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芸兒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老皇帝對蓮貴妃竟然寵愛到這個地步。


    不,這已經不是寵愛。


    而是縱容了!


    身為貴妃,不說端莊穩重,侍奉皇帝。反而衝到禦書房撒潑打滾,以死相逼,砸爛了禦書房的東西。


    換旁人,別說這樣又砸又鬧,哪怕是敢對皇帝大聲一點,皇帝都會毫不猶豫把她扔出去。


    可麵對蓮貴妃的撒潑行為,皇帝不但不惱怒,反而生怕她真的傷了自己,忙不迭的答應了她的所有要求,


    隻要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蓮貴妃隻是虛張聲勢!


    她絕對不會真的傷害到自己好嗎!


    蘭芸兒覺得老皇帝瞎了眼了。


    蓮貴妃到底哪兒值得皇帝這樣了?


    三四十的年紀了,青春不再,身體也豐腴,除了一雙眼睛依舊明亮,其餘簡直毫無可取之處。


    蘭芸兒這次幾乎是孤注一擲,但人算不如天算。


    她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為什麽蓮貴妃要袒護蘭蓉蓉,哪怕明知道她不守婦道,與野男人生孩子之後,也要哭著鬧著要蘭蓉蓉做兒媳。


    她更不明白翊王,寧肯與皇帝作對,也要蘭蓉蓉一個殘花敗柳。


    蘭蓉蓉她配嗎?


    想到翊王的俊美飄逸,他對蘭蓉蓉的維護和袒護,蘭芸兒便嫉妒到發狂。


    憑什麽蘭蓉蓉可以擁有這樣年輕俊美的男人,而她卻隻能委身於一個老男人?


    而這個老男人的女人太多了。


    他敬重皇後,縱容蓮貴妃,對後宮每一個女人都和顏悅色,雨露均沾。


    天知道,她此時專寵的背後,都付出了什麽代價。


    蘭芸兒隻覺得,這老天太不公平了。


    她絕不能讓蘭蓉蓉過這樣舒坦的日子。


    嗬嗬,蘭蓉蓉,等你知道自己生的小野種被宰了滅口的時候,會是什麽心情?


    蘭芸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那時的表情了。


    ……


    蓮貴妃把翊王帶迴了芙蓉宮。


    傳了禦醫來診治。


    主要傷勢在兩個地方。


    額頭是被硯台砸的一個洞,沒有及時處理,導致失血過多。


    在迴芙蓉宮的路上,翊王已經昏迷過去。


    另一處便是他的膝蓋。


    禦醫緊急處理了翊王額頭的傷,又檢查了雙腿,不由得擰起眉頭:“上迴翊王殿下的腿疾還未痊愈,這如今剛好些,就又……恐怕要落下病根兒了。”


    蓮貴妃著急道:“羅大人,你是太醫院裏醫術最高明的禦醫,難道連你也不能讓翊王腿疾痊愈嗎?”


    羅太醫歎氣:“殿下這去歲冬天凍出的病根,若是按時浸泡下官開的藥浴,好好的保暖養一兩年,慢慢也就好了。可六殿下這次又在青石板太陽底下跪了一個多時辰。膝蓋裏頭已經傷著骨頭了,下官也隻能盡力而為。”


    “會影響走路騎馬嗎?”


    “騎射習武的話,會有一定影響。”


    “一點辦法沒有了嗎?”


    “現在也隻能慢慢養著,下官會用針灸替殿下診治,雖然不能恢複到從前的狀態,但走路應當不至於影響太大。”


    羅太醫說著就忙碌起來。


    處理了膝蓋的傷,楚墨燁還是沒有醒來。


    蓮貴妃就抱怨羅太醫:“要什麽時候才能醒?”


    “殿下失血過多,即便喝了益氣補血的藥,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養起來的。再過幾個時辰,應該會醒的。”


    他又看了看額頭那邊的傷,蹙眉道:“如今天氣炎熱,這傷要小心護理,否則有潰爛的危險。”


    “羅太醫,你就待在這裏哪兒也別去,一直到翊王的傷好了為止!”


    蓮貴妃毫不猶豫的“扣押”了羅太醫。


    後宮別的妃子想找羅太醫看診,聽說他被扣留在了芙蓉宮,雖然心中不滿,但也不敢說什麽。


    蓮貴妃的霸道是出了名的。


    這麽多年來,皇帝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如今皇帝打傷了蓮貴妃的兒子,蓮貴妃豈能輕易善罷甘休?


    僅僅是砸了禦書房,遠遠不能平息她的怒火。


    她直接去了敬事房。


    敬事房的管事太監見貴妃來了,忙小心翼翼迎著。


    “把牌子拿來我看。”


    蓮貴妃也不廢話。


    宮裏都知道翊王受傷至今昏迷不醒,無人敢觸蓮貴妃的黴頭,管事太監忙不迭取來一盤子綠頭牌。


    蓮貴妃掃了眼,拿起一個最嶄新的牌子,上麵寫了蘭貴人三個字。


    她看了眼牌子,直接就放到了燈籠裏的燭火上點燃了。


    “貴妃娘娘——”管事太監大驚,試圖阻止。


    蘭貴人是近來最得寵的新人,皇帝連續召寢三日了,這要是燒了牌子可怎麽好呢。


    蓮貴妃一道犀利的眼眸掃過去,冷冷說:“以後敬事房若再有蘭貴人的牌子,這裏的管事就換人。”


    管事太監頓時後心一涼,連忙垂首:“奴才明白了。”


    等到晚膳後,敬事房管事親自捧著托盤,上前給皇帝看。


    皇帝掃了眼,眉頭微蹙:“蘭貴人的牌子呢?”


    管事太監後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他支支吾吾道:“下午,貴妃娘娘來過一趟……”


    皇帝頓時一臉的便秘表情。


    不必問,他也猜得到。


    蓮貴妃不許他再召蘭貴人侍寢了。


    管事太監小心翼翼問:“沒牌子,奴才親自去召蘭貴人侍寢?”


    皇帝沉默了下,說:“罷了,已經連續召蘭貴人幾天了,朕也乏了,歇幾日。”


    管事太監連忙垂首應下,捧著托盤退出去。


    萬幸啊。


    他沒有跟蓮貴妃叫板。


    果然蓮貴妃在陛下心裏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當晚沒有等到召寢通知的蘭芸兒,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皇帝還沒有對她表現出什麽膩味的樣子呢。


    怎麽就忽然不召她侍寢了?


    她忙派人去打聽。


    蓮貴妃去敬事房的事情,並沒有瞞著任何人。


    正大光明去的。


    因此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


    蘭芸兒驚呆了:“她一個貴妃,憑什麽燒了我的牌子?她有什麽資格這麽做?”


    宮婢弱弱說:“大概,就憑她是蓮貴妃吧。”


    蘭芸兒把枕頭摔地上,怒叫:“蓮貴妃怎麽了?便是皇後娘娘,也不能毫無緣由的少了我的牌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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