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後悔,


    我的幸福被你摔個碎。


    真想離開你,


    一個人孤獨的飛。


    可是婚姻的結晶喲,


    怎麽忍心傷她幼嫩的心?


    真的好恨你,


    無奈的傷心喲,


    我從此多憔悴。


    真想離開你,


    一個人獨自的飛,


    離開你不再流傷心的淚。


    真的好後悔,


    你讓我傷悲讓我心碎,


    讓我的生活失去光輝,


    你變成我一生的拖累。


    據李人國介紹,這個王維成,也是口裏人,去年在這個磚廠幹過,年底迴家去結婚,說是以後再也不來xj了,沒想到才隔幾個月,他又來了。


    筆友道:“你看他那行囊,恐怕是來旅遊的吧。”


    這會兒王維成已經到了他們麵前,看著剛栽的三棵小樹苗,他好奇的問道:“老表,你們這是幹什麽?”


    李人國道:“我們這是在造林。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主任叫筆友,是老鄉。這兩位是馬英奇和馬英華兄弟倆,甘肅的,是迴族人。”


    王維成向他們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王維這,是這家廠子的老工人了,但和你們卻是新朋友,以後大家相互幫助。”


    筆友看著王維成,也就是二十來歲,眉清目秀,很是英俊,也笑道:“王兄是從老家來的嗎?”


    王維成點點頭,筆友笑意盎然,道:“君從故鄉來,應知故鄉事。”稍頓,問道:“家鄉情況如何?”


    王維成笑道:“心心視春草,畏向階前生。糟透了,小麥油菜幹死完了,水稻也不知何時能插,農民吃飯都成問題。”


    “那農業稅還交嗎?”


    “肯定交。”


    “天幹是自然災害,那有救濟嗎?”


    “有,凡交了農業稅的農戶,每人救濟兩斤半的土豆。”


    筆友不作聲了,卻聽李人國問道:“你不是結婚後就不出來了嗎,怎麽又來了呢?”


    王維成長歎一聲,太多的悲哀無奈,道:“說來話長,還是不說了吧。史五來在嗎?”


    於是,李人國領著王維成去尋史五來,筆友等人繼續在流星林間忙著不提。再說郎中郎趕走章雄後,怒氣衝衝地迴到辦公室,就有一路人來尋他來了。郎中郎一見這群人,忙個不停的遞煙點火又是泡茶,態度熱情謙卑,自非尋常可比。


    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呢?原來,來者不是別個,正是國土資源局,環保局和稅務局的各位領導,還有團部和連隊的領導。很顯然,他們是為了工作而來的。


    見了這些個主子,郎中郎心中略有不快,但他卻笑得很坦率,他自己知道,自從自己接手這磚廠以來,還從未納過一分錢的稅哩,也未經過國土林業辦的同意就擅自擴大取土範圍。而且按照規定,在廢棄的土地上,所在單位是要栽樹種草搞綠化的。這些,他從未當成一迴事。今天,會是三堂會審嗎?


    王團長是個直爽人,他開門見山的說道:“郎老板,這個磚廠轉你手後,怎麽稅務局的同誌老來找我呢,莫非你偷稅漏稅了吧?”


    郎中郎幹笑兩聲,道:“王團長說笑了,我這不是手頭緊嗎?”


    稅務局的領導笑道:“郎老板,對你我們還不知道嗎,那麽幾個小錢是難不住你的。唉,我們這差可難當啊!”


    國土林業辦的官員倒顯得幽默,道:“郎老板有打虎之才,有打虎之膽,想必也有吃虎之意吧。”


    郎中郎哈哈笑道:“肖科長說笑了,這還不是承蒙你的便道嗎?”


    環保處的人也笑了,道:“郎老板,你這廠子周圍大片撂荒的土地要是能栽上樹,使之成林,也才能留住老虎供你打供你吃啊!”


    連隊領導笑著指指遠方,道:“你們看,郎老板不正在造林嗎?”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朝窗外看去,可看見有幾個人在下掄鏟刨土栽樹,郎中郎懵了,筆友這家夥在幹什麽?環保處的領導又笑道:“郎老板果然有遠見,肖科長,我看今年應該給郎老板評個先進,政策上更應該照顧他,讓我們年輕有為的郎老板造出個森林來,不僅能養虎供他打,還能招來鳳凰供他欣賞。”


    肖科長點著頭道:“郎老板,如此一來你可是我們這的模範哦,到時候郎老板你吃肉,可也別忘了哥幾個哦。”


    郎中郎笑道:“承蒙領導關照,我那有能力養虎養鳳哦,即便真有,肯定會首先用來侍候在座的各位好兄弟哩!”


