓後腦勺,舉起麵前的雪碧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當然是減肥啊。”


    鄭小乖著急徐蓉蓉不說她為了孫洋吃苦受罪,張嘴說,“不是這樣的……”


    徐蓉蓉趕緊拉住鄭小乖底下的手用力扯了扯,衝她搖頭。


    見她的眼神如此懇切的請求,鄭小乖咬緊唇,隻好住嘴。


    徐蓉蓉問鄭小乖,轉移話題。


    “小乖,我發現你今天這身衣服超級好看。越來越會穿衣服了,你有什麽穿搭技巧啊?”


    鄭小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這件是大叔當時幫她買的。


    鄭小乖想了想,說,“我看了一些穿搭博主的視頻,她們有些搭配還挺實用的。不管是梨形身材,蘋果身材,還是小個子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穿衣方式。”


    徐蓉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形象,還要學會化妝!不然迴家又被我媽說我土!”


    兩個女孩在旁邊聊天,孫洋也不感覺到寂寞,一邊吃,一邊聽她們兩個說話。


    高中時候,除了在學校食堂打飯偶爾會坐在一起,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一起吃飯。


    上了大學後,感覺和她永遠地分開了,現在又坐在一起,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吃飽了肚子。


    孫洋站起身,麵對鄭小乖似乎有話要說。


    他抓抓脖子,看了眼徐蓉蓉,問鄭小乖:“能在路邊一起走走嗎?我想和你說一些話。”


    徐蓉蓉見狀,積極地站起來說,“那小乖,你先想想今晚住在哪裏?睡我們宿舍,住外麵賓館都行,給我說一聲。”


    她看了一眼手機,著急地說“我舍友叫我幫她買點東西,一會我來接你吧小乖。”


    徐蓉蓉拿起背包,慌忙地撤了。


    “哎,蓉蓉……”


    徐蓉蓉朝鄭小乖揮揮手,笑著走了。


    鄭小乖心裏有些鬱悶,根本沒有什麽舍友吧,蓉蓉的手機微信都沒有打開。


    徐蓉蓉離開串串店後,沿著街道往前走了三百米。她不住地迴頭看看,最後鑽進了一家蛋糕店,在櫃台前看小蛋糕。


    店員過來問她要什麽,她尷尬地說隨便看看。


    一抬頭,見到櫥窗外麵鄭小乖和孫洋走過去,徐蓉蓉的心跳漏了一拍。


    鄭小乖說,“如果不是蓉蓉,我不知道你在背地裏付出了這麽多,承受了這麽多。”


    “請你以後別再這樣了。”


    “我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彌補你付出的這些。”


    孫洋搖頭,“你不用這麽想,不用彌補,是我自願的。”


    “雖然比當初預想的結果出了些狀況,但這是我沒有處理好。”


    鄭小乖垂下腦袋,“你不用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這會讓我更難受,謝謝你之前為我付出這麽多。”


    “我除了給你提供幫助,無法再做其他的事。”


    孫洋嘴角微微顫動,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他停下來,看著鄭小乖。


    “你的意思,我們隻能做同學,做普通朋友?”


    鄭小乖點頭,“做同學當然可以,做普通朋友應該……也可以。”


    “你知道當我知道你做了這些事的時候,我的內心是什麽樣的嗎?”


    孫洋深深注視著鄭小乖的眼睛。


    鄭小乖說,“我的心很沉重,像是被壓在了一塊巨石下麵,無法喘息。”


    “尤其是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迴報你,更是難受地想要逃離。”


    孫洋眼睛一跳,難以置信。


    內心深處傳來劇烈震動,傷痛迅速蔓延開來,讓他不知該做什麽表情,該說什麽話。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做的這些,對於她竟然是如此大的壓力。


    鄭小乖繼續說,“我這個人,最怕欠別人的。”


    “別人的靠近和示好會給我壓力,會覺得不得不迴饋別人。很渴望友情這種輕鬆的氛圍,又很害怕超過友情的感情。”


    “超過友情後,一些東西對於我來說,會變得恐怖……”


    “你付出了巨大的犧牲,而我什麽都沒有做。我憑什麽白白接受你為我做的這些?我根本不值得你為我這麽做。”


    “請問,你受的那些苦,我能做什麽補償給你?”


    鄭小乖抬起頭,真誠地看著孫洋問。


    隨即,她露出淺淡的微笑,繼續說。


    “之前,和朋友做測試我是迴避型人格,我在網上查了下,是一種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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