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麵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一麵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鮮血,染紅了女人那潔白的婚紗。燈光下那燦爛耀目的點點金光,不正是男人那渴望已久的幸福嗎?”


    良久的沉默,郭燕耐不住的寂寞,她情不自禁的將巜婚變》的最末一句話念了出來。眾人聽了,感覺悲哀中透著鮮美,如果男人不是那樣的男人,女人不是那樣的女人,這“新婚大喜”之“洞房花燭夜”該是多麽美麗啊!


    淡玉潔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巜紅樓夢》中賈寶玉說得好:你們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純潔得就是一潭清爽透徹的泉水,總是給人清新的感覺。我們結了婚的女人就是往這潭泉水中加入了油鹽醬醋,不再清爽了。”


    林燕笑道:“泉水隻是清爽,還是水啊!加入油鹽醬醋的水可是變成湯了哦,美味可口的湯,男人都愛喝。”


    郭燕道:“林燕,那你趕快把自己變成湯吧。”


    林燕愛憐的捏了郭燕一把,道:“已婚女人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郭燕笑道:“我們女孩子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林燕笑盈盈地說道:“我們己婚女子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她話音剛落,就惹來眾女一陣哄笑,呂希彤道:“林燕,你結婚了嗎?”阿古麗也道:“林燕,你都結婚了,怎麽還跟我哥一起瘋呢?”郭燕笑得最開心,道:“她呀,做夢都想著結婚。”呂希燕也忍不住笑了,不過心中卻有點酸味兒,有個梗,有點不吐不快,道:“就是,她肯定做夢都和那個人在結婚。”淡玉潔笑的急,被嗆了,禁不住咳嗽起來,引起腹內胎兒異動,令她感到疼痛,呂希彤忙撫她的胸口,呂希燕忙拍拍她的背心。淡玉潔好不容易喘過氣來,道:“林燕,你什麽時候變成女人了?”


    看著眾人嘲諷戲耍人的那一張張因太過張揚的笑而變型的臉,林燕慌了,懼了,更急了,道:“你們幹什麽嘛?人家是著了郭燕的道,話說急了說錯了,你們就這樣笑話人家,有你們這樣的姐妹嗎?”


    郭燕笑道:“林燕,我們是在恭喜你終於找到了你夢中的青蛙王子,為你高興呢。”


    呂希彤也說道:“其實,我們都會從女孩變成女人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阿古麗不明白“夭夭灼灼之子於歸”啥意思,不過從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她還是了解的,眼前淡玉潔不就是個榜樣嗎?因此說道:“其實,我們女人的偉大之處就在於能孕育新的生命。淡姐,有我們烏彌女神的保護,你和你的寶寶一定會更加健康平安的。”


    呂希燕輕柔的撫摸著表嫂的孕肚,道:“女媧娘娘也會保佑我們的。”


    呂希彤笑道:“其實,烏彌女神與女媧娘娘就是同一個神仙,是我們共同的保護神。”


    淡玉潔也輕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幸福滿滿地說道:“我們女人從戀愛結婚,然後孕育新生命,每一件事都是新奇的令人自豪的。想到一個可愛的生命在自己的肚子裏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作為孕育的母體,非是親為者是不能體會到這種幸福的。”


    這時,賈瓊英抱著女兒秀紅出現在門口,見到屋裏美女如雲人滿為患,她輕輕驚唿一聲,道:“雪芹,今天什麽日子啊,這麽多漂亮女孩子聚在一起?”


    呂希燕站起來,讓著賈瓊英坐下,然後從她懷裏抱過秀紅玩樂起來,道:“賈姐,這是我三姐呂希彤,那是郭燕。”


    林燕笑道:“賈姐,今天是醜蛤蟆的生日,她們都是來給他送紅包的。”


    “筆友今天的生日?不會吧!他二哥說他的生日是十月初六日。”賈瓊英撓撓頭,感到疑惑。


    郭燕感覺麵部如火燒一般難耐,道:“賈姐,別聽林燕胡說,是她做夢都想給燕哥送紅包的。”


    阿古麗也是羞羞如醉,道:“就是,林燕也肯定對我哥有想法。”


    呂希燕瞅了林燕一眼,臉色略微晦暗,道:“乖乖,這兒空氣不好,姐姐帶你出去玩好吧?”


    見妹妹鬱鬱寡歡的抱著小女孩出得門去,呂希彤淡淡的說道:“任筆友很優秀嗎?”