    王團長樂了,道:“說什麽來著,我們是誰跟誰啊?”


    “這樣吧,”郎中郎站了起來,道,“我們找個地方喝喝茶,就上縣城吧,我們上次去個的那個地方,怎麽樣?”


    眾人也跟著站起來,有人說道:“別那麽特意,隨便點。”


    郎中郎笑道:“隨便點。”


    他們出得門來,各自往車裏鑽。郎中郎看看這輛車,又瞧瞧那輛車,雖然不是名貴的轎車,但能夠擁有它,卻能夠顯示出身份與地位來。稅務局的領導迴頭笑道:“郎老板,上車吧,等著你哩。迴頭我這輛吉普給你,雖然才八成新,但總比你這摩托強吧。”


    郎中郎貓著腰鑽進車內,笑道:“這怎麽好意思呢?”


    領導說道:“人民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再說了,我們是誰跟誰啊!”


    車子啟動了,慢慢地朝國道上駛去,車去了,留下了一陣嗆人的廢氣······


    遠遠地看見汽車去後,筆友突然說道:“馬兄,你說這世上什麽東西最好?”


    馬英華脫口而出,道:“當然是錢最好了。”


    馬英奇反問道:“你認為呢?”


    筆友搖搖頭,道:“不知道。”


    馬英奇道:“走吧,我們迴去製標牌。”


    再說李人國領著王維成來到史五來的房間,史五來正仰麵躺在床上,一雙肥咪了的眼睛盯著房頂出神。他心中亂極了,孤獨,無援,哀愁,辛苦向誰述說?跟老板說不上幾句話就得吵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出了問題,老板總是看自己不滿意。跟弟兄們也談不到一塊兒去,自己對他們並不苛刻呀,怎麽他們跟自己就形同陌路呢?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麽,他煩,他苦,他感到孤獨,更感到自己可憐。想想兄弟們一個個多快活啊,自己卻掉進了苦海何時才個是頭啊?


    他想著心事,連李人國進屋也不曾發現,李人國連叫了他幾聲,他才醒悟過來,當他發現王維成時,不由得樂了,臉上的愁苦一掃而光,道:“王維成,你來得正好,我們磚機上還缺人手,算上你一份怎麽樣?”


    王維成遞顆香煙給史五來,道:“行,我正愁沒事幹哩,不過我不知道我能幹幾天。”


    史五來給王維成遞上燃起的火機,道:“沒關係,幹一天算一天。”他頓覺心裏舒坦了許多,站起來伸個懶腰,道,“今天休息,明天上班。走,我們釣魚去。”


    說罷,他拿起門後角的釣魚竿,出門去叫隔壁的白善一塊兒去釣魚。白善也正躺在床上自尋煩惱,一聽說王維成來了,還要去釣魚,很是興奮,便也拿起釣魚竿隨著史五來朝遠處的廢棄的魚塘而去。


    呂希燕領著秀紅在陽光下逗樂,老遠看見史五來等人拿著釣竿朝東南角而去,便對廚房中還忙著的賈瓊英說道:“賈姐,去看他們釣魚嗎?”


    賈瓊英站在門口用圍裙拭著手上的水珠,道:“走,等他們釣到魚給我們秀紅要兩條熬湯喝。”


    於是,她們抱著秀紅,尾隨著史五來等人而去。此時,太陽正費勁的欲攀高空,微微一陣風兒吹過涼涼爽爽,令人倍感舒服。呂希燕握著秀紅的小手,道:“賈姐,聽說你家裏還有一個小子?”


    賈瓊英點點頭,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我都兩年沒有見著他了。”


    “那你今年迴家去看看他吧。”


    “迴家?那還是我的家嗎?”


