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難盡,


    癡心誰人憐?


    來的是非人,


    是非人未來。


    千萬恨,


    恨極在天涯。


    冷風冷月孤燈影。


    星河牛郎共織女,


    鵲鳥未報喜。


    欲乘鸞鳳天上去,


    卻騎虯龍人間來。


    誰賞我九天羽衣裳?


    君陪我海角弄潮頭。


    筆友這席怪有道理的話可把屋裏的女孩給氣瘋了,她突然拉開門,順手將一杯水潑向筆友,極快的罵了一句“畜牲”,便又迅疾關上門,撲在床上咬住被子憋足勁地往心裏流著淚。一直以來,她都以認識了筆友這樣的男人而高興,以能和他相愛而感到幸福,因為他儒雅智慧,更是儒釋道·仁的使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原以為他的心靈是多麽的真善美,他對愛是多麽的忠誠,卻原來是個極端自私自利的,完全心是口非的小人。縱然他有了阿古麗妹妹,她也還是相信他對自己的忠誠,原來這一切全是他的偽裝,其實他的骨質裏是花心的,三個,他竟然想要娶三個妻子。在他心裏,除了自己和阿古麗,還有誰,春萍姐嗎?從來薄幸男兒輩,多負了佳人意!呂希燕覺得自己被男人給騙了,一份天真無邪真摯的感情就這樣被這個畜牲不如的家夥給騙了,她悲她恨她感覺這個世界太無恥,那欲禁難止的行行悲憤的熱淚隨著她的心碎紛紛滴落在軟軟地柔柔的被褥上。


    女孩突然的攻擊令筆友防不勝防,一杯水全數被潑在他的臉上,黏黏地還有一點兒甜味。他添著嘴唇,尷尬的笑著,不好意思的自我解嘲道:“這就叫著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朝夕禍福是耶。”


    突然的變天,令在場的人驚訝萬分,大家紛紛站起來,不聲不響地各自散去。李人國忙給筆友拿來毛巾擦臉,史五來似笑非笑地說道:“筆友,做人還是不要太花心。”


    白善見呂希燕憤怒了,心中便暗自高興,他就是希望女孩能夠仇恨筆友。看筆友的笑話,他感覺莫大的寬慰,忍不住他說道:“筆友,你這是活該。”


    筆笙仿佛預料到會有如此後果,倒顯得不驚不怪,看著傻愣愣的兄弟,隻淡淡的說道:“筆友,該怎麽善後,你心裏應該清楚吧。”


    童籌張嘴剛說道:“大師傅,你也太不給我哥麵子了吧。”便被楊忠祥給拉走了。倒是曹壽智笑嘻嘻地說道:“筆友,快去給你的呂妹妹陪個不是吧。”


    大夥兒各自散去,隻留筆友呆在原地哭笑不得,這個女子真是太霸道了,自己就信口胡扯了幾句男人們的心裏話,就怎麽得罪她了呢?真是難以理解。但是呂希燕生氣了,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怎麽辦?自己真的要去給她賠禮道歉嗎?看著女孩的房門緊閉著,筆友心裏說道,我有什麽錯,沒有必要給她去道歉吧。於是,他決定迴宿舍睡覺去。


    白善依在自己的房門邊,樂嗬嗬地看著筆友沒事兒一般從眼前經過,心中暗喜,這可是個機會啊!於是等筆友進了屋裏,他便徑直朝呂希燕的房間走去。他們的房間,中間隻隔了一條道路一間廚房而已,他肯定她這會兒正把筆友恨之入骨,自己如能適時地再去糗事一番那個醜男人,姑娘不想惡心筆友都難。真是那樣的話,自己也許就不會再白幹下去了。他興高采烈地敲響了姑娘的房門,沒見動靜,正待要推門,門卻開了,呂希燕雙眼噙著淚,驚異地看著白善道:“怎麽是你?”


    白善顯得心情沉重,道:“別氣壞了身體,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呂希燕抹抹眼淚,勉強笑道:“你有事嗎?”


    白善笑道:“上次我買的那幾隻雞娃,昨兒死了兩隻,我擔心再由我養下去,恐怕得全死掉。我想把剩下的雞娃送給你養,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如真不想養了,就賣給我吧,我把它們交給我表嫂去養。”


    “我們之間還說錢幹什麽,就算我送你的禮物吧。那些雞娃很可愛,每次我喂它們,它們都要爬到我的腳背上戲耍,好玩得很。”


    姑娘言及謝意,又道:“你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請迴吧,我要休息了。”


    白善不願意走啊,看女孩紅腫的雙眼淚汪汪地楚楚動人多憐人同情啊!他說:“筆友不是個東西,你別拿他的過錯來自己生氣,氣壞了身體還得自己遭罪。”