    淡玉潔笑道:“在這永勝磚廠裏,算是很優秀的吧。”


    賈瓊英畢竟是過來人,她從眾女的言語情表中也窺得了個大概,眾女都是奔任筆友來沒錯,淡玉潔說的對,在這個小集體中,任筆友算是最優秀的了。於是也笑道:“任筆友氣宇軒昂,博學多才,彬彬有禮,而且還義薄雲天俠肝義膽。”


    阿古麗道:“就是很迂腐。”


    郭燕道:“從他勸王維成迴家就看得出來他很開明。”女孩說著,將巜婚變》手稿遞給賈瓊英,“賈姐,你看看他寫的小說。”


    賈瓊英接過手稿,在眾女的注視下很快就閱讀完了巜婚變》,她反複看看手稿,微笑著掃視眾女一眼,道:“你們都看過了,有啥想法沒有?”


    林燕道:“這樣的男人注定會打一輩子光棍的。”


    阿古麗道:“那個新娘太傻了,幹嘛老被男人騙呢?”


    郭燕道:“我覺得我們女孩子都該記住燕哥說的那問話:婚前性行為就女生而言,是滿足了一個男人的欲望,卻傷害了另一個男人的心,而這另一個男人,往往是這個女生的丈夫。”


    賈瓊英看看郭燕,瞧瞧林燕,瞅瞅阿古麗,想想呂希燕,對淡玉潔笑道:“說真的,我真羨慕雪芹,能遇上任筆友這種呆瓜。”


    淡玉潔笑道:“你也不錯啊!”


    賈瓊英歎了口氣,對眾女說道:“我是沒啥指望了。不過你們這些黃花大閨女,可要好好珍惜你們的處子之身哦。你們必須要清醒的認識到,我們女孩兒真的是一潭清爽通透的泉水,是可以慈養生命的根本。因此我們一定要特別特別特別珍惜我們的清純,不能隨意的讓男人給汙染了,想要被汙染,也得在新婚之夜讓自己的新郎給汙染。”


    她的話又引得眾女會心的笑了起來。林燕道:“要是兩個人相愛,都定了婚期,可以提前被汙染嗎?”


    淡玉潔道:“既然婚期都定了,最好還是在洞房花燭夜被汙染吧,這樣就有個完美的新婚。”


    呂希彤道:“你這是封建思想作祟,我們女人好不容易獲得了與男人平等的地位,你這樣要求更是重新置我們女人於不利的境地。”


    林燕道:“就是,男女熱戀的時候,怎麽可能不被汙染?而且是相互汙染。”


    郭燕一雙美目羞澀的看著賈瓊英,道:“賈姐,那個那個相互汙染,我們女孩子吃虧了嗎?”


    呂希彤笑道:“不吃虧,還享受呢。”


    林燕哈哈笑道:“有收入,還占便宜了呢。”


    阿古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隻要是自己喜愛的男人,被汙染了,即使是吃虧也很樂意。”


    賈瓊英看著眾女興趣盎然竟然沒有絲毫的羞羞感,不自然的搖搖頭,道:“肯定是我們女人吃虧了,因為男人終生好色,誰都幻想著汙染天下女子,卻都要求自己的老婆是清純通透未被汙染的女孩。而一旦自己的老婆是被汙染過的,男人心中就會有終生難消的梗,一旦夫妻兩人有矛盾了,那些鱉孫就會拿這挑事。因此,最終沒有結成夫妻的戀人而有性行為的,都是女人吃虧的。”


    林燕道:“女媧娘娘造人也太不公平了,要是讓男人也都有一張我們這樣的膜,那我們也可以要求他們在新婚之夜落紅了。”


    阿古麗笑道:“就是,要是沒有落紅,就打到他落紅。”


    郭燕道:“可是女孩子怎麽打得過男人呢?”


    阿古麗揚揚拳頭,道:“所以為了打贏不忠的男人,我們女生都該學點功夫。”


    林燕笑了,道:“那隻醜蛤蟆就是被你打怕了的。”


    郭燕“啊”了一聲,幽幽怨恨的看著阿古麗,她怎麽狠得下心呢?呂希彤說道:“這樣的男人不是愛我們,而是愛那張膜。遇到這樣的男人,我們把他休了就行了,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淡玉潔道:“你們還是好好珍惜自己的清純吧,清純一旦被那些渣男汙染了,那可是終身的梗。”


    郭燕道:“怎麽判斷一個男人是不是渣男啊?”


