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廣思印象裏的小妹妹,一直是溫柔可愛,單純善良的。


    她怎麽毫不猶豫的就栽贓陷害了蓉蓉?


    看著芸兒滿臉淚痕,若非親身參與這一切,蘭廣思幾乎要以為她說的都是真的。


    蘭廣思覺得後心發寒。


    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她有沒有過這樣對待他的時候?


    她真的如他認識的那般單純良善嗎?


    她說的那些蓉蓉欺負她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柳氏已經哭了起來:“天哪,我們家到底是哪裏對不起她了,我這十幾年戰戰兢兢,辛辛苦苦維持這個家,把她養大,給她嫁妝,讓她嫁給最尊貴的皇子做王妃。她就是這麽迴報我們的嗎?”


    蘭崇德更是臉色鐵青。


    柳氏跪在他麵前大哭:“老爺,您不能眼睜睜看著您的大女兒,把咱們的小女兒朝火坑裏推啊!難道容容是你的女兒,芸兒就不是您的女兒了嗎?”


    蘭崇德咬牙:“我這就去翊王府!”


    “父親!”


    蘭廣思叫了聲。


    蘭崇德看向他:“怎麽?”


    蘭廣思張了張嘴,忽然瞥見了蘭芸兒的表情。


    她似乎在說,如果哥哥幫她而不幫我,那我就死給你看。


    蘭廣思張著嘴,腦中一片混亂,半晌,才在父親的催促中,低聲說:“您現在不能離開家門。若被外頭知道,免不了又是麻煩。”


    “那你替我去翊王府,問問蓉蓉!”


    “……是,我去。”


    蘭廣思聲音低沉,在三人的目光中,緩緩朝外走去。


    腳步似有千斤重。


    他根本不想去翊王府。


    他不想見蘭蓉蓉。


    也根本就沒有理由去見她。


    事情真相,他比誰都了解。


    騎著馬,他漫無目的的在外溜達著,不知不覺的,一抬頭,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來到了翊王府門口。


    翊王迴府,看到了他。


    蘭廣思隻得趕緊過去行禮請安。


    “臣拜見翊王殿下。”


    “你來找容容?”進了屋,翊王脫掉官袍外衣,遞給下人,隨口問道。


    蘭廣思垂首,不知怎麽迴答。


    翊王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們家出了些事,本王已經聽說了。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並不需要來求蓉蓉和本王了嗎?”


    顯然,他也已經知道了聖旨冊封蘭芸兒為貴人的事情。


    蘭廣思有些尷尬。


    翊王倒是淡定。


    皇室裏的這些事,和民間是不一樣的。


    皇帝要一個女人,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蘭廣思最終還是沒有見到蘭蓉蓉。


    不久之前摔爛的桃香堆雪,在門口還留有痕跡呢。


    他覺得自己現在沒辦法麵對蓉蓉。


    尤其是,當他意識到,從前的許多事情,可能真相都不是他以為的那般。


    他更加覺得難以麵對。


    隨著蘭芸兒被接進宮,做了藍貴人,蘭家的天大禍事,就這麽解決了。


    有時候,要解決一件事,就是這麽簡單。


    換句話說,臣子是生是死,不過都是皇帝的一句話。


    送個女人給皇帝,討了皇帝歡心,皇帝難道還好意思給自己的便宜老嶽父和便宜大舅哥定罪判刑嗎?


    總得給寵妃一些麵子。


    反詩不再是反詩,蘭廣思依舊到翰林院,做他清貴的庶吉士。


    鞠寧縣的事情也很快查清楚,是當地負責修建大壩的縣令,為了貪汙,少用了許多石料,導致大壩撐不住洪水,最終決口。


    縣令被押送進京,等著秋後問斬。


    朝廷發放賑災糧食和銀子,該賑災的賑災,該安撫的安撫。


    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除了成千上萬受災的百姓,在京城的繁榮富貴中,不會有幾個人還記得這件事。


    這件事對蘭蓉蓉沒什麽影響。


    人家蘭芸兒奮發努力,拯救了整個蘭家,還一舉進宮為妃,那是她的本事。


    蘭蓉蓉每天麵對著一碗補湯,很是犯難。


    她不想喝藥。


    但這是蓮貴妃特意命人送來的,給她調養身子,爭取早日懷上翊王的嫡長子。


    喝點補藥就能懷孩子?


    還能懷上男孩?


    蘭蓉蓉用手指敲著碗,心裏覺得好笑。


    她可從沒打算和楚墨燁那個狗男人生孩子。


    不過,現實問題她還是要考慮。


    翊王遲遲沒有子嗣,很不利於爭奪太子之位。


    一旦他落選,做不成太子,將來不能當皇帝都是小事。


    若其他當了太子的打擊報複他怎麽辦?


    打擊楚墨燁一個人也無所謂。


    但那是不可能的。


    這皇子之間的爭鬥都是你死我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身為翊王妃,和翊王是一條船上的兩隻小螞蚱。


    將來的太子或者皇帝要把翊王弄死,還能留著她翊王妃不成?


    最好翊王能當上太子。


    可要當太子,就得先有兒子。


    她自己不生,可以讓別人生啊。


    白芷不可以。


    那麽,就隻剩下雨眠和煙月這兩個滕人。


    雨眠已經變成白芷的小狗狗,隻剩下煙月一個人了。


    煙月臥病在床呢。


    不過,這難不倒蘭蓉蓉。


    她知道怎麽治好煙月。


    隻不過以前她一心想著離開翊王府,因此不願意摻和翊王府後院這幾個女人的事情。


    現在她既然要認真為以後考慮,就不能不行動起來了。


    她先去看望了煙月。


    煙月感動到淚流滿麵。


    王妃竟然親自來探望她。


    “我知道你病著,因此想盡辦法,尋來一個藥方子,試試看能否把你的病治好。”蘭蓉蓉誠懇的說完,從柳兒手裏接過藥碗,“這是我特意親手煎好的藥。”


    煙月感動不已。


    整個翊王府的人都已經放棄了她,可是王妃沒有忘記她。


    她還親手煎藥。


    煙月看到了王妃手指上的一個燎泡。


    那一定是煎藥時不小心留下來的。


    煙月流著淚,喝了藥。


    一劑藥下去,效果立見。


    七天療程過去,煙月已經能夠下床走動,恢複了一半的飲食。


    這事兒震驚了白芷和雨眠。


    蘭蓉蓉的醫術這麽高超?


    竟然能把中毒的月滕人給治好了!


    半個月後,煙月就幾乎完全痊愈了,出現在眾人麵前時,精神煥發,依舊嫵媚嬌豔。


    她原就長得好,才被皇後選了 送給翊王。


    煙月幾乎是立即就把蘭蓉蓉當做了再生父母,跪在她麵前,說從此後唯王妃馬首是瞻。


    蘭蓉蓉拉起她的手,笑容可掬:“來,喝了這碗坐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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