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莫不愧是一代梟雄,拿得起放得下,並沒有做些無謂的抵賴,順順當當地讓出神堡。


    月氏王意氣風發,大手一揮:“走,孤帶你們進去看看。”率先前行,一大群人隨後跟上。


    臨近神堡,一股古老而滄桑的氣息撲麵而來,文濤內心頗感震撼,不由得駐足觀看。


    占地很廣的神堡倚山而建,恰是一座頗有規模的城鎮,高聳的城牆環繞四周,使其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城牆由許多巨石堆砌而成,每一塊巨石都刻有高深莫測的大道符文,不可磨滅,也似是不朽,從遠古延續至今。


    文濤輕輕觸碰巨石,運轉自身神力,細細體悟,似乎有一股韻味,卻怎麽也說不清、道不明,就跟東華大鬥場一般,高深莫測。或許,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神跡吧!


    邁步進入城門,卻是另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寧靜而致遠。


    腳下傳來‘汩汩’流水聲,多彩的錦鯉在池塘中歡快地暢遊,讓人瞬間感受到了神堡的活力,並不是想象中的腐朽和死氣沉沉。


    視線往前移,青青芳草地猶如綠色的地毯延伸向遠方,數之不清的繁花點綴其中,充滿了生命的芬芳。


    一排排的粗木綠樹整齊排列,形似士兵列陣等候檢閱。月氏王抬手遙指,道:“左邊的是萬年常黑鬆,右邊的是夫妻連體樹。”


    “夫妻連體樹?”月可兒頓時來了興趣,瞪大了眼睛凝視著父王,似要他給出一個解釋。


    不負她所望,月氏王接著說道:“夫妻連體樹,雌雄同體,左邊那株開花不結果,右邊那株結果不開花,相牽相連,永在一起。”


    “永在一起。”月可兒輕聲低喃,默默地看了一眼文濤,見他正在四處張望,心裏不由得若有所失。


    “鏗鏘!鏗鏘……”數萬精兵整齊的步伐打斷了她的思緒,在旁人的簇擁下,她不由自主策馬向前,徑至寬大的殿前廣場。


    廣場遠端,一左一右,分立著兩個祭台,左側祭台供奉的是一隻碩大的狼王,那是烏孫一族的標識;右側祭台則大為不同,中間是一個小型的神像,神像兩側分別排列著一隻龍馬和金線吊葫蘆,頗有寓意。


    月氏王迴首,揮手止住眾人步伐,對著神像鞠躬三拜,嘴裏念念有詞:“……恭拜吾神,祭拜先祖……”


    身後的諸強和眾兵士也非常自覺,嘩啦、嘩啦的跪下一片,一臉肅穆極為莊重。


    稍頃,月氏王伸手從懷裏摸去,掏出一塊令牌,凝神細看,正是文濤和和月可兒在沙漠裏得到的那一塊——祭祀令。


    神像兩腳正中之處有個凹槽,月氏王把令牌往那一插,右手稍稍擰動,奇怪的事發生了,神像背後的神殿大門徐徐打開,隆隆作響。


    塵霧迷漫,一股陰暗而發黴的氣息由內往外、撲麵而來,月氏王似渾然不覺,喃喃低語:“四十年了,孤終於來了!”


    “爹,別感慨了,咱們快進去吧!”月可兒在旁勸道。


    “這麽多年過去,孤怎能不感慨?”月氏王搖搖頭,繼續說道:“本以為神堡之爭要斷送在孤手裏,想不到今朝就得以翻身。說起來,此事終是文濤立了大功,孤心甚喜,應當給予封賞。”


    扭頭轉向文濤:“小子,說說看,需要什麽賞賜,盡管開口!”


    文濤‘嗬嗬’一笑,看了看月可兒,說道:“此事是晚輩份內之事,月氏王客氣了。”


    月可兒大失所望,笨蛋,趁著父王高興,你怎麽不開口讓他把我許配給你,真是的!


    月氏王點點頭,此子頗有擔當,並未居功自傲,心感滿意,道:“走,我們進神殿看看。”接著,吩咐其餘人等在此守候。


    神殿之內,大堂空曠,迴音悠遠而綿長,左右兩側,分立著六根粗大的柱子,如擎天之柱巍峨聳立。


    三人靜靜前行,走了一小段,月氏王瞳孔放光,眉頭微縮,叮囑道:“你們倆注意了,千萬要看準我的腳步走,萬不能踏錯!”


    文濤警覺陡起,神識外放,頓時發現,地上莫名多出許許多多的紋理和脈絡,形似長線,彎彎曲曲的,顏色迥異,有金色有銀色也有灰色,密密麻麻,通向遠方。


    這裏難道布置著某種高深的陣法?還是某種蘊藏著深奧的場域?


    他不敢大意,緊跟在後,密切關注著月可兒,謹防她踏錯一步。他的內心,好奇之意升騰而起:“若是踏錯了會怎樣?”


    “嘿,幸運的話會被傳送到大殿之外,不幸的話可能會當場身死道消。”月氏王淡淡迴應。


    “這麽慘?”月可兒被嚇得不輕,芳心亂跳,臉色變白,咬了咬牙,打起精神來。


    “不用怕,沒什麽大不了的。”文濤牽著她的小手,柔聲安慰道:“要不,我背你走。”


    “胡鬧!”月氏王輕喝:“大家老老實實走著就是了,要不然,神殿神秘,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


    似是驗證他的話語般,陣陣陰風倏地吹起,嗚咽不止,讓人頓起雞皮疙瘩,心底裏亦是生出一層陰影。


    “進三退一,左四右二……”月氏王迴轉頭仔細觀察地麵,默默自語,顯得異常小心謹慎,短短的一段路,竟是足足花了一盞茶的功夫。


    許久之後,終於走出危險區域,月氏王倏地竄到一座神像之前,當頭跪拜:“先祖……”


    文濤抬頭仰望,神像雖是高大,卻不失精妙,細節處更是惟妙惟俏,氣勢難掩,風華絕代。


    神像立於蓮台之上,衣袖飄飄欲乘風而去,左手手執右手之長袖,右手手掌平攤向前劃動,似正在給世人做出某種指示。


    月可兒跪下,恭恭敬敬,一絲不苟的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禮。


    咯噔!聲音雖不甚重,但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大殿裏卻是顯得有些異樣,嚇了三人一跳。


    三人舉目掃視,很快發現有所不同,隻見神像立足的蓮台,前端多了一道裂縫,裂縫不大,且寬度並不均勻,看似並無規則。


    這?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怎麽辦。


    文濤拍拍腦袋,驀然想起,這豁口有點像金刀的形狀。


    他不假思索,拔出金刀,直直放了進去,完美貼合。但,神像依然如故,並無變化。


    月可兒伸出小手,握住金刀刀柄,用力下扳,隻聽‘哢嚓’之聲響起,似有機關被打開。


    三人稍加觀察,前端並無反常,轉至神像身後,頓時有所發現,神像後背像是被打開了蓋子,徹底暴露在三人的視線中。


    緊接著,月氏王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這是?玉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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