    淡玉潔道:“以愛為由,總想拉你上床的男人。”


    賈瓊英道:“就象你吃甘蔗一樣,剛入口非常的綿甜爽口,嚼到後來就隻剩渣渣了。不過等你發現口中隻剩渣渣的時候,你己經被渣男汙染了。所以,你們女孩子一定要當心那些對你甜言蜜語投你所好的男人,這些男人百分之百都是居心不良的。”


    呂希彤道:“所謂物以類聚,看他結交的朋友,看他是否尊老愛幼,對弱者是否有同情心。”


    賈瓊英道:“脾氣不好的,打女人的,愛吹牛的,好吃懶做的,自私自利的,愛貪小便宜的,不思進取的統統都是渣渣男。”


    林燕道:“有多個姐姐妹妹的算不算?”


    郭燕道:“玩愛昧的呢?”


    阿古麗道:“封建迂腐的是不是?”


    “你們在說任筆友嗎?”淡玉吉笑著,道:“這就是典型的渣男呀!”


    賈瓊英道:“任筆友是不是渣男,雪芹最有發言權了。”


    於是林燕叫迴在室外牆角蔭影處逗秀紅玩的呂希燕,說道:“雪芹姐,你認為那隻醜蛤蟆是渣男嗎?”


    呂希燕幽恨的瞄瞄林燕,哀怨的瞅瞅阿古麗,憂慮的打量著郭燕,然後看著呂希彤,無比憂鬱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呂希彤不知道任筆友是怎樣的一個人,竟引來眾女傾心。她理解妹妹的心情,在這群虎狼之女中,妹妹確實沒有丁點優勢可比。妹妹擔心的,不就是怕男人移情別戀嗎?她在心中微歎一聲,說道:


    “戀新忘舊的也是渣男,到處留情的更是渣男,對這樣的男人,我們一定要趁早休了他。”


    阿古麗忙說道:“我哥不是渣男,他是最愛雪芹姐的,而且是從一而終的那種愛,我就喜歡他那傻樣。”


    林燕道:“就是,每次看到他就手癢癢的想揍他一頓,不過給雪芹姐麵子,讓他得瑟。”


    郭燕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卻突然嗤嗤的笑了起來。她這一笑,眾人有點懵了,呂希燕把秀紅送到賈瓊英的懷裏,摟摟額頭飄散下來的秀發,道:“郭燕,你呢?”


    郭燕笑道:“雪芹姐,其實燕哥最愛的是你。記得他送走王維成那天,在我家飯店裏親自下廚做菜,王維成讓我們一人點個菜讓燕哥炒。王維成要了迴鍋肉,我點了個夫妻肺片,你們猜燕哥自己要的什麽菜?”


    原來還有這故事!眾女感到不可思議,羨慕郭燕有口福,也更好奇任筆友點的什麽菜。於是紛紛猜測,林燕吞著口水道:“他那麽好吃,肯定是胡辣羊蹄了。”


    阿古麗笑道:“是手抓肉嗎?”


    賈瓊英道:“仼筆友是四川人,他肯定是要川菜了,他是不是要的毛血旺?”


    淡玉潔道:“是歌樂山辣子雞?”


    呂希彤道:“大盤雞嗎?”


    郭燕都搖搖頭,道:“雪芹姐,你一定知道吧。”


    飛燕迎雪遲,林中燕來晚。城廓金絲雀,空渡月亮船。呂希燕想起了曾經的夢,曾經夢中所呤唱的詩,心中就一陣茫然,曾經夢中的人物,似都齊聚,唯差那神秘的“春萍姐”了。她看看林燕,看看郭燕,看看阿古麗,見她們都熱切的看著自己,就免不了心中一聲歎息,她們夢中注定會灑淚對春閑吧!不知怎地,她對她們竟然有了憐憫之心,因為她是深知男人的心意的,男人有肉吃,一定要有青菜豆腐湯潤喉的。她想了想,淺淺的笑道:“我不知道他做的什麽菜,也許是紅燒肉吧。”


    郭燕輕歎一聲,不免有點失望,道:“雪芹姐,燕哥做了一道名叫白牛滾水的青菜豆腐湯。”


    眾人略顯意外,對一個吃貨來說,有機會暴食怎麽會如此清心寡欲呢?對一個激情滿懷天下第一好色之徒的男人來說,有機會在絕美清純的女孩麵前展露才華贏得芳心,卻怎麽可能深藏不露呢?


