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海帶著江一凝又去了臨風市國際雜技團看表演。


    石中海提前訂了貴賓座,可視感特別好。


    江一凝屏住唿吸,一個節目一個節目看下去。


    終於到了空中飛人的節目。


    江一凝緊張的心要跳出來。


    然後——


    她看見了走上高台的阿昆。


    今天有個外國來的觀摩團,秦五爺為了讓表演帶來最大的轟動和震撼,撤去了一切防護措施。


    演員們也很爭氣,一個個發揮出了最佳水平,無論是雜技還是魔術,發揮得都超常完美。


    現在,是團裏的壓軸節目——空中飛人。


    空中飛人的演員們如同鯉魚跳龍門,一個個在空中無縫對接著。


    阿昆更是流暢輕盈矯健,像隻暴風雨中的海燕,雖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全身凝聚起來的爆發力。


    剩最後一跳了。


    完成這最後一跳的仍然是阿昆。他年齡最小,跳得卻最激蕩人心。


    最後一跳也往往非他莫屬。


    江一凝看著幾十米高台下空空的地板,被撤到一邊的防護網,胸腔裏像進了水,憋得要炸裂。


    她連唿吸都凝住了。


    石中海感受到了她的如墜深淵,伸出長臂摟住了她已經在顫抖的身子。


    如雷的掌聲,歡唿聲,尖叫聲,口哨聲催促著高台上的阿昆。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腳一躍,向空中弧形飛去。


    然後——


    在大家驚懼的尖叫聲中,從幾十米高空重重落地。


    ”阿昆——”


    江一凝瞬間被五馬分屍的劇痛裹挾,她大聲喊了句阿昆,拚命朝台上奔去。


    石中海替她分撥著洶湧的人流,護著她顫抖的身子往台上擠去。


    血泊中的小阿昆緩緩睜開眼,他看見了江一凝,認出了她,虛弱喊道,“阿姨——”


    然後,眼一閉,再度昏死過去。


    “阿昆——”


    江一凝淚如泉湧。


    阿昆被救護車送往了臨風市最好的醫院,石中海開著車帶著江一凝緊跟而上。


    秦五爺臉色暗沉,在急救室的門外來迴踱步。


    這小子,今天竟然在這麽重要的時刻馬前失蹄!


    醫生出來,問誰是ab型血?血庫裏的血不夠。


    “我是!”


    “我是!”


    江一凝和石中海搶先把胳膊伸出去。


    秦五爺的嘴角動了動,臉色更難看了。


    阿昆需要輸的血太多,醫生把兩個人的血都抽了。


    江一凝看著抽完血的石中海,石中海看著抽完血的江一凝,有點後知後覺道,“秦五爺的血?”


    稍稍平靜後,才想起來秦五爺並沒有急著給阿昆輸血。


    這在情理上是說不過去的。


    然而,秦五爺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這裏又是他的地盤,石中海怕江一凝激動,壓低聲音道,“太太,忍住。”


    江一凝咬著內唇,一股血腥味彌散開來。她強忍著眼裏的淚,點了點頭。


    出來。


    石中海走到秦五爺麵前,聲音沉重認真,“秦五爺,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不要拿我當外人。”


    秦五爺玩味地盯著石中海,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發力,一字一句道,“謝謝石老板!一定有麻煩到石老板的地方。”


    江一凝更加覺得不正常。


    男人便是感情再深沉,在孩子出這麽大事麵前,也不會冷靜到這麽可怕的地步。


    阿昆的頭部受了重傷,需要手術。


    醫生出來。


    “家屬過來簽字!”


    江一凝就要上前,石中海一把拉住了她,朝她使了一個眼色。


    秦五爺過去簽了字,又一臉暗沉地走了出來。


    這天,石中海陪著江一凝,直到醫生說阿昆的手術很成功,她才在石中海的安慰中緩步離開。


    迴江城市的路上,江一凝心口一直疼痛。


    石中海知道這是心裏的牽掛太重,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替她揉著。


    “中海,阿昆的血型怎麽和我那麽巧合?為什麽秦五爺卻不是ab型血?”


    “太太這是迷糊了?秦五爺也可以是a型或b型,這有什麽不對嗎?”


    江一凝沒有忘了血型遺傳特點,還是第六感,她越來越強的第六感。


    到了藍灣,劉姨和鸞鳳阿姨就抱著青衿和北辰迎上來。


    孩子一天沒有吃母乳,太太也一定憋壞了。


    結果卻不是這樣,江一凝的奶水第一次出現了不夠吃的現象。


    劉姨看著江一凝失神的模樣,默默去給她衝了一杯奶。


    喝奶補奶,她可不希望太太出任何意外。


    劉含煙像個藏在句子後麵的標點符號,細長的丹鳳眼悄悄注視這一切。


    晚上,她迴複趙麗道:去了趟臨風市,迴來奶水受了影響,神色也不大正常,氣色很差。


    臨風市?林子健不就在臨風市的監獄關著嗎?不死心的賤人!又去勾引舊情人去了?


    這石中海也真是,那麽喜歡戴綠帽子!還陪著去?!


    問劉含煙:他什麽表情?


    劉含煙迴:看著她的臉說話。


    趙麗鼻腔裏冷哼了一聲,牙齒咬得咯咯響。


    “趙總這是要準備表演哪出戲?鼻子眼怎麽都齊上陣了?”


    王國權直接上了二樓,來到趙麗的會客室,同時來的,還有個瘦小的麻臉男。


    趙麗立刻露出職業假笑,迎上去握手。


    “趙總,你說準備怎麽謝我吧?這位是新晉的陳老板,陳新發,鑫源建材公司的大老板。


    以後有陳老板罩著你,你的生意得發到江城市外去。”


    “過獎過獎。”


    陳新發一張嘴,臉上的每顆麻子都跳起舞來。這尊容,實在讓人難以下咽。


    “剛剛陳老板充了十萬的會員卡,大手筆吧?”


    王國權又說。


    趙麗瞬間就覺得陳老板的麻子不膈應人了,成了女人心裏的朱砂痣,顆顆都是誘人的故事。


    不待王國權吩咐,趙麗就安排了兩個人去服務。


    王國權先出來,他在趙麗耳邊壓低聲音道,“江城市除了天海建材公司,就數陳老板的鑫源建材公司了。


    而且,陳老板對天海建材公司很感興趣。”


    說完,自是嘿嘿一笑。


    趙麗也報之以笑,壓低聲音問,“王哥,換種服務?”


    王國權看四下無人,朝她豐腴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壓低聲音道,“趙總還沒有親自為我服務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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