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北門遙遙在望,文濤並未倉促入城,他略作思考,調轉方向,轉投西門,計劃取關龍門古道,翻越阿克別、瑪爾坎等諸多高山峻嶺,橫跨庫魯木托走廊,最後往北徑至大月氏。


    他大步流星,四周景物轉瞬就逝,橫扛在肩頭的月可兒就像是一根扁擔,不停地晃悠。


    月可兒滿是委屈,從小到大,何曾受到過這等待遇?所經之處,向來都是萬人空巷熱火朝天,數之不清的人搶著吹捧她,就算是對她不懷好意之人,在她麵前也會表現得非常熱情和周到。


    哪像眼前這個人,毫不知趣,就這麽硬生生地扛著她走,就算你不能給我來個‘公主抱’,好歹也得背著我呀!


    越想越委屈,月可兒嘴裏不禁碎碎念,掄起粉拳,使勁狠捶:“可惡!”


    “你調皮了!”文濤毫不客氣,立即反擊,抬起右手,對著翹臀直直拍了下去:啪!


    聲傳四方,清脆又響亮,疼得月可兒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她開口嚷嚷:


    “你渾蛋!”


    “臭流氓!”


    “死色狼!”


    文濤訕訕,似有點不好意思,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你剛才蹲坐在地上,使得褲子上都是泥土泥巴,我這不是好心幫你撣一下嘛!”


    說完之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張開右手撣向那圓潤的臀部,停留之時稍稍摩挲了一下,道:“你看,就這樣!”


    月可兒大囧,天底下竟有這麽恬不知恥之人?她羞惱萬分,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張開櫻桃小嘴一口吞了他。


    不過,還沒等她發作,那被觸摸的地方竟然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似電流瞬息劃過心窩,讓她感受到莫名奇妙的歡愉,精神變得亢奮。片刻之間,她滿臉紅暈,呆呆不語。


    文濤雖已收手,掌心猶留餘溫。那輕輕的觸摸,給他帶來別致的體驗,那圓潤、那溫熱、那彈性,讓人流連忘返。


    耳聽短促的喘息,鼻聞少女的體香,心中不禁一蕩,暗暗歎道:“真是個禍水!”


    看來,這家夥跟傾姿她們有得一比!


    想起數萬裏之外的好友,文濤急忙拋卻亂七八糟的念頭,控製思緒,悶頭趕路。此時天光早已大亮,豔陽當空照,晨風冷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惡!”


    “壞蛋!”


    “惡人!”


    ……


    文濤沒有搭理,任憑月可兒喃喃自語。當然,不是他無動於衷,關鍵是,他不好接口啊,若是開口應答,豈不是不打自招,成了她口中咒罵的那個人?


    眼見半晌沒有得到迴應,月可兒更是生氣,大聲喊道:“放我下去。”


    柔荑在他胳膊上輕撐,整個身子就直直挺起,足見其驚人的腰力,不是弓卻勝似弓弦。


    玉手接觸之處凹凸不平,帶來極致的冰寒,就這眨眼的時間,就讓她忍不住哆嗦,凝目俯視,竟是一道傷口,急忙問道:“你受傷了?”


    文濤轉頭瞥了一眼,隨意說道:“哦,這個呀,那是跟小昆莫的隨從過招時,不小心留下的。”


    聽他說得這麽輕描淡寫、不以為意,月可兒陷入沉默,她迴想當時,自己在大隊人馬的圍困之中,所麵對的兇險有如驚濤駭浪,為了救出自己,他不畏艱難險阻竟然……


    想到這點,她的心裏不禁升起柔情蜜意,覺得眼前的少年順眼了許多,溫柔說道:“你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文濤大吃一驚,這是怎麽迴事?她轉性了,還是病了?急忙伸手探向對方光潔的額頭。稍傾,喃喃道:“沒病呀!”


    啪!月可兒一巴掌拍落他的手臂,氣唿唿地道:“你才有病呢!”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任誰都會生氣,滿腔柔情頓時化為烏有。


    “這才是正常的你嘛,嗬嗬!”文濤笑道。


    換來一頓白眼:去!


    月可兒不再理他,認真觀察傷口。


    “難道你是妙手神醫?”看著聚精會神的佳人,文濤好奇問道。


    “神醫算不上,但,勉勉強強做個郎中、做個醫士還是夠格的。”月可兒揚起天鵝般的脖子,驕傲地迴答。


    “喲,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忍耐。”文濤打趣道。


    “你是少見多怪!”


    “這麽得意?那好,就讓我用幾十年的江湖閱曆和救死扶傷經驗來考考你。”


    “噗……幾十年?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月可兒忍俊不禁,差點被這厚臉皮的家夥打敗,急忙端正身姿迎接挑戰:“洗耳恭聽,放馬過來,本姑娘接下了。”


    “出什麽難題好呢?總不能問天池風府、桔梗幼菊、下腹腫脹淤血、不孕不育之類的。”文濤仰頭苦思,可惜他這個半吊子郎中對於症狀、病理所知實在不多,就算是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什麽疑難雜症能難住對方,算了,就隨便考考吧。


    “金木水火土代表哪些髒腑?”


    九芷蘭有什麽功效?”


    “腎有石如何解?”


    ……


    一連提出十餘問題,月可兒並未耽擱,稍作思索,對答如流。末了,她幽幽說道:“你手臂所受之傷,乃寒冥玄掌,暗藏寒毒,如附骨之蟲,常人極難清除。”


    這迴文濤驚呆了,眼前這姑娘,醫術可以呀,這都能看出來,難道是頗為少見的少女神醫?


    不過,對於自身所受之傷,他並不擔心。畢竟,他的符海裏深藏著九陰玄液,至陰至寒,足以吸納或滅殺一切寒毒。


    “趕快找個地方落腳,我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月可兒似有點擔心,催促他。


    “嗯!”文濤點頭同意,他自己也有此想法,好好內視軀體、檢查自身,千萬不能落下什麽缺陷,以免影響修行根基。


    不久之後,兩人來到一處山洞,文濤拋出一張野外露營墊,就此坐下。


    月可兒心境沉穩,臉色平淡,隨手抄起一把鋒利的匕首,緩緩貼近文濤的手臂,輕輕劃破那變成淡紫色的肌膚,玉指輕捏,慢慢擠出一些暗黑色的毒液,直至鮮紅的血液湧出,有如噴泉,這才長唿一口氣。


    她不慌不忙,從自身攜帶的玉淨瓶裏挑出幾味藥草,碾碎之後搓揉了幾下,對準劃破的傷口,輕巧地貼了上去。


    說來也神奇,藥草敷上,鮮血便是立馬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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