    呂希燕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道:“就這麽簡單?”


    郭燕道:“這不簡單,燕哥說其實每道菜都有它們的故事和寓意。王維成的迴鍋肉又叫金不換,這表明王維成因為冷落了妻子而後悔了,他知錯就改,他要學司馬相如從此後與妻子終愛至老。”


    呂希彤道:“這和司馬相如與卓文君有何相幹?”


    “燕哥說這迴鍋肉是文君相如在當壚賣酒滌器市中時文君發明的,因味道絕佳而成相如最愛。後來司馬相如去京城做官,在花花世界日久亂情想要棄妻納妾,文君知曉後便迴信一封,末尾一句說: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共烹彘肉金不換。相如看信後,想起與文君之前的患難與共,想起文君的烹飪絕活迴鍋肉,便內疚便想念,於是便絕了棄妻納妾的念想,與文君終愛一生。”


    眾人“哦”了一聲,顯然聽出了興趣,林燕道:“郭燕,你為什麽要夫妻肺片?”


    郭燕臉兒倏地一下子紅透了,就象一枚晶瑩通透的極品紅碧玉胎,燦若朝霞,極盡攝人心魂,也令小小的閨房刹時充滿迷幻玄彩,仿佛令人置身警幻仙宮,令人醉生夢死般迷糊。


    阿古麗見郭燕羞態迷人,竟心生羨慕,道:“郭燕,你也喜歡我哥嗎?”


    郭燕不敢看呂希燕,她一雙美目閃爍不定的說道:“我覺得夫妻肺片這名字好聽,所以才讓燕哥做的。”


    淡玉潔道:“這夫妻肺片又有什麽故事?”


    郭燕輕聲說道:“據說四川人以前都不吃牛的內髒等雜碎的,人們在殺牛後將其內髒丟掉,因而有窮苦人家把這些被丟掉的牛雜碎撿迴來清洗幹淨,用香料鹵熟,然後用麻辣油等調味,竟然是非常的好吃,於是便如法炮製上街去賣。由於原材主料不要錢,所以賣的很便宜,許多窮人都會買來吃。這其中有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做的夫妻肺片,由於選料精細,製作用心,所以他們拌的牛雜碎特別好吃。由於這對夫妻公平買賣,童叟無欺,用料是廢棄的牛雜碎,因此人們叫他們賣的涼拌牛雜碎為夫妻廢片。他們嫌廢片不好聽,因雜碎內有牛肺片,所以便改叫為夫妻肺片。”


    呂希彤說道:“原來夫妻肺片還有夫妻恩愛,坦蕩為人這層意思啊!”


    賈瓊英笑道:“那任筆友為什麽要白牛滾水呢?”


    阿古麗也問道:“是啊,什麽叫白牛滾水呢?”


    郭燕搖搖頭,道:“燕哥沒有說。”稍停,她突然抬高了聲音說道,“雪芹姐,我想無論如何,燕哥最愛的人還是你。”


    林燕道:“你這麽肯定?”


    郭燕笑道:“那道白牛滾水就是證明。”


    哦!眾女來了興趣,呂希燕也好奇起來,一道白牛滾水的豆腐青菜湯會是最愛的證明?她們都看著郭燕,期待著她的下文。


    郭燕也沒有了嬌羞,說道:“我想燕哥是因為我點了夫妻肺片,他才做的白牛滾水這道湯菜的。因為夫妻肺片是表示了一對夫妻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的和諧關係,我點夫妻肺片,燕哥肯定多心了,但又不好明說,便做了一道白牛滾水,暗示他心性純淨,心無旁騖,始終如一的愛著他心中的雪芹姐。因為那碗豆腐青菜湯,豆腐方方正正潔白無瑕,青菜翠嫩碧綠爽口清脆,湯清不濁通透如一,這些不正是表明他為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對愛忠貞不二始終如一嗎?”


    林燕笑起來,帶有起哄的意味,道:“郭燕,老實交代,到底是你心有所想還是那隻醜蛤蟆心多肺爛?”


    呂希燕笑靨如花,道:“林燕,別醜蛤蟆醜蛤蟆的叫他嘛。”


    林燕打著哈哈道:“雪芹姐,我不叫他醜蛤蟆,難道學郭燕叫他燕哥,你樂意嗎?”


    呂希燕剛要再說什麽,屋外卻突然跑進一個人來,是呂希君,他喘著粗氣說道:“四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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