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妝竟與畫圖爭,


    知是昭陽第幾名?


    瘦影自臨春照水,


    卿須憐我我憐卿。


    任筆友點點頭,道:“他離這遠嗎?”


    林燕道:“醜蛤蟆,郎老板不是給你配了輛摩托車嗎,再遠也不怕啊!”


    任筆友這才想起摩托車已經丟了,他看看眾女,道:“摩托車被別人借去了。”


    呂希燕問道:“誰借去了?”


    任筆友搖搖頭,道:“不知道是誰,借去騎也不給我打個招唿。”


    眾女啞然失笑,願來他是把車子丟了。林燕卻驚唿起來,道:“怎麽可能呢,醜蛤蟆?你早間不是騎車出去兜風了的嗎,怎麽就丟了呢?啊哈,老實交代,是不是你把摩托車賣了?”


    是啊,被騎著的車子怎麽會丟了呢?淡玉潔也是滿腹狐凝,道:“筆友,那摩托車是郎老板給你配的工作用車,你隻有使用權,你怎麽會把車賣了呢?”


    眾女驚奇,老板給工人配工作用車,什麽情況這是?呂希燕笑道:“筆友前段時間給廠子賣了一批紅磚,郎老板就給筆友配了一輛摩托車,是想他能賣更多的磚出去。”


    原來是這麽迴事,郭燕笑道:“燕哥,你真把摩托車給賣了嗎?”


    阿古麗道:“哥,你怎麽能賣不屬於你的東西呢,你是不是缺錢啊?告訴我需要多少,我給你。”


    眾女都知道阿古麗有錢,都羨慕她,有錢果然說話都底氣足足的。有句詩說什麽來著,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懼十八殿閻羅!不過呂希燕卻心中不爽,道:“他真要是缺錢的話,郎中洋多發給他的工資他也不會退迴去了。”


    眾女又是齊聲驚唿,仼筆友笑道:“就是嘛,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林燕撇撇嘴,道:“你都敢私賣公家的東西了,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呢,我看是盜匪的盜吧。”


    “是啊,你為什麽要賣車呢?”


    眾女都看著他,都期待他能給個合理的解釋。任筆友看著眾女,真是哭笑不得,道:“你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都懶得理你們了。”


    呂希彤見場麵尷尬,忙打圓場道:“也許,筆友真是把車丟了。筆友,還去看望賀爺爺嗎?”


    “要去,當然要去,我都好久沒去看望賀爺爺了。”這時,呂希君給廚房提完了水,剛到門口,見三姐正出門來,便接口說道,“任哥,你是個作家,賀爺爺的故事你應該了解。走吧,我帶你。”


    任筆友點點頭,也出得屋來,一副說走就走的樣子。呂希燕看看任筆友,再看著呂希彤說道:“三姐,我也要去。”


    呂希彤道:“你還要做午飯呢。”


    呂希燕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淡玉潔笑道:“去吧,中午飯我幫你做了。”呂希燕大喜,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淡玉潔的額頭,道:“表嫂,你真好!”


    眾人笑了起來,林燕突然說道:“我也去。”


    呂希燕看著她,微笑的顏麵漸漸地嚴肅了起來,道:“你不做飯了?”


    林燕道:“我叫我爸爸做。”她又對郭燕道,“你也去吧。”郭燕看看呂希燕,又瞧瞧任筆友,終於點了點頭。阿古麗終於是忍不住了,道:“哥,我也要去。”


    呂希彤看著眾美女,似笑非笑地對仼筆友說道:“筆友,那我們走吧。”


    於是一行七人就要登上行程。郭燕自是與林燕同騎一車,呂希彤呂希燕同車乘騎,任筆友要騎車帶呂希君,阿古麗道:“哥,你那麽胖,還帶個人,你騎得動車嗎?還是來騎馬吧。”


    林燕笑道:“阿古麗,正因為你哥肥得象頭豬,所以才應該多出出汗減減肥,要不然將來雪芹姐怎能承受得起。”


