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鎮,長寧街。


    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叫呂雪吟,臉蛋雖然略顯清瘦,卻是純真無暇,模樣天真爛漫,不時地蹦蹦跳跳,顯得活潑可愛。當她一展歌喉時,清脆的童音響起,如同黃鸝在鳴唱,聲音悅耳動聽,宛轉悠揚,字正腔圓,顯示出她有著極好的才藝天賦。


    旁邊還有一人,正在搖頭晃腦地拉著二胡,雙眼溫柔地看著小雪吟,臉上充滿了得意之色,興奮的神態怎麽藏也藏不住,那是她的爹爹,叫呂正祥。每當呂雪吟唱完一首小曲,呂正祥都會拿出一麵鑼敲打幾下,然後大聲喊道:“各位街坊鄰居,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原來父女倆正在此處賣唱、賣藝,以此來謀生度日。


    活潑的身姿、動聽的嗓音,不斷地吸引著人們,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大約兩盞茶的功夫後,呂正祥大聲喊道:“各位看官,有錢的打個賞,謝謝嘍!”然後,小雪吟就拿著那麵鑼,逐一遞向正在圍觀的人們。漸漸的,鑼上麵多了不少錢。


    “讓開,讓開!”一道囂張跋扈的聲音突然響起。與此同時,在圍觀人群的中間,如潮水般分出一條通道,那是被他人推開而致的,使得站在附近的人們歪七豎八,場麵一時之間混亂了起來。


    在眾人的眼光中,隻見一名黃臉中年人帶著他的幾名手下,趾高氣揚的,徑直闖了進來。


    “鎮長黃善仁家的韓管事,他怎麽來了?”有人在輕聲低語。


    “韓剝皮來了,準沒好事。看來,這父女倆要遭殃了。”


    “你這麽古道熱腸,可以上去幫忙呀。”


    “切,韓剝皮是個修士,普通人哪裏會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的上頭,黃善仁是清風鎮的土皇帝,誰敢得罪他?”


    韓管事走到呂正祥旁邊,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瞪起眼睛,恐嚇道:“姓呂的,把今天收的錢全都交上來。若不遵從,我把你的女兒扔到河裏去。”


    小雪吟走了過來,站在桌子前,怯怯地說:“你們不要吼我爹爹,我們家飯館都被你們弄沒了,你們還是到別處去吧?”


    “小丫頭呆一邊去,這裏沒你的事。”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用手撥拉了一下,小雪吟差點一頭栽倒,急忙退到他們身後,暗暗地藏了幾個錢。


    呂正祥厲聲喝道:“你們還講不講王法?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這群人頓時大笑起來,“清風鎮,我們就是王法。”


    韓管事揮了揮手,止住了手下的哄笑聲,對著呂正祥說道:“記住了,每個月的15日上交三分之一賣藝得來的錢,月底再上交三分之一,這是清風鎮的規矩。”


    呂正祥心有不甘:“我得來的錢,我自己作主,憑什麽交給你們?”


    旁邊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聽聞,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隻聽‘啪’的一聲,呂正祥被打倒在地。緊接著,大漢朝前走上一步,補上一腳。事情到此並沒有結束,大漢竟然伸出右腳死死地就踩住了他。


    可憐的呂正祥口吐鮮血,哀嚎不已。


    韓管事哈哈一笑,說道:“憑的是實力,憑的是拳頭,還需要我多作解釋嗎?”


    “你們不要打我爹爹……”小雪吟帶著哭腔,端來了那麵鑼,哀求道:“這是你們要的錢,全都給你們。”


    韓管事一把奪過鑼,隨手把敲鑼用的小木棍扔了出去,瞄了一眼,輕蔑地說道:“小丫頭,你當我們是乞丐呀,這麽點錢,塞牙縫都不夠。”


    小雪吟的眼中噙滿了淚水,拽了幾下韓管事的衣襟,焦急而又可憐的哭喊著:“嗚嗚,求求你了,快放開我爹爹,他快喘不上氣來了。”


    “丫頭片子,一邊呆著去!” 韓管事一抬腿,毫不留情地踢了小雪吟一腳,直接使她栽了一個跟頭,衣服上瞬間沾滿了灰塵。‘叮鈴叮鈴’的聲音響起,原來藏在她身上的錢掉了出來。


    ‘嘿嘿’韓管事冷笑了起來,模樣極為古怪,陰森森地說道:“小小年紀,竟敢藏錢,這還了得。來人呀,把她賣到紅香樓去。”


    “是!”一群手下齊齊答應。


    呂正祥聽聞,怒氣攻心,又吐了一口鮮血,渾身已是提不上勁來,老臉憋的通紅,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量,他的雙手竟是死死地抱住那大漢的大腿,哀求道:“求求你們,請放過我的女兒,快…放開我的小雪吟。” 接著,使勁地搖了搖那條大腿,但是他已沒有多餘的力氣,根本不管用。


    旁邊圍觀人群看著眼前這副令人痛心的場麵,許多人不由得唉聲歎氣,雖然有些義憤填膺,心中滿是怒意,但想到自己的實力和對方的勢力,隻能暗暗壓下心中的躁動,把那憤怒深埋於心底。


    呂正祥父女哀求不斷,韓管事依舊無動於衷,陰惻惻地笑道:“今天我在這裏耽擱了這麽長時間,你說說該怎麽補償我們。”


    “放開小女孩,放開他們!”人群之中有人偷偷地喊出聲來,有了開頭,就會有發展,也會有結尾。很快,很多人齊齊喊道:“放開小女孩,放開他們!”群情洶湧,似乎再也不怕韓管事他們。


    韓管事眼光冷冷,凜冽地掃視著全場:“黃鎮長家的事,誰敢插手?識相的,都給我散了。不識相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把頭轉向旁邊的一群手下,吩咐道:“給我打!打到他們聽到‘黃鎮長’這三個字,就老老實實地磕頭跪拜。”


    “是!”他的手下齊齊答應,話聲落下,立刻扭頭轉身,健步如飛,毫不拖泥帶水。看這整齊劃一和強勁有力的動作,毫無疑問的,他們全都是練家子,是武士。


    眾武士直直地朝著人群衝去,像是群狼衝向羊群。頓時,人們四散奔逃,雞飛狗跳一般,場麵變得混亂不堪。


    很快的,哀嚎聲不絕於耳,躺地不起的更是不在少數,此情此景使得青風鎮長寧街不再寧靜祥和,讓人深深感受到,在權貴的壓榨之下,生活充滿了無奈。


    “這是怎麽迴事?”文濤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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