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是公侯嫡女出身,先祖是開國功臣,如今她父親和兄弟一個在朝堂手握大權,一個在戰場手握重兵。


    若不是蘭家的女兒先過門,白芷是完全有資格做翊王正妃的。


    如今翊王正妃死了,白家的勢力,皇帝礙於情麵,眼看著就要答應了這件事。


    誰知白芷卻自己做出這種事來,正好給了皇室一個極好的借口。


    人品不端又善嫉,翊王府怎能交給這樣一個女人手中?


    便是白家勢力再大,白芷為人不端,落人口實,也沒法子。


    白芷聽了這話,差點當場吐血七尺。


    悔恨怨恨充斥了她的胸腔,令她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謙卑。


    但對方是貴妃,且是翊王的親生母親,她即便心中再惱怒,也不能當場跟她翻臉叫板。


    這一口氣,也隻能暫時忍了。


    蓮貴妃微眯著那雙與翊王如出一轍的鳳眸,打量著白芷的神情,圓潤的臉龐上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迴去吧,安分守己些。”蓮貴妃端起茶杯,“將來翊王妃過門後,大家要和和睦睦的才好。若還是如此,萱姐兒也不能讓你撫養了,好好的王府貴女,若被教養壞了可怎麽行呢。”


    “是,妾身記住了。”


    白芷緩緩站起身,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一迴到王府,席嬤嬤便急匆匆趕過來,附耳說了句話。


    “什麽?沒有懷孕?”


    “是啊,隻是來月事了,腹痛難忍。”席嬤嬤說。


    白芷沉默了會,忽然站起身,掀翻了桌子。


    茶杯點心撒了一地。


    席嬤嬤嚇一跳,小心翼翼說:“側妃何必動氣,這樣也好,免得……”


    “你懂什麽?!”


    白芷指著自己的臉怒吼,“剛才蓮貴妃打了我!就因為她聽說我給容侍妾灌藥害了孩子!現在你告訴我她沒有懷孕,我這一耳光是白挨了嗎!我的管家權也被奪了!”


    席嬤嬤驚呆了:“貴妃娘娘怎麽能動手打您呢!”


    “你看看我的臉!我長這麽大,誰敢動過我一指頭?”


    白芷嘶吼,瘋了似的把屋裏所有能拿起來的東西都砸了。


    摔累了,她坐在一片狼藉中,喃喃說,“容姨娘這個賤人,連生的病都跟那個死了的賤人一樣!該死,統統都該死!”


    杏花把她扶起來,輕聲說:“您把容姨娘跟她相提並論,也太抬舉容姨娘那個醜婦了。”


    “王爺不是把她攆出翊王府了?即刻讓她滾!”白芷怒道。


    “如今王府可不由得側妃做主了。”


    雨眠和煙月一前一後走進來。


    不同以往的低聲下氣,此時她們的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們雖然是滕人,但是宮裏賞給翊王的,有正經的冊封和品階,原想著安分守己,對白側妃敬幾分也就罷了。


    她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隻想相安無事的過日子。


    但白芷卻百般欺辱她們,還不由分說給她們灌避子湯。


    她們心中如何不怨恨。


    雨眠抬起下巴,說:“白側妃,自今日起,王府的中饋都由我和煙月姐姐接手了,您就好好歇著吧。”


    煙月掃了眼席嬤嬤:“把鑰匙都拿來吧。”


    席嬤嬤不情不願的交出庫房的鑰匙。


    白芷咬著銀牙冷笑:“瞧瞧你們這小人得誌的模樣,你們且慢得意,將來日子還長著呢!”


    “是啊,日子長得很。”


    煙月輕哼。


    白芷冷笑:“區區滕人,還真以為往後王府是你們做主了?”


    煙月淡道:“我們有自知之明,不會做那等白日夢。等新王妃進門了,這些事自然是由新王妃打理。”


    這話戳到白芷痛處,她怒道:“不會有新王妃!”


    “怎麽不會有呢,畢竟白側妃您是不可能被扶正了。”


    “妾身們還有許多事要忙,就不打擾白側妃了。往後您好好歇著。”


    煙月和雨眠帶上鑰匙,施施然離開了。


    白芷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這兩個賤蹄子,敢在我麵前這般。我定然叫你們好看!杏花!即刻遞信給我哥哥!”


    杏花應下,又問:“那容姨娘那邊……”


    “一個醜人多作怪的賤婦,諒她也翻不起什麽浪來!先處理了煙月和雨眠這兩個賤人再說!”


    ……


    入夜,蘭蓉蓉喝了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時,門忽然被推開。


    她睜開眼,看到楚墨燁立在門口。


    “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楚墨燁冷冷說,“隻伺候一天,就忘了?”


    蘭蓉蓉歎了口氣,掙紮爬起來:“我現在隻能侍奉王爺沐浴,別的不能。”


    “過來侍奉本王用晚膳。”


    “啊?喔。”


    蘭蓉蓉跟過去,果然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她拿起筷子和小碗:“王爺喜歡哪道菜,我給您布菜。”


    “你從前就是這麽侍奉丈夫的?”


    “……王爺,能不能別扯舊賬?我以前那個男人,已經死透了,骨頭都被螞蟻啃沒了。您吃哪門子的醋?”


    “吃醋?”


    楚墨燁從鼻腔發出一聲低低的嗤笑,似乎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和自作多情。


    蘭蓉蓉渾身難受,站著腿發抖,要靠著桌子才能站穩,並沒有心情去理會他的情緒。


    楚墨燁隻吃了兩筷子菜,便放了下來:“看你這副尊榮,真讓人食之無味。”


    蘭蓉蓉:“……”


    “餘下的飯菜你都吃了,不要浪費飯菜。”楚墨燁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王爺。”蘭蓉蓉輕聲叫住他,“我這幾天身子不適,不能侍奉,不如您讓我迴家吧,我想看看我兒子。等我好了再來。”


    楚墨燁轉身:“你別太天真了。”


    “什麽?”


    “被本王收用過的女人,還想離開?”


    “可你答應過我……”


    “本王喜歡你的身體。”楚墨燁輕描淡寫的說,“這麽說,你明白了嗎?而且昨晚你也很喜歡。”


    他說的如此直白,讓蘭蓉蓉一時語塞無言。


    她不能否認的是,粗暴和溫柔,是天差地別的兩種體驗。


    “在本王厭倦你之前,你就留在這裏。”他說完,看到對方黯淡下去的眼神,又補充了句,“之前那幾次的情形,不會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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