    “別提他了好不好?”女孩有點兒反感,似聽非聽地翻弄著《尷尬浪漫曲》的手稿。白善不識意趣,道:“不過話說迴來,現在好多男人有了老婆還要養情人,這些家夥真是連畜牲都不如。我始終認為,男人隻應該有一個妻子,而且要絕對的忠心妻子。”


    呂希燕火了,她毫不客氣地指著門說道:“你出去。”


    白善先是驚愕,然後尷尬地笑笑,道:“那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他千萬分不願意不甘心的出門離去。見白善離去,呂希燕氣得一腳將門踢關上,恨聲道:“男人真不是東西。”說著便把手稿狠狠地擲在地上。那紅裏框著黑的稿紙散了一地,有那麽幾頁竟撕裂了好幾厘米長的口子。燈光下,呂希燕痛苦的眨眨眼,便慢慢地蹲下來,將手稿一頁頁地碼好,並自言自語道:“春萍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摔你的。”女孩長歎一聲,自己究竟在發什麽火呢,是筆友的那番宏論嗎?明知道那個家夥的話摻水的成分特別多,自己竟然還是為了那些話而氣得失去了理智。唉,春萍姐啊,我理解你的心情,要是筆友現在來了,我非幫你好好教訓他不可,我非把他的嘴巴給撕爛,讓他反省反省娶了三個老婆會是什麽後果。


    該氣的氣了,該怒的怒了,要流的淚也流幹了,姑娘照照鏡子,還真楚楚憐人可悲的緊哩。於是她拿盆去廚房取水,門口有個黑影卻駭得她噔噔噔倒退三步,她沒好氣道:“你鬼樣,氣不出屁不放想嚇死人啊?”


    那人正是筆友,原來他迴到宿舍,童籌著實將他臭罵了一頓。一個婆娘都還沒有弄到手,就想娶三個婆娘,真是花心花上了天,小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朵也不會為你開放。現在好了,得罪了你的雪蓮花妹妹,看你怎麽收場。童籌把他從床上拖起來,把他推到門外,該怎麽辦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該怎麽辦,給那個愛發無名火的女娃娃賠禮認錯嗎?別的人智商低沒有關係,怎麽你也如此低的智商呢?筆友覺得自己沒有錯,這全是人們低智商惹的禍。縱觀人類社會,女人的好壞是社會文明程度的標尺。天地鴻蒙,由於有了女媧的補天,生生萬物方才繁衍不息;人之初始,母氏耕耘天地,共產社會無階級劃分;堯舜後世,啟心不良壞人綱,全為女子無才便是德;紂王無道,全因為他身邊沒有一個好妲己,所以成湯灰飛湮滅;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好女人,所以他不懂得仁慈,最後落得個幾個世紀才得來的帝國在短短十幾年間便崩塌;希特勒身邊因為沒有一個好女人,所以他成了殺人狂魔,把災難帶給了歐洲;裕仁天皇身邊沒有好女人,所以他帶給了中國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無盡的苦難!從盤古開天辟地,到女媧補天造人起,男女之人便相互支撐著促進這個社會向著文明的方向發展。從男人的欲望開始膨脹到蓋過天地時,女人便失去了女媧賦予她們撫育文明社會的作用,陰陽失調,文明開始墮落,物欲橫流,災難不斷。如果女人是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崇尚仁慈,那麽男人就是丈夫,子女就是棟梁。如果女人是文明導師,先天下之憂而憂,那麽男人就會立道成佛。如果女人是紅顏知己,如一潭柔美清透的泉水,滋潤著男人疲憊的身心,那麽男人會如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心無邪念。


    男人娶三個老婆,那不成“爪”了嗎?畜牲哩!原來,筆友的意思是,女人在男人的生活中,應該同時扮演三種角色,妻子,夥伴,和情人。呂希燕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由得喜上眉梢,一邊洗著臉,一邊說道:“假如可能的話,你真會娶三個老婆嗎?”


    筆友見女孩和緩了語氣,也就放鬆了警惕,笑道:“那還用說,三個不嫌少,總是多多益善的好。”


    原來這畜牲真是花心啊!呂希燕將洗臉帕甩在盆裏,指著門外怒聲道:“出去,我這屋裏不許畜牲來。”


    筆友麵上的笑容凝固了,見女孩鐵青著臉瞪著自己,他搓搓手,出去吧,不甘心,也感覺太失麵子;不出去吧,你看她這幅尊容,她眼中噴出的怒火足夠把自己給燒成灰燼。走不是,留不得,筆友一時間杵立在屋當中,耷拉著腦袋,僅僅敢用眼角的餘光斜視著盛怒中的姑娘。呂希燕瞪著眼前這個家夥,心中可樂,這家夥沒一點心機,太容易著道了,好玩!看著他那憨樣熊像,她佯怒,沒好氣道:“你啞巴了,你死了嗎?你給我出去。”


