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一凝在痛過後還是做出了積極決定,如果有證據,就讓宋一哲繩之以法。


    對惡的縱容,就是助紂為虐。


    今天你是受害者,你原諒了,明天你還會是受害者。


    因為你亮出了原諒惡的底牌。


    “石老板,如果證據確鑿,可以讓公安抓人。”


    淡淡的語氣,痛楚又堅定的眼神。


    準備出門上班的江紅瞬間又掉過身來,飛撲到江一凝床前,抱著她的脖子在她額頭上波了一下,“一凝,好樣的!乖乖等我迴來喂你飯吃。”


    已經做了母親的人,還是比孩子還淘氣。


    虧得徐正在部隊,這要是待在家,天天不被你玩傻才怪呢!


    石中海聽著那波的一聲響,咽了下口水,喉結不由自主上下滾動了一下。


    江紅走後,石中海把江一凝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讓她半躺著看電視。


    “想吃什麽?我讓孫秘書去買。”


    “聽江紅說,你們都愛吃榴蓮?”


    江一凝又撐著坐起來,擺擺手不讓去買。


    石中海這個江城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尷尬地笑笑,去泡茶。


    他其實真沒有留下的必要。


    毒性在減退,江一凝又不是矯情的人,完全可以簡單照顧自己了。


    但石中海還是安排了兩天的工作,留下來和江紅一起並肩作戰。


    現在活躍氣氛的假小子走了,房間裏剩下一個鑽石王老五和離婚未遂的傾城少婦,不尷尬才怪呢!


    不過,石中海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在他把一杯泡好的綠茶遞到江一凝手中的時候,話題自然而然流瀉了出來。


    “小傑平時住校習慣嗎?”


    和一個母親談兒女的話題,不但永遠不會過時,還有永遠談不完的話題。


    便是江一凝這樣相對理性的人也不例外。


    果然,櫻花唇一笑,整個人春天了。


    “挺習慣的,上幼兒園也這樣,從來沒有哭鬧過。”


    淡淡的語氣,藏不住的自豪。


    果然,當娘的,最幸福的不是夫貴妻榮;而是母憑子貴。


    “像你。”


    溫厚平和的男中音,發自肺腑的稱讚。


    “沒有,我小時候不及我兒子的。”


    臉上有了紅暈,眼尾一抹星光偷閃。


    “我兒子小時候也是這樣,特別懂事,也特別讓人省心。”


    石中海眼睛看向了窗外,手裏的一杯茶像是在震中。


    “石老板,你看江紅插的花,挺有創意的。”


    想轉移話題,把石中海從凝識痛苦深淵裏拉出來。


    “一凝,你聽我說,我憋了很久了。”


    石中海轉過頭,眼裏潮意一片。


    “他小時候,我正在創業,忙得昏天暗地。


    有好幾次,他想讓我陪他玩一會兒。我總是告訴他,我在忙著給他掙錢。


    掙上大學的錢,買房子的錢,娶媳婦的錢。


    有一天,他把存錢罐拿出來,問我他存的這些錢夠不夠買我半天的時間。


    我還是狠心拒絕了。


    因為當時有個要緊合同等著簽。


    從那天以後,他再也沒有提過要我陪他玩的話。


    聽話地成了他媽媽的小尾巴,隻要不上學,幾乎寸步不離。


    長大後上大學還是這樣。


    這次出事,是在母親節,他非要讓他媽媽親手挑花,說要把江城市最美的花送給他媽媽……”


    說到這裏,石中海垂下了頭,隻有肩膀在不停地聳動。


    江一凝保持著沉默。


    因為這時候的沉默,是對緬懷者最大的尊重和安慰。


    幾分鍾後,石中海緩緩抬頭,淚痕已幹在了儒雅氣十足的一張臉上。


    “一凝,直到開始和你們兩個有交集,我才有了活過來的苗頭。


    不要趕我離開……


    不要趕我離開……


    不管什麽時候……”


    茶杯擱在一旁,又抱頭垂肩。


    一個有錢人的一無所有,在江一凝麵前攤了一地。


    江一凝放下手裏的茶杯,踮著腳瘸著走到石中海麵前,伸出手,“石老板,鏘鏘三人行!”


    坦誠明媚的笑,醉了整個空間。


    石中海抬頭,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傷痛中依然不減知性本色的女子,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江一凝的纖纖玉手一直伸著沒被接應,知道石中海魂離了,“石老板!”


    一聲脆喝,石中海迴了魂,趕忙伸出大手,握住了江一凝的素手。


    “鏘鏘三人行!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摘掉麵具,石中海也不過一個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的那個少年。


    門鈴響了,石中海去開門。


    孫秘書站在門口。


    一股濃鬱的榴蓮味道撲鼻而來,一聞就知道是貓山王的。


    “石老板,常助理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您隻管放心休假。”


    石中海點頭,孫秘書離去。


    買都買來了,再客氣就著相了。


    統共有四個打包盒,每個盒子裏都有兩塊。


    石中海把手套和其中一盒遞給江一凝,江一凝戴上手套就自自然然吃起來。


    “你不吃?”


    江一凝挑眉,笑問。


    “哦,吃,我也喜歡吃。”


    說罷,拿起一盒中的一塊,朝嘴裏送去。


    咽火藥一樣咽去,吼結滾幾滾不說,還吃得滿眼憋淚。


    心說,這,這,這麽臭的味道竟然有人喜歡吃?


    江一凝當是沒看見,忍笑津津有味吃著。


    萬臭穿心,習慣就好。


    免得鏘鏘三人行時,她和江紅吃榴蓮,他有泡茅坑的痛苦。


    正吃著,江一凝的手機響了。


    石中海幫她拿過來,在她的示意下按了免提。


    是單位老一。


    “一凝啊,我聽說你被蛇咬了,沒在醫院。那你人在家嗎?單位派人準備過去看你。”


    “張局長,謝謝您關心,我好多了。也謝謝大家關心,都忙吧!過幾天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張局長卻執意要帶人來探望她。


    “我先下樓。”


    石中海挑眉,不等江一凝說話,就拎了外套出了門。


    同時又給孫秘書打了電話。


    江一凝隻得告訴老一她目前租住在在藍灣小區。


    “租房子還能租到藍灣小區?看不出一凝和宋一哲實力雄厚啊!”


    老一詫然。


    “張局長,您這可是見多識少了。江一凝和宋一哲鬧分居,自己跑出去住的。


    誰知道是租的呢?還是?”


    嗤嗤笑著,要多孬有多孬。


    自己以賣獲利,看別人都是站街小姐。


    “沒看出來,一凝還有這本事。”


    張局長心說,這更得去拜訪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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