    呂希燕被羞的粉顏通紅,她啐了林燕一口,偷偷地瞅瞅任筆友,果然見他似一堵牆橫於人群中,那是絕對的赫赫巍巍如昆侖罩日月,巍巍蕩蕩如巨佛渡眾生。不知怎的,她又起渴望,一種迷離夢幻般的象雲象霧的在陽光透晰下的思緒洶湧而來。若不是被眾目睽睽,她很想撞入男人的懷裏撒撒嬌賣賣騷。


    郭燕卻笑了起來,道:“其實燕哥哪裏是胖了,他那是魁梧健壯,因為有點矮而顯得胖嘟嘟的。”


    呂希彤也笑道:“就是,就他這才一米六十的個兒,要是沒有幾斤肉,豈不顯得輕浮,風吹就得飄。”


    他們仍照原計劃結伴而行。阿古麗本來身材高挑俊美,且衣著華麗,又騎匹高頭俊朗的大馬,因此在人群中尤顯耀眼醒目。淡玉潔看著她們漸漸消失在彎道盡頭,卻沒心沒肺的長歎一聲,這些花季少女滿滿地陽光自由,真是讓人羨慕啊!


    一行眾人繞道食堂後麵,過了流水小橋,紛紛甩腿上車,經過流星林。才到辦公室旁邊,林燕忙招唿眾人小等片刻,她要去向父親說明情況。巧的是林世龍晃悠悠地從辦公室裏出來,正好趕在眾人麵前。看著眾多美女,林世龍突然的酒去了一半,哪來的這些個女娃娃啊?一個個比自己閨女還靚麗!再看看人群末尾的任筆友,那笨拙的身段歪斜在自行車上,跟一個騎馬的女娃娃談得是飛花亂墜,他就想衝上去抽他兩巴掌。


    “爸,”林燕來到他麵前,道,“中午你幫忙做下飯吧。”


    “做飯?”林世龍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哪裏會做飯啊?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嗎?”


    林燕道:“我們去看望一位老爺爺。”


    林世龍瞪著眼道:“老爺爺有什麽好看的。”他眼睛瞅向了任筆友,略微放低了聲音道,“沒事多去找他聊聊天才是正事。”


    林燕明白父親所指,稍微有點嬌羞,低聲細語道:“就是他要去看望老爺爺的。”


    “嗯,好啊,這小子有孝心,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媽媽應該也沒意見。”林世龍突然眉開眼笑,道,“去吧,去吧,午飯包在我身上,丫頭,你可要好好表現自己哦。哦對了,筆友怎麽不騎摩托車呢?瞧他那熊樣,還能騎自行車帶人?”


    在陽光的照耀下,林燕臉紅似火,她忍不住迴首看了看男人,道:“他把摩托車丟了。”


    “啥,丟了?”林世龍脫口而出,忽見女兒嫵媚羞澀局促不安,於是心底歎口氣,強顏笑道,“沒事,去吧,早去早迴。”他仰望一眼烈日,遙瞪一眼正嘿嘿傻笑的任筆友,便怏怏不樂地折身迴辦公室而去。


    看著父親消瘦的背影,林燕心中五味雜陳。原來父親一直是關心愛護自己的,因為他不可能保護自己一輩子,所以他渴望著能給自己找一個好男人。原來父親一直是酒醉心裏明,他自己在家中被母親欺淩,他本來可以反抗的,但是為了家的完整,他選擇了沉默,並時常醉酒來麻醉自己。父親的心中也是很苦的,家對他來說就是一盤鹹魚,之所以他不願拋棄,應該是他骨質裏還存在著的對妻子對兒女的愛吧,期望有朝一日鹹魚能夠翻身。所以,再苦再累再艱難,父親的脊梁總是挺直的,他是依然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頂梁柱。他常年奔波在外,收入幾乎是盡數交給了母親,可母親依然不滿足……父親真的不象個男人!她突然想到,父親看中的他,會不會跟父親一樣,也是個窩囊廢?