    當然不能就這樣滾出去。筆友雖然害怕姑娘發怒,但卻不甘心這樣離去,今天的事情總要有個說法.他決定,橫豎賴著不走,看你能把我怎麽樣。於是,他抬起頭看了女孩一眼,然後一扭屁股坐在女孩的床沿上。


    呂希燕見狀,真的火了?她去拉筆友,並氣唿唿地說道:“你起來,你給我出去。”


    筆友任由女孩使著大勁拉他,壓低聲音轟他出去,他就是紋絲不動且不言不語的如生根般的坐在床沿上不作理會。女孩見男人石像一般沒了心肺,便猛的推了他一掌,恨聲道:“你不走,你不走我走。”


    她甩門出屋就走,一股冷風吹來,她的情緒一下子爽朗了起來,我這是去哪兒呀?這就是我的屋啊!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真是被這個家夥給氣昏頭了,怎麽倒讓那個家夥把我給擠兌了出來呢?


    她摟摟秀發,捂住胸作了個深唿吸,然後迴到屋裏,也不看小夥子一眼,便重重地坐在床沿上。筆友見女孩才去又迴來,心中突然樂了起來,但他卻裝著迷糊般囈語道:“你,你又來幹什麽?”


    女孩這個氣啊,這個家夥竟然無羞無恥到如此的地步,真是天下頭號厚臉皮無賴。她側頭瞪著小夥子恨恨地說道:“這句話該我問你,你來幹什麽了?”


    筆友哦了一聲,似乎才想起原來自己來者是客,於是撓撓頭道:“雪芹,我來幹什麽了?”


    呂希燕沒好氣,道:“我怎麽知道。”


    小夥子嘿嘿一笑,道:“雪芹,我可以在這兒呆會兒嗎?”


    姑娘怒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筆友突然起身以手撐在床沿上,將頭湊近女孩,微笑著輕輕說道:“雪芹,我愛你。”


    呂希燕感覺臉龐滾燙,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虎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懷裏如當揣了一隻小兔兒活蹦著要跳出來。筆友看著女孩兒盛怒中的俊麵還有幾分羞澀,心中癢癢的,道:“雪芹,青春苦短,別浪費了這花樣年華。”


    女孩兒的瞳孔迸射出了兇光,筆友仿佛沒有發現一般,仍舊含笑夢囈道:“美人微笑轉星眸。月華羞,捧金甌。歌扇縈風,吹散一春愁。雪芹,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來,我們一起來笑一笑,笑笑,笑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笑吧!對了,迴眸一笑百媚生,金剛石人骨髓酥!”


    女孩真就笑了起來,她差點誤會了男人的意思,但她知道這個家夥是不懷好意的,於是又斂住笑容,但語氣卻和緩了許多,道:“你這個流氓,滾一邊去。”


    趁女孩不設防,筆友閃電般地吻了女孩的俊麵,然後就抱著頭滾向床頭。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被男子的舉動給迷


    惑了,她說道:“你,你這是幹什麽?”


    筆友抱著頭盯著女孩道:“你不是叫我滾一邊去嗎?”


    呂希燕笑了,嗔聲嬌語道:“你就這點膽量啊,真是沒出息!”


    筆友也笑了,他重新站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女孩。看著男子嘴角那詭異的笑,女孩突然害怕起來,她禁不住往後挪挪身子,顫聲道:“你,你幹什麽?”


    筆友伸手去解自己的襯衣紐扣,晃晃頭道:“我想和你······”


    女孩愈顯驚恐,道:“你,你別亂來。”


    哈哈!筆友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他伸手將門拉開,道:“我的女王陛下,我想和你出去走走。”


    呂希燕恍然大悟,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即她又感覺到自己被愚弄了一般,失望之餘芳心大怒,衝上去就一個勁的捶著小夥子,並笑罵道:“你不是東西,你不是男人。”


    筆友並不躲閃,反而扭扭腰,聳聳肩,笑道:“啊,真舒服!往左點兒,對了,再捶重一點。啊,真舒服!”


    呂希燕停手了,她佯怒,感覺卻是高興,當然也有幾絲不爽,想來春萍姐的幾次暗示,他怎麽就不開竅呢?他既然都知道春萍姐的意思,他怎麽沒有反應呢,不是他真有缺陷吧?不像啊!看著筆友小孩一般燦爛的笑臉,呂希燕悠悠地長歎一聲,道:“你鬧夠了沒有,我要休息了。”


    筆友近乎乞求道:“雪芹,我們出去走走吧。”


    呂希燕盯著小夥子看了良久,心中一動,樂了,道:“好吧,就出去走走。”仿佛是無意識的,她隨手拿了一卷紙巾裝進衣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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