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殿下!”


    蘭蓉蓉轉身衝著他的背影叫道,“我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楚墨燁頓步迴頭,淡道:“什麽事?”


    “我想請太醫院的羅院判出診,為我的孩子看病。他病得很厲害。”


    “你的孩子生病,與本王何幹?”


    “我知道這不關殿下的事情。”蘭蓉蓉連忙走上前,“我隻是來請求殿下幫忙,作為交換,殿下請提條件。”


    她取出來一疊銀票:“這是我攢的所有錢,一共三千兩銀子。我隻求羅院判出宮為我兒針灸。”


    楚墨燁冷冷說:“你認為本王看得上你這點錢?”


    “我那些假裝,雖然值不少錢,但都是安遠侯府給的,我不能擅自處理。”蘭蓉蓉忙說,“若殿下覺得不夠,我以後會賺錢給您。”


    楚墨燁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譏諷:“你太高看自己了。”


    轉身要走,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衣角。


    他迴頭,對上一雙圓圓的杏眸,眼中泛著血絲和疲憊焦慮。


    “殿下,求求您。”她輕聲說,“要怎麽,您才願意幫我?”


    “你在這裏跪足十二個時辰,向本王展示你想救自己兒子的決心和誠心。”楚墨燁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絲疏離和不屑,“那麽,本王會考慮一下。”


    “我可以跪,別說十二個時辰,哪怕二十四個時辰也可以。但是孩子等不了那麽久。”蘭蓉蓉說,“不如這樣,我在這裏跪著,您先請羅禦醫出診。不跪到您滿意,我不會起來。”


    “好。”楚墨燁抽迴衣袖,冷漠的抬腳離開。


    蘭蓉蓉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跪了下來。


    柳兒忙說:“姨娘,我去取個墊子來。”


    “若是別的就罷了,事關孩子性命,我還是老實點,不要激怒王爺。”


    “唉,可是要跪一天,您怎麽受得了呢?”柳兒嘟嘴,低聲嘟囔,“王爺太心狠了吧。”


    天漸漸亮了。


    陽光照射到大地上,帶來了夏日的炎熱。


    蘭蓉蓉跪在青石磚上,膝蓋傳來麻木和刺痛。


    梧桐苑外,月滕人和雨滕人站在一起,朝這邊張望著,竊竊私語。


    很快,整個翊王府都知道容姨娘被罰跪在了梧桐苑中。


    就連被禁足在清風苑的白芷也得到了信,派人來打探情況。


    當眾人得知,這容姨娘是為了她在外麵的那個孩子求王爺辦事的時候,一時都議論紛紛。


    譏諷的有,同情的有,嘲笑的也有。


    白芷躺在藤椅上,纖細的手指捏著銀叉,叉子上是一塊雪白的冰鎮鴨梨。


    兩個丫鬟在她身後扇著風。


    她淺淺咬了口鴨梨:“這容姨娘也是不自量力的很,竟敢跟王爺拿喬。”


    “誰說不是呢?也不看看自己長了一副什麽樣子。聽說早起她在門口堵著,王爺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呢!”丫鬟說。


    白芷輕笑:“身為翊王府的侍妾,竟敢要求王爺為她在外頭的兒子求醫問藥。嘖,真當自己那孩子是王府的貴子呢?”


    席嬤嬤說:“男孩子自然是珍貴的,隻可惜,不是咱王府的種,否則她就成王府的尖尖兒了。”


    “若是王爺的種,那還得了?她也不至於做個無名無分的妾。”白芷撇嘴,神情充滿了鄙夷,“王爺隻有一個親生骨肉,那就是我的萱兒。”


    “隻可惜,萱姐兒不是男孩。”席嬤嬤的神情有些遺憾,“側妃還是多加把勁吧,早日誕下王爺的長子,必然能夠得到皇上和貴妃娘娘的看重,到那時,您做王妃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白芷有些煩悶,把餘下的梨子扔迴了盤子裏:“你以為我不想生男娃兒?生個丫頭片子有什麽用處。萱姐兒都出生好幾個月了,至今宮裏也沒有傳著覲見,或者給什麽賞賜。”


    一旁的丫鬟都不敢吭聲。


    隻有席嬤嬤歎了口氣:“按理說,萱姐兒是王爺第一個孩子,宮裏應該看重些。”


    “看重什麽?至今連個郡主的封號都沒給!”白芷越說越窩火,“王爺是皇子親王,給萱姐兒個郡主是應當的,如今算是怎麽迴事?”


    她站起身,狠狠踢了下椅子:“貴妃娘娘怕是心裏還惦記著蘭蓉蓉那個賤骨頭呢!她還以為蘭蓉蓉能給她生個嫡孫,哪知道蘭蓉蓉是個不要臉的貨色,嗬!”


    “側妃,別說這些了。”


    席嬤嬤連忙勸阻,“王爺不許提那個女人,您又何必再說呢,傳到王爺耳中,王爺又要不高興了。”


    “他不高興?為了個淫婦,他至於嗎?”


    “哎呀,側妃,您說話忌諱著些吧,何苦為了個不相幹的人,讓王爺對您心生不滿呢?”


    白芷氣唿唿的,不再言語。


    ……


    晌午,太陽火辣辣的。


    蘭蓉蓉跪在院中,雙腿已經麻木到沒了知覺。


    她的衣裳已經濕透,被太陽曬到眼前模糊,搖搖欲墜。


    柳兒在旁心疼的直掉眼淚,拿著帕子給她擦汗,又出去找楊小樹。


    “哥,您快打聽打聽,王爺什麽時候迴府?”


    楊小樹很無奈:“我不是跟著王爺的人,我怎麽能知道呢。何況王爺的時間一向不定,有時幾天才迴來一趟,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麽辦呢!這樣的天,容姨娘就這麽跪著,哪裏受得了?”


    柳兒急的直跳,又跑去找折枝,拉著她的胳膊哀求:“折枝姐姐,好姐姐,您就幫幫容姨娘吧!她是個好人呀!先前姨娘還給您熬過藥膳呢!”


    折枝無奈:“我也想幫她,可這是王爺的命令呀。如果因為咱們幫了姨娘,導致王爺生氣,不救姨娘的孩子,這不是害了姨娘嗎?”


    “可是姨娘現在好可憐啊,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唉!”


    折枝遞給她一把扇子,“如今隻能再忍忍了。”


    柳兒拿著扇子,蹲在蘭蓉蓉身邊給她扇風,歎氣說:“姨娘,您這臉上是塗了胭脂粉的嗎?我還以為您沒有裝扮過呢,這臉上……”


    她說著就伸手去摸蘭蓉蓉的臉。


    昏昏沉沉的蘭蓉蓉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她可是化了妝的。


    這古代的化妝品種類少不說,也不怎麽防水,萬一被汗水化了妝,露出真容。


    她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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