    “林燕,發什麽呆呢。”郭燕推著自行車來到她身旁,道,“你還去不去呀?他們都走了。”


    果然見眾人緩緩地從身邊經過,林燕迴過神來,道:“當然要去啦。醜蛤蟆這家夥真自私,走了也不招唿一聲。”


    郭燕笑道:“快上車吧,再遲會兒就追不上他了。”


    林燕忙坐上自行車,一手抓車座,一手攬住郭燕的小蠻腰,道:“快快,追上那醜蛤蟆看我怎麽收拾他。”


    郭燕道:“林燕,老實交待,你是不是也對燕哥有意思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林燕捏了郭燕一把,笑道,“我對你倒是有那個意思。”


    郭燕咯咯地笑了起來,道:“別鬧,翻車了惹人笑話。”


    郭燕努力蹬著自行車,在入國道處追上了任筆友等一眾人等,也正巧遇上童籌夏流等人抬著大箱小包的東西迎麵走來。


    見美女如雲,夏流失聲尖叫起來,陳燕忙去揪他的嘴巴。童籌見林燕竟然與任筆友挨的很近,似乎還有說有笑,心中自是不爽,道:


    “哥也,你又去哪兒瘋去嘛?”


    任筆友道:“我們去團部。你們都買的什麽東西啊,錄音機嗎?”


    吳芷高聲叫道:“臭錢罐買的雙卡綠音機。”


    好家夥,發了工資就去買這些東西!年底怎麽往迴帶啊?仼筆友搖搖頭,騎車欲走,姑娘們都等著呢。


    童籌看著林燕,對仼筆友說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任筆友想了想,道,“今天是農曆五月初四日,是六一兒童節。怎麽啦?”


    “你真不記得了?”童籌怏怏不樂,看著光鮮靚麗的林燕,心中更是堵得慌,道,“你……重色輕友,真不夠意思。”


    任筆友一頭霧水,道:“你今天怎麽了?”突然,他一拍自己的腦門,十分欠意的對童籌說道,“今天是我們相識三周年紀念日。對不起,我因為忙,一時忘了。”


    夏流笑道:“忙著泡妞吧。”


    任筆友看看姑娘們,抬頭望望當空的日頭,皺了一下眉頭,道:“童籌,我確實有事要去一下團部,你看……”


    童籌想必被驕陽曬得心煩意亂,他衝任筆友擺擺手,道:“去吧,下午可早點迴來炒菜哦。”


    任筆友爽快的答應著,騎上車帶著呂建君伴著眾美女有說有笑地奔團部而去。


    永勝磚廠離團部也就十餘裏路程,寬廣平坦的柏油路上,道路兩邊參天的胡楊樹相佐成蔭。天空似火驕陽吐出的七彩烈焰羞滯於堅挺深翠的胡楊樹林,開始變得溫柔嬌情起來,它們蜿蜒曲折地順著綠隙輕柔地在淡墨色的路麵上賦詩作畫,玄幻迷離。以至於任筆友等人才一轉道進入,便覺心曠神怡,驚疑她們進入了通天幽經。


    “搖來搖去搖碎點點的金黃,


    伸手牽來一片夢的霞光……”


    突然,玄幻迷彩的幽經上空飄來了歡快如鶯歌燕語般的歌聲,眾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行進的步伐,紛紛循聲尋去。卻原來是林燕見任筆友在自己身後奮力騎車,肥臉憋的通紅,煞是可愛,便一時興起,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歌兒來:


    “南方的小巷,


    推開多情的門窗,


    年青和我們歌唱。


    搖來搖去搖著溫柔的陽光,


    輕輕托起一件夢的衣裳……”


    果然是青春輕快動感,姑娘們也都紛紛和唱起來:


    “古老的都市,


    每天都改變模樣,


    年青和我們奔放。


    我們一起來搖啊搖太陽,


    不要錯過那好時光。


    心兒隨著晨風在藍天上飛翔,


    太陽下是故鄉。


    我們一起來搖啊搖太陽,


    不要錯過那好時光,


    心兒隨著晨風在藍天上飛翔,


    太陽下是故鄉……”


    隨著青春的節拍,任筆友也跟著女孩們騎著自行車漫扭起來,隻唬得呂希君大唿小叫,慌忙之中忙跳下車。他實在害怕再坐任筆友的車了,他要騎車。阿古麗忙策馬近到跟前,笑道:“哥,看你騎個車象蝸牛一樣爬行,很累吧。”