    賈瓊英語調極低,也還是少女時候,就是因為看見賴子清長得帥,能說會道,而且他總有用不完的錢,她就喜歡沙能夠上他了,並不顧父母的反對私奔到賴子清家。開頭的日子總算還過得稱心如意,賴子清總有本事弄來錢供她揮霍,她也從不想這些錢是怎麽來的,她總是暗自高興自己嫁了一個好男人。然而好景不長,待得他們的兒子出生後,情況發生了變化,丈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生活也愈見沒有了油水,而且不時的有人上門來討債。這時丈夫很少能在家裏待上三兩天的,他隨時都防著那些個討債的人。她這才明白,以前丈夫供自己揮霍的錢全是借的。每當有債主上門討債,丈夫總是把她推出去應付,自己卻躲到屋角裏大氣都不敢出。


    她欲哭無淚,好歹也得把這個家支撐起來啊!為了孩子,再苦再累她也得承受,她要丈夫洗心革麵重新做人,跟自己一塊兒齊心協力發家致富。然而丈夫卻遊手好閑慣了,他小錢不想掙,大錢又掙不來,賈瓊英心都快碎了。恰逢去年賴子清的好友筆笙找他們到xj打工,沒想到筆笙好心幫他們,賴子清卻跟筆笙鬥心計,害得筆笙去年包磚廠虧了本,他最終也沒有撈到好處。更讓人絕望的是,賴子清竟然將自己作貨物賣給了別的男人,而他也知道自己已經再次有了他的骨肉。買自己的那個男人五十歲了,還是個瘸子,是個酒鬼。當時,賈瓊英身孕已有五月,恨已經不是她感情的全部,她想要啥這個男人對自己好,自己就跟他一輩子算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的脾氣壞透了,成天的打罵她,她一顆還未傷愈的心再次受到了更慘痛的傷害,她下決心要離開這個男人。今年初筆笙去看她,她才有了今天的日子。


    呂希燕摟著秀紅,淚水在她眼角打轉,她為女人的遭遇痛心,她默默地為她們祈禱,多可憐的女人啊,多可憐的秀紅啊!


    “雪芹,”賈瓊英苦笑道,“我真羨慕你啊!”


    呂希燕低聲道:“羨慕我什麽?”


    “你找了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


    姑娘臉兒緋紅,道:“筆友他······”


    “唉,”賈瓊英長歎一聲,道,“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嫁給筆笙。”


    呂希燕看看這個不幸的女人,道:“可是二哥有家室了呀!”


    “其實也不怕你曉得,”賈瓊英突然笑了起來,似乎還很得意,道,“我和筆笙已經住一塊兒了。”


    “你們······”


    “我們的事,你別對筆友說就行了。”


    呂希燕隱隱感覺胸口作痛,她禁不住又看了看這個不幸的女人·····


    馬英奇找來一張鋪板,筆友取來筆墨,遞給他說道:“馬兄,還是你來寫吧。”


    馬英奇笑道:“我寫鋼筆字還行,寫毛筆字是外行,這牌匾還是你來寫吧。”


    馬英華道:“是啊,這可是招牌,我們的字寫得太醜,還是你寫吧!”


    筆友不再說什麽,他隻是將毛筆浸泡在墨汁裏,默默地注視著鋪板。他在醞釀寫什麽字體,這些字體如何擺放,因為這是個形象問題,不可馬虎就事。良久,他眉毛一揚,便往鋪板上揮毫潑墨,一氣鬥書了“流星林”三個宋體字。


    馬家兄弟看時,三個字線條流暢,環肥燕瘦,布局和諧,不由的都豎起了大拇指,道:“筆友,沒有想到你的毛筆字寫得這麽好!”


    筆友笑道:“我的鋼筆字寫得爛。”隨後,他又提筆在鋪板上寫了一行小字:流動的心,永恆的追求!


    馬英華找來幾塊小木板,用釘子在木板的一頭的中間釘上個小洞,道:“這就是我們栽的樹的身份證,哥哥,鋼筆我用用。”


    馬英奇將鋼筆遞給弟弟,馬英華左手接過筆在木板上寫道:大漠胡楊。又道:“有一天大漠胡楊長成了參天大樹,我就心慰了。”


    接下來,馬英奇也在木板上寫道:希望之星。筆友仍然用毛筆在木板上寫下了“飛燕迎雪”,也一並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稍後,馬英華找來了三段紅色的毛線,給他們各自係在木板上,道:“行了,我們去掛牌吧。”


    馬英華扛著鋪板,馬英奇拿著鐵鏟,筆友拎著三張木片,晃晃悠悠地朝“流星林”走去。馬英華說道:“這迴我們要多個心眼,隨時防止有人搞破壞。”


    筆友情不自禁的念道:“風雨送春歸,飛燕迎春到。枯地百丈,難見花枝俏。栽下柳下惠,感恩春來俏。待到木林森森,人在叢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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