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江一凝的傷痊愈。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可因為證據不足,宋一哲沒受任何影響,照樣逍遙度日,這讓江一凝心裏有種無法言喻的失衡感。


    這個渣男,已經放毒蛇害她了,還這麽自在,任是誰,都會在太陽底下心生寒意。


    江紅看江一凝麵色沉沉,快樂不起來的樣子,恨得一頭短發都要炸毛了。


    “一凝,揀日不如撞日。你不要再顧忌明天是你公公的生日了,今天就去給宋一哲這個渣男一點教訓,正好讓他明天吃不成蛋糕,給他家一點顏色看!”


    江一凝的唇瓣咬得沒了血色,手也緊緊握著,握得骨節泛白,眉眼起了寒光。


    和被蛇咬的傷痛相比,那種不計後果傷她的舉動才讓人疼痛蝕骨。


    她緩緩站起來,眼睛看向前方,唇瓣輕啟,“今晚!”


    ……


    晚上,宋一哲竟然約了宋美琳看電影。


    反正江一凝從家搬走了,除了離婚找他,別的都聽之任之,他索性就自由起來。


    宋美琳名聲不好,但自由單身,隻要不逼他結婚,這點就夠用了。


    看的是槍戰片,宋美琳不感興趣,幾次打著哈欠催宋一哲迴去。


    可宋一哲卻興趣不減,一直看到夜裏十一點,電影散場才站起來。


    “你送我迴去。”


    宋美琳嘟嘴賣萌。


    “迴去啥?睡我那裏,反正死婆娘離家出走了!再不用擔心她又拍又錄的。”


    “我來大姨媽了,怕血濺你家鴛鴦被。”


    勾著宋一哲的腰,騷聲騷氣。


    “我更喜歡……”


    低低的聲音裏滿是沉淪的畜生不如。


    兩個人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勾了腰,攔下一輛的士,去往宋一哲住的地方。


    進門,燈都來不及開,就動手動腳起來。


    一個大,一個吃不飽,活在世上沒二事似的,除了進攻,還是進攻。


    摟著倒在床上,鑽進被窩,折騰起來。


    床褥裏,枕頭裏蟄伏著的蜈蚣,羊辣,蠍子隨著人的蠕動也開始蠕動,很快就爬了出來。


    兩個正交歡的人初開始還以為對方多了幾條手,直到感覺不對勁,打開燈。


    兩聲又慘又尖的叫劃破夜空,撕裂得空氣都要縫針。


    宋一哲和宋美琳的身上蜈蚣蠍子羊辣在橫行。


    宋一哲本就是過敏性皮膚,人當場有休克之勢。


    宋美琳賊怕蟲,但現在眼看宋一哲要死,隻得抓著衣裳閉著眼去摔身上的蟲,一邊摔一邊撥打120。


    救護車到了後,醫護人員進屋一看,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幾個小護士誰也不敢上前,那場景就像是宋一哲變成了蜂窩,裏邊全是蟲在蠕動。


    後來,還是一個男醫生上前,把宋一哲身上的蟲全部用衣裳甩掉,護士才有勇氣上前給他推針。


    宋一哲被抬上了救護車。


    “家屬陪同。”


    護士看著床上的一片狼藉,心說這兩個人玩得還怪花哨,啥時候毒蟲也能助興了?


    下班迴家得給老公分享分享。


    推了針的宋一哲很快醒了,他臉上身上都起了大片紅腫的包塊,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幾天。


    “江一凝,你好狠的心!我隻不過放你被窩裏一條蛇,你竟然放我床上這麽多毒蟲!”


    渾身要死要活,還不忘詛咒江一凝。


    宋美琳皮膚不過敏,除了疼,別的還好。


    有力氣陪著宋一哲詛咒江一凝。


    護士聽得蒙圈。


    不是逮蟲助興?是被下蠱了?得罪了什麽人能長驅直入到臥室裏下蠱?


    江一凝是誰?


    不會是傳聞裏安全局那個江城第一大美女的江科長吧?


    怎麽?


    問又不好意思問,笑也得忍住,跟著的護士這一路可夠憋了。


    到了醫院,住上院,人被推進病床,需要填一係列單子。


    在填到陪護家屬時,宋美琳遲遲不動筆。


    護士催她,她垂下頭,喃喃道,“我不是他家屬。”


    “什麽?你不是他家屬?那你是?”


    護士驚得丹鳳眼變成了杏眼,她懂了,不是家屬那肯定是偷爬家屬床的賤女人了。


    天下平凡普通的妻子都是盟友,對三四五同仇敵愾。


    怕三存警惕之心,護士立刻眉眼堆笑,“不是家屬也沒有關係,明天家屬來再填。你去陪護病人吧。”


    “宋一哲,該輸液了。”


    兩分鍾後,護士又推著小推車進病房,上邊擱著瓶瓶罐罐。


    宋一哲伸出青筋暴起的手。


    不知是燈光不夠亮,還是宋一哲的血管不容易紮,護士紮了五次才紮成功。


    疼得宋一哲呲牙切齒。


    “你也得打針。”


    扭頭轉向宋美琳。


    “啊?為什麽?”


    “你說呢?身體有毒,你說打不打針?”


    護士一臉嚴肅。


    褲子往下扒,打臀部。


    宋美琳還沒扒好,噗嗤一聲,屁股就被猛戳了一針。


    護士推藥慢得讓人想罵娘,可她不敢動,怕針頭斷到肉裏,隻得忍著等護士又把針猛然拽出去,差點沒拽掉她的一塊屁股蛋。


    “我看……這個護士……根本沒安什麽好心!”


    疼得麵部扭曲,恨得咬牙切齒。


    進到護士站的護士噗嗤噗嗤笑起來。


    反正也弄不出人命,弄疼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也不過是小小地為正義劃了根火柴。


    “護士護士,跑水了!”


    護士的凳子還沒暖熱,宋美琳又半夜雞叫起來。


    護士慢吞吞站起來,走到病房,拉下一張臉先訓道,“好好的怎麽會跑水!躺床上也不老實嗎!”


    粗暴地拔掉針,又粗暴地紮上,疼得宋一哲嘴巴亂裂。


    “江一凝,你等著!這一筆一筆的賬我都算到你頭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宋美琳沒法再在醫院陪護下去。


    名不正言不順。


    又貼著三四五的標簽。


    黑夜裏還能蠕動幾下,大白天就無法理直氣壯了。


    萬般無奈下,宋一哲先給宋娟打了電話。


    今天是父親宋玉昆七十歲大壽,他不敢第一時間驚動母親江美珍。


    哥哥宋大明根本沒親情可言,思來想去,隻能打給外強中幹的宋娟了。


    果然,宋娟沒聽完就炸毛了,說要去千刀萬剮江一凝。


    “姐,你先來醫院好不好……”


    被折騰了一夜,早已氣若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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