    任筆友深深唿吸幾口,坐上呂希君的車後座上,對阿古麗道:“比我趕磚上架輕鬆多了。”


    呂希君果然是少年英雄,他騎上車帶著任筆友如脫韁的野馬嗤溜一聲竄出花叢,經直朝幽經深處行去。著著任筆友似個肉球萎縮於車坐上,顯然是疾行的車子嚇懵了他,憋著一口氣脹紅了臉頰不敢絲毫大意。眾女見狀,紛紛樂了,於是也都無意識的加快了行程,也更放開了歌唱的鶯語燕聲:


    “我們一起來搖啊搖太陽,


    不要錯過那好時光。


    心兒隨著晨風在藍天上飛翔,


    太陽下是故鄉……”


    很快,他們來到一丁字路口,往左邊乃是寬廣的煤渣路,往右卻是一塵不染的水泥路麵。呂希君告訴任筆友道,這就是加工廠,左邊的煤渣路通往自家所在的連隊,往右便是團部駐地,他們一行人自是往右而去。


    任筆友望著煤渣路通往東邊不知多深,路邊也有村落,時不時還有人趕著羊群橫穿道路。他心想,不知雪芹家可在路邊?


    緊緊追隨而來的阿古麗一手遮擋著強烈的陽光,道:“哥,你在看什麽呢?”


    緊隨其後的郭燕嬌喘籲籲,道:“雪芹姐的家就在那邊。”


    趕上來的呂希彤已經累的快不行了,終於可以趁著轉彎讓車速慢下來,她大口喘著氣,道:“筆友,我們家就在那村頭,很近的。有機會去我們家玩,我們父母很好客的。”


    林燕那極富磁性的笑聲再度響起,道:“彤姐,我記得你們連隊有座水庫,正好可以養蛤蟆哈。”


    一直沒說話的呂希燕笑著對林燕說道:“蛤蟆有什麽好養的,要養就養白烏鴉。”


    林燕尷尬的笑道:“白烏鴉可是稀有之物,可不是誰都能養的。”


    郭燕哈哈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就算是白烏鴉,可她還是烏鴉啊!”


    林燕抓了一把女孩的楊柳小蠻腰,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


    阿古麗好奇的俯視著嘻嘻哈哈的眾女,再看看被陽光曬得油光水麵的任筆友搭拉著腦袋,不但沒了欣賞風景的好奇心,反而還微閉著雙目,一副羞答答的樣子。女孩似乎明白了什麽,淺淺的笑了,便也順著她們的話題說道:“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人家卻不屑一顧。”


    眾人聞聲都感驚訝,這詞話說得好,也改得妙!呂希彤接口盈盈而語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自知。”


    林燕極富情感的吟誦道:“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思誰不知?”


    郭燕覺得好玩,也隨口念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想思,兩處閑愁。此情何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呂希燕看著任筆友似乎睡著了,突然就覺得很失落失望,也忍不住呤念道:“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獨自求索。錯,錯,錯!”


    很快,她們一行來到團部商場前的廣場上停下。呂希君對任筆友說道:


    “賀爺爺住在二姐夫家裏,二姐呂希玲就在這商貿公司商場上班。”


    任筆友揉揉眼,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隨著眾人進了商場。若大的商場貨櫃陳舊,貨品參差不齊,主打黑白灰三色調,整個商場似被一股陰虛的氣流所包容,沒有一點兒生氣。而商場僅有的三名女售貨員,或看書或織毛衣,或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出神。呂希君一眾人等嘻嘻嚷嚷地進了商場,她們竟然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呂希玲負責的糖酒茶櫃台,稍微顯得新鮮耀眼。她正捧著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閱著,還不時的作著筆計。她偶爾抬頭,竟然麵前多了一群俏若花蕾的少女,細看之下不由得驚喜歡唿起來。頓時,若大的商場霞光溢彩,彌漫著沁人心脾的鳥語花香。另兩個售貨員也不甘寂寞,便也聚集過來分享歡樂。


    呂希玲拉著呂希彤的雙手舍不得鬆開,她高興的說道:“彤彤,什麽時候迴來的,可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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